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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某,谢过阁下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如今还有要事,不能在此处久留,此大恩,待我日后再报,韩现再次拜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轻视于我,我自然是不想在这里继续留下去了,哪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你认为可以随意的践踏这份恩情,那我就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受你侮辱了。

少年这真实的想法,几乎很清晰地表露在了面容上,令得坐在床上的青年有些哑然。

“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不能在此处久留?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很嚣张的语气,那莫名的威势迫压过来,叫韩现根本开口说不了话:“……”

“我告诉你吧,这里是蓟阳,冀州北部,距离妖祸最近的地方,军队的布控重区,在这里,任何一支部队在华夏都是军事机密的存在,你一个魔崽子,跑到这种地方来,还想要跑出去?是不是太异想天开?”讥笑的语气,搭配着那莫名的笑容,少年感觉到了很大的挑衅,可听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之后,内心没由得一阵恐慌……

他可是很清楚,不,或者说从凉州过来的过程中,道听途说听了很多那些隐秘的故事——比如什么魔教这次支援冀州,就是为了亮肌肉,再比如像他这种天赋杰出的存在,就是华夏高层想要除掉的对象,那些修为好天赋高的天魔子都不敢踏入这个禁区,可如今自己怎么……

心里的念头千转,可只不过是瞬息之间,少年就很快的摆清了自己的定位。

韩现很快就冷静下来,除了藏在被子里面的手臂紧紧捏着棉被之外,他几乎尽力的不让眼前的青年看出他的心虚:“那你想要我干什么?”

可惜他的伪装在青年的眼中早已是无所遁形,只不过少年人总是爱好面子的,他也不好过多戳破,万一逼得过甚就不好了,于是又听他开口赞叹道:“聪明人,但通常这种人的心眼都比较多。”

“我也不怕坦白跟你说,你确实是个好苗子,天赋在我所接触的少年人里面,起码可以达到前五,但是在我的这个时代,天赋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能够展露头角的,每一个人都是天资卓越,天纵之才的人,放在以往任何一个修行的大世,都是能够纵横一个时代的天骄。”

“但现在不是修行的大世,现在是末法,灵气不存,大道不彰,能踏入修行路就不容易,能在其中走上几步的,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可天赋和实力,这是两码事……前者可以决定后者的上限,可是后者,却不一定会给予前者时间,你天赋确实很强,但是在魔教,你却只能沦为一个普通信徒,甚至获得的资源都比不上任何一个普通的堂主,苦苦在底层挣扎了这么久,这才有朝一日踏入金丹,那么……你还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呢?”

青年眼中的神色不明,但是少年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怜悯,他在可怜什么?韩现心头有些耻辱,为何要怜悯?弱者才需要怜悯,可自己从来都不是弱者,那他在怜悯什么?他在怜悯什么?

这一个个反问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器刺穿他那颗薄弱的自尊心。

少年被这么一激,在哪里还坐得住?

于是听他如狮子般低声地吼道:“圣教于我有知遇之恩,培育之情,你如果再敢羞辱它,藐视我,我发誓,哪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

只可惜还没等他发作完毕,青年的一句话就打断了他:“别做傻子了,知遇之恩,培育之情,话说的这么好听,那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沉默片刻之后,韩现开口说道:

“圣教之内,有奸人蒙蔽,有恶人作乱,这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也正是如此,我身为圣教子弟理应肃清寰宇,还教内的一片朗朗晴天,也应该为我自己的清白,洗去历陵城涂在我身上的污点。

那些奸人对我出手,恰恰也说明了此刻教内正在处于危急存亡之际,我怎么能弃它而去,独自逍遥呢?”

他听出了青年话语里那些里里外外的离间之意,因此也不等青年继续开口,反倒是先一步爆出了自己的心思,想要在这谈话之间取回主动,然而恰恰是这份急迫,却让他彻底落入了青年的节奏中,如同被牵着鼻子走一样。

“我听闻一句君视臣为草芥,则臣视君为仇寇,魔教对于你来说确实是有知遇之恩,可你扪心自问,因为这一份恩情,你死伤了多少兄弟?我再确切一点,为了能够支援冀州,你们付出了多少兄弟为代价?这才换来并入国运的机会?魔教难道没有办法去规避这些伤亡吗?我想,理应是有的,可他们为什么不去这么做?而是选择让你们这些底层的信徒,自己去送死呢?”青年虽然不知道魔教有哪个堂口得以保全一整个堂口的性命,但是他不介意信口开河。

但是这个信口开河却叫韩现回忆起了自己二哥口中的那个堂主……如今却被眼前这人,一语中的。

“你口口声声说这个魔教到了危急存亡之际,可何曾看到你口中那危急存亡的圣教,如今加入华夏鼎盛自己,已然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到了现在,魔教在这片大陆上的重量已经到了鼎国不能忽视的地步,发展到现在,都可以称得上是仅次于以前独领大陆沉浮的时候了,这么一个教会,需要你去匡扶乾坤?需要你去重整寰宇?你不要搞笑了,魔教内部核心人员如此之多,你不过是一个被选作为边缘的底层信徒,又怎么……”

韩现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咆哮道:“你闭嘴,你闭嘴,你不要说话!”

好不容易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点燃,少年开始发泄着内心的压抑。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胡咧咧什么?西北寒凉无法生存的时候,是圣教给予了我们第二次生命,饱受西方诸国侵略,战火涂炭的时候,是圣教扶持了民众,这才有了今天的安宁,你们呢?你们只会待在凉州,享受自己国家的和平,然后看见别处的战火,就假仁假意的关怀几句,你们又知道一些什么?”

少年的嘴巴里吐出许多大逆不道的话,任何一句放到外面去,都足够颠覆这个国家的三观……从战火纷飞中生长出来的花朵和从温室里出来的花朵,虽然外表一样,可是内里是截然不同的构造。

青年没有插话,而是等到他发泄完毕以后,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正所谓先来后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可否认魔教对你们这些信徒的洗脑和付出,但你们也应该为自己的未来想想……如今的单飞,只是因为小小的堂口之内一个人的打压,那么未来再想要单飞,可就不只是这个层次的背叛了。”

韩现虽然不知道对方如何把自己情况了解得那么清楚,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个青年是一个强大的洗脑家,他如果去干传销的话,肯定能发大财。

但是自己的信念坚定,绝对不会被他洗脑,也不会被他利用,如今察觉到他的意图之后,自己甚至连和他对话的心思都没有……

韩现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做的,他紧闭着双唇,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闭口葫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那青年见到他这般的模样之后,嘴上却笑了:“你自以为忠诚,可是,在魔教的眼里,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以下克上,违反教规,屠杀兄弟,畏罪潜逃,蒙蔽信徒,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你以为你回得去吗?你以为在那几个人的嘴里,你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角色?你别忘了,就你这小身份,你的话和别人的话,在魔教里面的分量是不一样的,现在除了你自己知道你自己是清白的,是被迫的,可别人呢?别人就全部都是被蒙蔽的,全部都是错误的,是吗?”

韩现直接闭起了眼睛,内心一直念着教条,都不愿意听青年一句话。

可是青年却没有强迫,看他已经没有聊下去的想法后,丢下来一句:你好好休养吧。

接着就起身离开了,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的停留,就仿佛早已预料到了结果……

管理员出了宿舍门之后,直奔参谋部过去,一路上风吹如割,却逆风而行,不避分毫。

肖固安在参谋部内,正安排完了部署,如今正趴在桌子上进行着作业,看到管理员进来后,点头示意他坐下,一边看向他的身后,发现没人跟着,旋即一边工作一边说道:“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正如我们所想,几句话是扭曲不了他那根深蒂固的思想的。想要度化一名信徒,绝非一日之功。”管理员脸色平静,对这个结果显然是早有所料。

“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信徒,值得你这么花费心思吗?呵呵,我对你的想法有些质疑呀……”

听到这话,管理员也苦笑了起来,扶着额头叹道:“啊啊啊,质疑是有道理的,不过很多事都要去争取,才会知道结果,否则的话,难免也太无趣了一些。”

“话是这么说,所以伴随着毁谤和猜忌也是正常的……”

“别人在你跟前又发什么牢骚了?”

“一些微不足道的嫉妒罢了,只要你的身份一日不公开,任何事情都会是带着骨头的鸡蛋。”

“鸡蛋里怎么能有骨头呢?”

“对呀,鸡蛋里怎么会有骨头呢?呵呵。”肖固安笑了笑,把视线移到了大地图之上,又瞥了一眼时间安排表。“你的小徒弟快要到了,怎么样?要不要去接一下?我可都没见过那小家伙,不打算让我认识认识吗?”

毕竟是兄弟之徒,肖固安总有一种看自家侄子的即视感。

阿不,是侄女。

“当然要认识认识,不然的话,她怎么知道她身份有多重要?”

“先驱?你好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不过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任务,步子跨太大了,会扯到蛋的。”

“不怕,我的蛋比较大,不那么容易被扯到。”

“???”是这个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