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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王麻子回到家,见老爹老娘坐在堂屋里,也没点个灯,黑漆漆的,顿时把他吓一跳,怒骂道:“老不死的,坐在这招鬼啊!”

王麻子爹娘被儿子这样骂也不敢还口,嘴皮子动了两下,犹犹豫豫的问道:

“你…你是不是上村子里闯祸去了?今儿个王家又来了,你是不是又去招惹人家了?”

王麻子正想接着骂两句,忽然听到说王家又来了,心里又惊又惧,忙问:“他、他们来做什么?有说什么话吗?”

王老爹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定是不甘心,在外面做了什么,惹得王家再次找上门来了。

“说话啊!都他娘的哑巴了?”王麻子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那王家到底来干什么了?”

王麻子爹娘身体哆嗦了一下,“他们说、说当日就不该轻饶了你,得把你腿打…打断,现在倒让你有命去镇上找帮手了。”

王麻子青白交错的脸隐没在夜里,随后顺着门框滑下去,瘫坐在门槛上。

要说刚才他还在心存侥幸,赌王家不知道,现在一切都完了。

他确实到镇上找人去了,这王家害得他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此仇不报,他心里不痛快。

但是虎哥那人也不是轻易请得动的,这手里没点银子孝敬着,请他帮个忙都推三阻四的。

他老爹老娘见他在想事情,也不敢吵他,怕招他打骂,叹了口气,悄摸着回房歇息了。

留下王麻子隐没在黑夜里,半晌后,他脸上一抹狠厉浮现,讥讽的笑了起来,就算王家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多的是手段报复回去。

原本他的确是想请虎哥帮忙,取了王家兄弟性命,那王家每天早晨都会到镇上卖小鸡小鸭,傍晚才回来,那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可虎哥那里,摆明了就是有钱才好办事,他手里哪还有什么银钱啊。

就连昨日喝花酒的银钱,都是他哄着顾承仁那草包给的,看来虎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想到他前段时间踩好的点,只能便宜他王家了。

还有这家里暂时也不能留了,怕王家再耍个回马枪,现在的他还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到时可就真的没命了。

思及此,王麻子推开房门,从床上扯了个破烂包袱出来,匆忙收拾了几件行李,搜刮出家里所有的铜板,连夜走了。

——

五黄六月,三伏暑天,炎日炙烤着地面,蒸腾出阵阵热气。

今年比去年可热了不止一点,春耕时节就有些受不住了,更别提这三伏暑天。

河里的水位也骤然下降了一大截,除了河床较低的地方还蓄着水,浅水的地方已然露出了沙石、淤泥,以及干枯的水草,凌乱的暴晒在河床上,一片滚烫。

孩子们纷纷脱掉衣服,争先恐后的下河摸鱼,本就较浅的河水瞬间被搅得一片浑浊。

但他们谁也不在意,弯着腰紧盯着鱼虾跳动的地方,再迅速伸出手捞起一条白条鱼,咧着嘴像同伴炫耀。

孩子们一片欢声笑语,大人们望着这火辣辣的大太阳就有些发愁了。

这种天气,别说下地干活,就是在太阳底下站一会,立马给你晒得昏昏欲睡,全身提不起劲来。

顾庭风进山打猎更是遭罪,林子密集不透风,里面闷热不堪,奔波一天下来,全身热汗淋漓,衣服没一处是干的。

宴清霜瞧的心都揪了起来,连忙找了干净薄衣,打了井水倒入木桶里。

怕一冷一热激着,又烧了一点热水兑在里面后,催促他赶紧脱衣服进去泡着,降降暑气。

自己则到堂屋拿了杵臼进来,蹲在木桶边上,把皂角丢进去捣碎。

热了一天,此刻终于凉快下来,顾庭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宴清霜仰头提醒他轻点,他脸上都被晒伤了,动作大了搓着疼。

顾庭风不在意的甩了头,趴在木桶边上看他捣皂角,想到他说过家里皂角没多少了,便问了一嘴。

宴清霜把溢出来的白泡沫拢下去,点头应道:“是不多了,不过后山的皂荚我看都结出来了,过几天我去摘些回来。”

皂角捣碎后宴清霜拿了个小木瓢,蹲在后面帮他洗头发。

温水缓缓淋在头皮上,柔软的双手穿过发丝,力度适中的按摩着,顾庭风大刀阔斧的坐在木桶里,手臂搭在木桶边沿上,舒服得眯起双眼,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宴清霜见他这样子,心里更疼了,嘴上忍不住数落道:

“都跟你说了,天热天热,叫你先不要进山,等过段时间,天气凉快下来再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差点中暑了!”

说到中暑,以前村里有户人家,顶着炎炎烈日还在地里干活,结果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那家人吓坏了,匆忙将其背起,想要送到镇上医馆去,结果人还没送到,半路上就不行了,后面也没救过来。

从那以后村里的人都会避着这暑天,就算地里的活计再紧、再忙,也不敢争抢这点时间。

只有相公不听劝,宴清霜心里涌上一阵后怕,眼眶都红了。

顾庭风正享受着夫郎的按摩,听到他数落也只是笑笑。

结果头上迟迟没动静,睁开眼瞧见夫郎眼泪都掉下来了,连忙坐直身体转过去,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掉眼泪。

“这、这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手酸了?相公给你捏捏。”说罢拉过他腕子轻轻揉着。

宴清霜把手抽回来,嘴硬道:“我没哭,就是皂角进眼睛里了。”

顾庭风捧着他脸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是哭了啊!

等再瞧见他眼里明明白白的埋怨与控诉,才后知后觉,是因为自己早上执意要进山的事,惹得夫郎不高兴了。

他认真起来,只差没拍胸膛保证了,“我不去了,最近都不去了,等天气降下来再去,别哭了,好不好。”

宴清霜没说话,只是继续给他洗头发、搓背,顾庭风不放心,又抬头看了一眼,被他强硬的转了过去。

等洗完澡,顾庭风拿起夫郎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宴清霜拿上锄头篮子,准备到园子里挖些苦藤回来。

得亏前段时间把菜园子打理过了,那时候天还没这么热,老到发黄开花的青菜全部割回去喂猪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