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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见利忘义之徒都是软骨头,这种人自私自利,除了没有廉耻,勇气更是一无所有,周怀礼就是这套号儿的,被自卫军战士五花大绑捆上绳子后,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斯文儒雅,整个人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不要打我啊!长官您只管问,我都说,撒谎是王八犊子。”还没等给他施压,周怀礼居然吓得瑟瑟发抖,开口求饶。

周泰安顿时没了兴致,这种软骨头他没心情调理,于是看向高铭久,后者无奈的点点头,随即走到周怀礼面前问道:“为什么破坏我的招工计划?谁指使的你?你为谁效劳?”

周怀礼面无人色,毫不犹豫的就招供道:“我也是猪油蒙心了,听了别人的鬼话,贪了那几根金条……”

就在孙海峰他们到梅河拜访他这个镇长之后,又有两个人前后脚的来找周怀礼,这两个人说是奉天做大买卖的,年前准备大批量招募工人进山采伐木材,此时距离落雪还有一段时间,生怕当地的青壮劳力被军队招募空了,到时候找不到干活的工人,所以恳请周怀礼帮忙,让军队方面招不走劳力。

开始的时候周怀礼并没答应,毕竟军方可不是谁都敢朝量一下的,那些玩意高兴的时候军民鱼水一家人,不高兴的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收拾起人来手段不比胡子逊色。

可是后来那两个买卖人掏出黄灿灿的金条,并吹嘘自己在奉天的后台很硬,保证不会给周怀礼带来任何麻烦,钱帛动人心,更何况对方承诺不会有后遗症,所以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我故意把那位军爷的福利待遇抹煞掉,就是想让乡亲们觉得无利可图,不会跟他们走而已,真的没有别的居心啊!各位长官明鉴。”周怀礼说完还不忘扮可怜卖惨,企图得到怜悯宽恕。

“有没有居心那可不好说,我们此次在梅河召集劳工修建军事场所一事,本身就是保密行动,奉天那里也只有军内少数几人知晓,你所说的那两个商人,几乎就不可能事先得到消息,除非他们的真正身份不是所谓的买卖人,而是破坏军事行动的敌对势力,比如奸细,特务……”高铭久逐字逐句的分析着周怀礼所说。

见到高铭久越说越严重,周怀礼意识到性质的严重,浑身开始颤抖,他当然知道,一旦事情定性,他可就是通敌卖国,职位不保不说,整不好还得进监狱。

“噗通”一声,周怀礼居然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我糊涂啊!真的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不过我真的没有勾结什么奸细特务,天地可鉴,我对政府是忠心耿耿的。”

“那两个人目前在哪里?”周泰安问。

“那就不知道了,那天之后再没见过。”

“有什么特征没有?”

“这?都很普通,长袍马褂,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一个胖点儿,一个瘦点……”周怀礼努力回忆着,实在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周兄难道想抓住那两个始作俑者?”高铭久问道。

周泰安点点头“只有找到他们,才知道究竟是哪路小鬼在作祟,难道高兄弟不想?”

“当然想了,不过恐怕没那么容易,他们办完了事儿,哪还能继续待在梅河?估计早就远走高飞了。”高铭久分析着。

“那可不一定。”周泰安笑道。“不管那两个人是哪方面的眼线,既然想挑事儿,那就不会在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先期撤退,就好比你种了一颗果树,没有得到果子之前,你舍得放弃不予理睬?道理是相同的,他们就算逃走,也会是在这件亲手策划的事情充分爆发,有个基本结论后,那样回去不但可以邀功请赏,也会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高铭久听着不住点头,周泰安的分析他认为合情合理。

“那你打算怎么找出这两个人呢?”

周泰安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用手一指那些被自卫军战士圈在一起的老百姓。

“如果我是细作,就一定会藏在民众当中,那样最直观,还可以随时鼓动事件迭起。”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让人画了警戒线,只要来了,任何人都别想走掉。”

不但高铭久被周泰安的话惊到了,就连一旁的温柔,连同其他人也都不可思议,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居然预先就想到了这一步,这可不是一般人的思维方式能跟上节奏的。

“老人家,你们刚才也听这位长官和你们的镇长对峙了,军方确实开的条件不低,并不是白使唤人,这是有坏人从中作梗,企图只要军队和人民之间的矛盾,这回你们应该不会难为这些兄弟了吧?”周泰安凑过去对那两位乡民代表笑道。

两个代表当然是看得明明白白,听得真真切切,知道他们差点犯了大混,还好看当官的一脸笑意,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心里也还是惴惴不安。

“都是草民们没有见识,这才冲动了起来,还希望长官美言几句,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也是怕了。”两个老者歉意十足。

“都是保家卫国的子弟兵,怎么会难为百姓呢?这件事就算掀篇了,不过我有一事相求。”周泰安继续说道。

“长官只管吩咐就是,什么求不求的!”

“我看梅河并不算大,想必常住人口家庭你们都不陌生,如果有外来生面孔混杂其中,你们应该能分辨出来的,是吧?”

两个代表虽然年岁不小,却并不糊涂,周泰安这样说话,当即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二人同声说道:“原来长官是想抓到挑拨咱们的坏人?这好办,梅河流动人口不多,基本都熟头马面的,就算叫不出名字,但是不是长住人口,那还是好认的,这事没问题。”

“好!那咱们就开始喽。”周泰安大喜,当下命令士兵三五个一波的往这边带人。

两个代表目不转睛的审视来人,并一个一个喊出他们的名字,证实都是本镇人口后就带上下一批,上百人其实也不算多,很快就剩下最后一波十来个人,带上来后,二位代表用眼一扫,就发现两个陌生的面孔,当即一指。

“这两个人不认识。”

周泰安他们看过去,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代表指认的两个人,居然是两个老娘们儿。

“老人家,没搞错?”周泰安怀疑二位代表是否老眼昏花,那个镇长明明说的是两个男人,这也不对路子啊?

“我们看得很仔细了长官,只有这两个是生面孔,其余的都是镇上的百姓。”两个老者显得很无奈。

既然是生人混杂其间,那也是有问题的,周泰安点点头走过去,身旁的卫兵赶紧跟上去,警惕的注视着那两个娘们儿。

“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周泰安虎着脸喝问,企图以声势吓唬对方。

可是他连续问了两遍,那两个娘们儿并不答话,垂着头彼此抱在一起,样子像是怕极了。

“难道是聋哑人?”周泰安狐疑。

此时距离黑天尚早,面对妇道人家,周泰安可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去拉扯她们,只能不断出言询问,可是效果依然,那两个娘们儿对他置若罔闻。

“操!装聋卖哑呢?长官问你们就赶紧吱声,别他妈耽误时间,老子还得回去烀猪食呢。”意想不到的是两个代表中,一个老者忍不住了,竟然爆了粗口,过去伸手就开拽。

那两个娘们儿被老头一拽,不得不分开,同时露出了脸颊,离得近的人不由得一阵干呕,那老头也是一愣,嘴里啧啧有声“真他妈丑,太丑了。”

原来这两女的奇丑无比,浓眉鼠眼不说,还是两个塌鼻子,嘴上抹得红彤彤,也不知是红纸上的油彩还是胭脂,总之是格外扎眼,显得嘴丫子更大了。

周泰安愣了一会,忽然笑了。

“你们俩这化妆技巧太次了,要不是这么另类,恐怕还真没人怀疑,别躲躲闪闪了,咱们干脆一点行不行?要是痛快利索麻溜儿点,或许我不会痛下杀手也说不定。”

“想不到半路杀出你这么一个灾星,好吧!爷们儿认栽。”那两个娘们儿到了这地步,也实在无路可走,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一个人突然扯下头上的乱发丢在地上,另一个也效仿,随后扒去花花绿绿的外罩,胡乱的在脸上抹去胭脂水粉,两个面目凶恶的男人露出本来面目。

“霍!大变活人。”大家伙看呆了。

“既然不装哑巴了,那就说说你们的身份和目的吧!那个周什么镇长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两个家伙同你接触的?”周泰安回头道。

那个早就吓瘫在地上的周怀礼垂头丧气的瞄了一眼后点点头表示无误。

“兄弟们,这都是误会,我们绝对没有针对任何人的用意,只不过是想招点人手帮我们干活而已。”一个男人狡辩道。

“既然如此磊落,干嘛鬼鬼祟祟的,还乔装打扮?高铭久不屑一顾。

“逗着玩呢!体验一下民间生活。”

“操!真能吓白话。”温柔都气了乐了。

“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可要上手段了。”高铭久可不客气,正憋着一肚子火呢,好好的事儿让他们给搅和了。

周泰安冲温柔问道:“去队伍里问问,咱们那个兽医来了没有?”

“好!”温柔打发孙利明过去了,不大会居然真领过来一名普通士兵,不过此人除了背着一杆枪外,还背着一个医药箱。

“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胡说八道,二位知道我这位军中兽医是干嘛的吗?”

“不知道。不过能猜到,军中兽医不就是负责骟马的吗?”那两个男人并没意识到严重性。

“我的兽医不但会骟马,还会骟人。”周泰安露出邪魅的笑容,缓缓说道:“看来二位兄台挺喜欢女装的,如果晚生几十年,可以去泰国发展一下,前途不可限量,对你们的变态心理我还是能理解的,这样吧!我免费替你们服务一下,不但让你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穿女人的衣服,还可以变成真的具有娘们儿的功能。”

“动手。”周泰安一声令下,立刻有士兵冲过去将那两人按在地上,这可吓坏了他们两个,士可杀不可辱,真要是被人割了小鸡鸡,那活着还有啥意思?两人不停挣扎扭动。

“千万别胡来,我们在奉天可是有后台的,你们真要动了我们,将来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还有后台?说出来我听听,哪个大人物?”高铭久轻笑道,他对周泰安左一出,右一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行事手段搞得眼花缭乱,不过看来这一招还挺管用。

“哼……”听到让他交代后台人物,两个男人反倒闭嘴不说了,哼了一声,只是用怨毒的眼睛盯着众人。

周泰安走到那两人面前蹲下,用手示意士兵将他们脚上的鞋子脱掉,连袜子一并扒下,左看看右看看,好半天才站起来用脚踩在其中一个家伙脚上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嘴里说的后台人物中,肯定有一位叫做本庄繁吧?”

“嗯?”发出这一声诧异的居然是高铭久,他当然听得出来这是个日本人的名字,只不过不知道周泰安提到这个人干什么?

那两个被按住的男人也是面露狐疑,不住的转动眼珠打量周泰安,随即摇摇头,不肯承认。

“还不想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先废了一个再说。”周泰安一黑脸,士兵立刻撤掉其中一人长裤,那个充当刀手的兽医抽刀在手,跃跃欲试的走过去,狞笑着的脸在那两个男人眼中形同恶鬼。

“你认识本庄繁师团长?”其中一个家伙终究沉不住气了。

“呵!不就是你们关东军的破司令吗?我哪有空搭理他,不过认识是迟早的,你别急。”周泰安背着手,装逼的说道。

“什么司令?你真可笑,哈哈!”两个男人居然不知死活的嘲笑起周泰安。

“难道他不是关东军司令?”周泰安莫名其妙。

高铭久已经有点震撼了,从周泰安和那两人的对话里,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二人八成就是日本细作无疑,不过周泰安是从哪里确定了这一点的呢?而且看起来那两个细作已经放弃了抵赖。

正当高铭久百思不得其解时,周泰安转过头问他:“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日本关东军的司令不是本庄繁?”

“当然不是,目前在位的司令叫做畑英太郎。”对日本在东北的最高行政长官,作为现役飞行员的高铭久,当然是知晓的。

“啊?”本想装把逼,却没想到失误了,周泰安有点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