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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从袖袋里掏出一株漆黑的草,放在了它的尾巴上。

肥遗顿时兴高采烈地将草塞进大嘴里,满足地想要贴贴,被元酒嫌弃地推开,示意雍长殊赶紧把它收进玄圭里。

那棵百年养魂草药效不错,肥遗吞下去后,需要一段时间消化这灵草,需要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

玄圭秘境对它而言刚刚合适。

顺便在秘境里,还能帮忙看着那些人。

以防止他们中途醒来,在秘境里到处乱逛,招惹到里面某些比较凶的妖兽。

……

雍长殊眉眼温柔地看着元酒躲避热情如火的肥遗,在元酒由嫌弃转变为不耐烦之前,将险些挨揍的肥遗收入了玄圭中,又把肥遗和所有伤员全都装入玄圭秘境,抬手轻柔罩在元酒头顶拍了拍。

“那我先离开了,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有需要,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雍长殊细细叮嘱,元酒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将他手拍开,无语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请记住我已经三百多岁,都是能做别人老祖宗的祖宗的年纪了。”

雍长殊但笑不语:“……”

她这张脸,还有这跳脱的性格,真的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元酒木着脸,杀气腾腾地盯着他:“你在用这样的表情看我,小心我揍你。”

雍长殊收回手:“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赶紧的。”

元酒看着他身影很快从街道拐角消失不见,转身后脸上松愉之色瞬时消失干干净净,抬手将笼罩整栋大楼的阵法破掉,从铁桶上轻巧一跃,身影凌空一闪,不见踪影。

……

漫长一夜悄然而逝,一缕熹微的晨光洒在哈瓦那最东边一栋建筑的楼顶。

半边藏蓝的天幕被浅浅暖色染透,半边暗色的天幕依旧挂着轮影影绰绰的残月。

几辆吉普车从哈瓦那南方驶来,敞篷的越野车上几个抱着武器的轮岗男人打着哈欠,依着车子看着安静地街道,还有街边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下了一场阵雨,将地上的脏污和血色冲进了道路两旁的低洼处。

吉普车经过卡塔伦科技公司门前时,一个坐在车后排的男人瞥了眼静悄悄的大楼,朝着一楼的大门望去,看着上面被扭断的锁,还有半边已经破碎到底的钢化玻璃门,心底有些纳闷怎么不见一个人守门。

车子从大门前匆匆驶过,直到半个小时后,这条街才彻底喧闹起来。

无数人都好奇地往这家本地最大的诈骗公司探头探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这家公司背后真正的老板得知公司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时,元酒已经离开了哈瓦那。

她连夜去了乱坟岗,将雍长殊收的几只鬼,还有肥肥抓的诈骗公司那些管理层与打手全都审了个遍,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这家诈骗公司以科技公司名义,建在哈瓦那这个三不管的地带,主要是抓一些警惕性不高的游客,还有诱骗一些出国务工的劳工群体。

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先将人骗到椰子国,或是金罂国境内,然后用药或者武力手段将这些被骗的人全部带到哈瓦那,实施非常严格的管控,不允许他们离开那栋叫卡塔伦的科技公司。

一旦发现有人试图逃离,他们会立刻搜捕,在捉回逃跑的人后,进行各种恐怖的刑罚。

这个团伙一般会给这些被骗的人安排每个月的需要诈骗到的金额任务,而被抓的人只能每天醒来后,就开始给其他人不停打电话,以各种借口诱骗对方上当转账。

被骗的钱一般都是直接转入国外账户,流水有大有小。

从他们的后台可以看到每时每刻都有人上当受骗向指定账户转款。

元酒听完全部的供词后,一时有些失语。

一想到自己战战兢兢、辛辛苦苦赚钱,到现在还负债过亿,而这些没良心的坏蛋却靠着这些流氓手段骗钱,轻轻松松就把别人血汗钱套走,她心里就极度的不平衡。

想揍人。

元酒捏了捏拳头,一张脸表情臭得不行。

几只鬼跪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十多个还活着的,鼻青脸肿躺尸在乱坟岗,泪流满面地大声求饶。

揍完这些人后,元酒神清气爽地扛着自己的刀,盯着还活着的这几个,思考着要不要把他们咔嚓了。

混蛋是真混蛋。

毕竟她最后一劫还蛮难渡的,不想给自己平添业障。

放他们回去,绝对是放虎归山。

至于这些人保证的回去之后洗心革面……

她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元酒抱着自己的长刀倚坐在坟头,低着头手指点着脑门规律地敲着,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还未等她做出决断,乱葬岗四周狂风骤起,原本战战兢兢跪作一排的几只鬼魂,一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倏然挺直腰背,如同一株小白杨般,戒备地看向乱葬岗四周。

幽咽低语之声环顾于四野之间,猎猎风声将氛围烘托得越发恐怖。

躺在地上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瑟缩抱作一团,恐惧地看着无尽长夜。

有人双手抱头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元酒站起身看着躲在人群中,几个明显神色有异的人,就知道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抬手将一人从中间拽出来,厉声呵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被提着领口的男人立刻摇头,用尽了力气想从她手底下挣脱逃离。

元酒毫不犹豫,一拳头结结实实揍在他肚子上,嗤声道:“说不说。”

男人被揍得闷哼一声,张口吐出淤血,呛咳了几下,恐惧地看着她的眼睛。

第二拳落在他身上后,他已经彻底站不住,全靠元酒单手提着他领口,宛如条腊肠般挂在半空中。

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元酒冷眼横向另一个闪躲的人,目光沉沉指着他:“你说。”

那人立刻举起双手,老老实实跪在她面前:“我……我也只知道一点点,前段时间镇上来了几个很邪门的人,就连镇上那些杀人如麻的家伙也不敢招惹他们,我认识的一个兄弟跟我说,那些人是术师。他们在镇上只停留了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乱葬岗这边,也不知道再搞什么。反正自从他们离开后,每天晚上路过乱葬岗的人都死了,尸体上到处都是抓痕和撕咬的痕迹,有说是野兽弄得,也有人说那些术师在这里养些很凶的东西……”

“自那之后,镇上的人晚上就不敢来这边了。”

那人跪姿标准,悄悄抬头打量着元酒脸上神色,胆怯道:“我只知道这些,真的全说了。”

元酒将手里半死不活的男人扔到他身边。

“一边待着去。”

她转身直接走入那些割人的疾风中,打算一探究竟。

哼,没人能在她面前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