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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抱着福生,左一句福娃娃,右一句福娃娃的夸着,宴清霜独自找了个福生能看见的位置坐下。

村长夫郎跟着逗弄了一会儿,走到宴清霜身边似乎有话要说。

宴清霜抬起头,笑着说:“叔么有话直说,无需跟我客气。”

他出嫁时,村长夫郎待他的好,他一直铭记。村长对相公也很是亲厚,逢年过节两家人也都走动着,不用这么生分。

村长夫郎听到这话,也不再拐弯抹角,余光看向福生,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这不是混小子的亲事定了吗,我想让福生帮着滚滚喜床,沾沾他的福气,希望日后我也能抱个像福生一样的大胖孙子,你看怎么样?”

宴清霜听到后愣了一瞬,新人成亲一般是由家庭和睦、儿女双全的全福嬷嬷。

或者全福人帮着压喜床,也有用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男丁来压的。

但是福生年龄过于小了,一来怕出岔子,在新人喜床上尿了。

二来是村长夫郎有个年岁正合适的孙儿,也就是顾守礼大嫂家的。

这若是越过顾大嫂儿子,找了福生,不是平白惹顾家嫂子多心?

村长夫郎见宴清霜神色犹豫,知道他在想什么。

“放心吧!我都跟秋月商量好了,到时候就由福生帮着压喜床,顺便带他来和泽儿玩玩,做个伴。”

听到是由顾家大嫂同意的,宴清霜这才放心的答应了。

月上柳梢头,树影摇晃,凉风裹着稻花香吹拂。

福生在外面玩了一个晚上,刚开始听见河边稻田的蛙声,还有些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些困了,目光迷糊地转了一圈,找到阿么后伸手要他抱。

邵大婶便把他交到宴清霜怀里,“小乖乖困了,带他回去歇着吧。”

宴清霜点点头,小心接过福生,紧了紧襁。褓,还不待他张口喊,顾庭风就自己过来了:“回家吧。”

“嗯,”宴清霜小声说:“福生睡着了。”

木床送来有一段时间了,念着福生小,宴清霜一直咬口没同意,直到前几日天热了,才让他一个人睡。

顾庭风打了水过来,宴清霜拧干手帕,帮福生把脸蛋,还有小手擦干净,肚子上盖了一床小被子让他好好睡。

待福生呼吸逐渐绵长,宴清霜心里不可遏制的放松了些,躺在床上,目光既期待又羞怯的落在门口。

顾庭风也没让他久等,在院里脱掉衣裳,草草冲洗了一下,便急不可耐的回了房。

虽然福生是独自睡了,但是宴清霜依然放不开,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红肿的唇瓣里溢出:“灯…先把灯盏吹灭了。”

顾庭风此刻哪里还管得了桌上微弱的烛火,急切道:“不用管,待会自己就熄了。”

——

天边泛起一抹青色,后院鸡仔听到村子里公鸡打鸣,也扯着嗓子咕咕两声。

宴清霜听到动静,想起昨夜和邵大婶说好的,便轻轻挣开相公怀抱,打算起床。

顾庭风似有所觉,下意识收紧手臂,将夫郎重新圈回怀里,“起那么早干嘛,再睡会儿。”

宴清霜夜里被他折。腾许久,身体本就软绵,此时被顾庭风手上稍微用点力气,整个人又跌进他怀里。

不过听相公声音沙哑,带着浓浓困意,显然没睡醒的样子,宴清霜躺回去,挨着他。

“天亮了,我和邵婶子说好了,早上借她家磨盘,磨些粳米回来给儿子煮米糊糊。”

福生已有半岁,平日里除了羊奶,他还蒸了鸡蛋肉糜和米汤一起喂,比羊奶还吃得香。

昨夜在外面的时候,听婶子们说,可以适当给福生喂些米糊糊了,宴清霜就想着把粳米磨碎回来,好早点喂给福生吃。

顾庭风眼睛睁开了些,只是搭在他腰上的手一直没松开,“咱们家里不是有杵臼和研钵吗,陪我睡会儿,我待会起床磨。”

家里杵臼轻,只能用来舂米,磨米面的话难以碾碎,福生现在只长了两颗乳牙,米面不粉碎嚼不动。

不过见相公这么困,宴清霜就没跟他说这些,趴在他怀里安静下来,没多久也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就连福生都已经醒了,躺在自己小床里呀呀叫唤。

顾庭风这一觉总算睡足了,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眼夫郎,“今日帮顾守礼搬成亲的大件,不进山,我先去给儿子磨了粳米再去。”

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他还记得自己为了留住夫郎承诺过的事,说罢就起身准备穿衣。

宴清霜这才笑着开口:“杵臼磨不了,太轻了。”

“现在邵大婶家要忙着做豆腐,磨盘要磨豆子,晌午我再带着福生过去,顺便让小石头跟他玩会儿,都念好久了。”

那孩子一直记着要带福生摸鱼,编笼子送给他,只是福生还小,昨日出去又没遇见,今天趁此机会让他俩玩玩。

顾庭风看过去,小床里的福生翻了个身,想要自己爬起来了,奈何腿上使不上劲,又跌了回去,他也不气馁,继续支棱着胳膊腿想要爬起来。

宴清霜怕他翻到床下去,起身把他抱起来,放到顾庭风怀里。

“你带儿子玩会儿,近来你出门早,他醒来一直闹着要找你,好几次都哭了,我怎么都哄不住。”

最近因为天热,顾庭风都是早早出门,晌午最晒的时候怕小黑小黄中暑,也不敢顶着太阳回来。

索性在山上小屋休整,傍晚天凉快些再出去围猎,不过这样到家天都黑了,福生也一早睡下了。

见到阿爹的时间突然少了,福生心里有些不乐意,闹了好几次脾气。

昨日顾庭风回来得还算早,福生见到了,哪怕一个人在摇篮里玩,也是高高兴兴的。

顾庭风低头在福生软糯糯的脸上亲了一下,才说:“那我今日早点忙完,回来陪陪你,还有儿子。”

宴清霜心尖猛颤,羞臊的剜他一眼,“没个正经,是福生闹着想你,又不是我想你。”

顾庭风见他口不对心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慢悠悠地说了句:“那是谁昨晚上一直缠着我要的?”

宴清霜白皙的脸腾地烧红了,就连露出来的脖颈都蔓延了一层胭脂红,水润的眼睛瞪向顾庭风,强撑着面子道:“胡说,我没有!”

“真没有?”顾庭风抱着儿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夫郎,“是谁受不住了,也还……”

削薄的腰背弓起,一晚上掉的眼泪比儿子还要多,可还是紧紧抱住他不撒手。

这不是想他了是什么?

当着孩子的面,被他道出实情,宴清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捡起床尾的衣物,着急忙慌的穿上,半点不敢和身后父子俩对视。

顾庭风倒是从容淡定,只是目光落在那堪比春日柳条的腰肢上,眼底幽深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