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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妖所施展出来的沙龙卷,乃是沙之妖道、风之妖道、力之妖道等诸多法则所外现出来的妖族神通。

成年的沙妖会通过这特殊的神通,偷渡化形大劫,它会将这些法则糅杂在一起,勾动天地之力,制造雷霆之怒,以此来遮掩天机,瞒天过海,创造出天劫的假象,从而在龙卷中心孵化妖胎,诞生妖婴,成就神君之位。

用人类的话应该说,这就是非生物序列妖族的精炼变化,沙妖的龙卷天赋便是突破到更高层次位格的进化,但这种进化又不同于五行相生相克,五行变化脱胎于阴阳变化,沙妖的进化便是更高级别的阴阳变化。

金丹居中调度,真阳真阴相融,以此来成就元婴。

可是……

虫君眸子一凝,很快就发现了,那龙卷的不对劲,一个金丹后期大妖所勾动出来的天地印象能达到这种层次已经是极其可观的了,但是对于一只沙妖来说,这未免就太过牵强了些,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力有不济之时,心有余而力不足一般,如同东汉末年的黄巾之乱,仓促之间,揭竿而起。

现在摆在虫君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放下继续攻城的计划,极速去支援。

后患是:一旦被人族强者发现,极有可能会被冀州的国运镇杀!

以华夏一州之运,绝对不是一个妖君可以抵挡的。

第二个选择,熟视无睹,听天由命,先把当下的战斗打完再说。

缺点就是:南边的那只妖族的新星,有可能因此而陨落。

虫君的神色变换,心里不断的在权衡利弊。

“如果你要是生在大漠该多好……”可最终他也只得叹气了这么一声,把目光放到眼前的战场上。

必须得先把这长城里面的最高指挥官给抓出来,再不济也要逼得他们弃城逃跑,否则国运镇杀,对自己来说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指不定什么时候落下,让自己在冀州行走都有些束手束脚。

妖族一贯的伎俩都是如此,作为秉族之运的妖君,深知人族狡诈的它们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置于险境,每每参与战斗的时候,都是各方妖物通力合作,交叉穿透,利用彼此天赋的互补性,造成巨大的输出伤害,击溃人类防线之后,再进行入侵或者屠杀。

如果一个妖君单枪匹马闯入境内,那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做法,气运的不兼容性会把它变成一个大灯泡,如同在黑暗中里的唯一光源,届时,妖君头上的妖运和华夏境内的国运相互碰撞交锋,气运交汇间,损不足而奉有余,最终的结果就是给对方增加了一笔丰厚的气运,顺带还把自己的性命留在其中。

人族的婴级强者也同理,一旦单枪匹马闯入大漠,也避免不了被妖运压死的下场。

归根究底就是婴级强者的真阳真阴交融,证道于躯壳。

故误入异地之时,敌运损真阴,大道搏神体,相当于直接用肉身强撼一方之地,这岂有不败之理?

除非三五成群,几人结队,彼此扶持之下,融几位气运于一体,以此来对抗那庞大的压力,这才有可能犁庭扫穴,一荡乾坤,剿灭妖族最后的根基。

但在这个过程,你还得防止来自敌方元婴的阻拦,这个阻拦的基础便是那天时地利人和尽在对方手中的战斗。

同样,妖君单枪匹马入华夏也是如此。

这里面涉及太多的因果,虫君也不敢贸然以身试法,只能循规蹈矩,以传统的套路,稳扎稳打的往前推进,但是即便如此,这次带来的妖族种群——也是快要见底了。

而此时那遥远的南方之处,紫色的雷云之下,龙卷虽然还在肆虐,但是在这位妖族妖君的眼中,那不过是一条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罢了。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欢声笑语,眼看他楼塌了……

随着龙卷的落寞,那巨大的“象鼻”也停息了,可是长城之外的战斗正酣,虫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东西?等它再次突破长城的时候,连那戈壁之内龙卷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但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在它放弃过去救援的时候,就已经把那只沙妖视作为死物了……毕竟战争嘛,哪里有不牺牲的?

在战场之上,可不分什么天才和蠢货,陨落更加是家常便饭,一旦交战起来,刀剑无眼,可不会顾及你天赋才情。

管你什么自然妖物,生物妖物,死了就死了。

……

车莆大戈壁。

沙妖肆虐过后的土地上,原本翻滚如沸腾一般的沙面也在此刻恢复了平静,麻木的空气仿佛是经历那几十个壮汉蹂躏过后的委屈小姑娘,残余在其中那点点滴滴的妖气如同姑娘脸上的泪滴,凄凄婉婉,断断续续,但延绵不绝。

而那沙丘,则像是一张饱受折磨的床单,到处都零落着慌乱不堪的垃圾,破败不堪的残躯。

残存下来的军人自发地排起了队列,沉默不语的摘下了帽子,静静的站在一处沙丘之前,橙红色的夕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打了过来,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风中细沙轻拂脸容,扫不去脸上的哀恸——在这场战争中,至少有一半的士兵埋葬在风沙之中,他们有的不过20来岁,甚至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但这些离家的孩子却回不来了。

三分钟过后,战场打扫行动开始进行,悲伤埋进了心底,生活总需要继续,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怀!

趁着众人收拾战场的时候,管理员却通过希望平台和山海关内的好友建立起来联系:[剿灭完毕,没有支援!]

管理员并没有报告战损,一来现场还没统计准确,二来,这件事情不应该由他提出。

肖固安很快就回了一条信息:[计划有变,见机行事!]

此后,他就没有多说什么了,而是在参谋部里面召集人手开始了大会。

这里面事关的不仅是大漠妖族的态度问题,更加可以看出的是这次冀州大乱过后的大漠格局。

这天是9月14号,车莆之战,是一场试探性的战争,也是一场转折点之战,史称试势之战。

这场战斗过后,总指挥部看透了大漠妖族的消极战斗态度,并且判断出来大漠妖族的虚弱本质,明白此前它们的压境纯粹是雷声大雨点小,12号之前那些发动自杀性的大乱,也不过是一场临死挣扎的无能狂吠,此后,指挥部发布军令,冀州各地自主进行抵御,整体战略不变,全力开始组织反攻。

9月15号,冀州乱象基本得到了控制,各市属的沟通恢复了正常,这一场近乎断绝了冀州各部联系的大乱在经过了4天之后再次恢复了基本管理秩序,在本次各师团快速的反扑妖祸中,不少青年俊彦脱颖而出,也再一次证明了冀州防线的后继有人。

9月16号,荆州。

浩浩荡荡的天江之上,乌云已经扩展到了原本的数10倍,整个江体更不用说,水位飙升之间,上升的范围已经突破到了250毫米,周围低洼的农作物几乎毁于一旦,靠近的房子被淹了一半,大部分房宅住屋的一楼,已经开始淌水了,甚至还有人在家里面抓到了一些江鱼。

这原本是一条温顺如同母亲一样的河流,在这短短的一周之内,化作了暴躁的父亲,将雷霆巨怒撒在了她孕育的这群孩子身上,在这个时候,百姓们才开始明白,老天江并非不会发怒,而是它一旦发怒了,史书都记载不了由此而导致的损失。

是的,损失!

哪怕有着及时疏导,但是沿江上下数十市,人数何其之多?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能幸免?

无论是财产损失,人身损失,在这次水灾之中,几乎是堪称巨大的存在。

惨淡的气氛弥漫在这些损失巨大的城市空气中,北边偶尔传来胜利的消息,也不能激起他们更多的喜悦。

而在中心市,则另外一番景色。

万金平站在州委高楼之上,俯瞰着整片市区。

在这里,看不到天江的灾祸,人们依旧开开心心的过活着,他们熙熙攘攘的游走在大街之上,挑挑拣拣的行走在礼品店内,论谁来都不得不说一声,繁荣。

明明是同一个州属,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大街上,到处都是挂着中秋佳节的祝福语,期间不缺广告和宣传。

超市内,圆润的柚子被高档的包装束缚起来,挂上了一个个特价的牌子。

各种口味月饼的礼盒,化作夺人眼目的吸睛利器,诱惑着青年人的消费。

对比起那些呆板简易的包装,青年人更加倾向于那些稀奇古怪的,花样繁杂的礼盒。

拿捏他们的心思,这也是商家的拿手好戏之一。

不管质量怎么样,只要噱头打出去好听,包装打出去好看,总有年轻人买单的。

一些中年人则是比较偏向于老牌子的月饼,他们什么都经历过,明白那些花里胡哨的背后,都不过是一些商家的把戏,于是洗尽铅华,仔细挑起了那些熟悉的口味和牌子。

前面这两类的人都比较少,更多的是一些老年人,他们会买一张大大的月饼,也不管口味符不符合年轻人的味蕾,但年年都买同样的一张,同样的一种,仿佛这就是他们生命中的信标。

以他们的心思来说,团圆,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才叫团圆,一张月饼,每人分那么一小口,保证每人都能吃到,这样大家才是一家子人。

街上喧嚣的景色让万金平心里稍安,说实在的,他今天忙活了一天,连饭都没有吃,但是一想到明天就是中秋,他又多了几分干劲。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脚步声传来,进来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人,中年人眼角有痣,胡子拉碴,就像是一个很久没整理仪容仪表的流浪汉。

他踏着步伐走到万金平的身边,顺着他的视野看着前方,开口说道:“都安排好了。”

这“流浪汉”的视野虽然是看着远方,但更多的是通过玻璃的折射,注意着身边州委的神态。

不过……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面瘫啊!

除了在上面读出古板、沉闷、僵硬、冷漠、无情……你几乎在上面找不到半点其他积极情绪。

这就是万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