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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下方鬼王的两位鬼使内讧,元酒觉得这事儿还怪有意思的。

引爆阴气和她引雷劈沼泽,几乎可以说是差不多的,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过她有手段来抵抗大部分天雷,还能大致控制天雷落下的数量与威力。

当然,这是在山河没有钻进来之前。

而下方的这些鬼怪,应该没有办法控制阴气引爆后的威力与席卷的范围。

看起来,要比她鲁莽得多。

大概就是自杀式攻击。

除此之外,她更在意的是它们刚刚提及的,从Z国捉到的一只妖怪。

但是所透露的信息不多,暂时没办法锁定。

还得想办法从这几只狡猾的鬼怪口中套到更多消息。

元酒瞥了眼还在互相明嘲暗讽的两个鬼使,改变了想法,打算去找刚刚那个鬼使,顺便看看索起亚那老头子。

顺着刚刚那个叫赛满的鬼使离开的方向,她很快就找到索起亚所在的位置。

老头儿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估计是被山河下了重手,任凭赛满用尽办法,都没有让他清醒过来。

赛满有点烦躁,想着要不干脆把人杀了,变成鬼应该更好办。

说干就干,赛满原本清明的双目漫上厚重的鬼气,右手握爪,直接刺向昏迷中的索起亚。

元酒顾不得多想,看着从旁边爬过来的一只吊死鬼,伸手抓着那吊死鬼的头发,将他脖子上的麻绳扯下来,甩手朝着结界内一扔,将赛满脖子拴住,骤然用力将他直接给拉出来。

从出手到将赛满像死狗一样拉回来,前后不到两秒。

赛满反应过来,已经被元酒一拳头招呼了门面。

他甩了甩脑袋,一时间晕头转向,脸上全是懵逼之色,随后全部化作不可思议。

回过神来,赛满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发声警戒。

元酒沉沉盯着他,快他一步,指尖狠狠戳在他喉咙处,用灵力直接洞穿他的喉部,手中的上吊绳收得更紧。

随着上吊绳勒紧,赛满的脑袋胀大几分。

被勒住的鬼怪双目圆瞠,双爪抓着脖子上的上吊绳,感到恐慌不不已。

窒息。

他一只死了那么多年的鬼,怎么可能还会有窒息的感觉?

完全想不明白。

元酒掰断了他挣扎的手腕,左手扣住他喉咙,沉着双眸冷声道:“不要再发出一点动静,不然后果绝对是你不想尝试的。”

赛满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反复地用手臂击打,但根本无法撼动身前之人一根毫毛。

见他一点都不老实,元酒失去耐心,邦邦给了他几拳头,看着他依旧没有晕过去,顿时觉得这家伙有点东西,挺扛揍的。

最后一拳,她用了九成力气,才一下将这位鬼使撂倒。

担心拖时间长会被下面的鬼王和鬼使发现,元酒直接模仿手中这位鬼使,将赛满藏起来,进入下方界内,飘在索起亚身边。

鬼使没有治疗人类的手段,但元酒却有办法能让索起亚醒过来。

将一小股灵力灌入老头子身体内,她还不忘给自家师尊传讯。

……

上方正在观望的城上月与无相魔立在原地,看着还未劈完的雷云,耐心地等待。

感知到传讯玉简发烫,城上月拿出玉简,望着上面几行留言,无奈摇头。

“把山河叫出来吧。”

无相魔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你让我去?”

“不然呢。”

无相魔摇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还想多在外面待几天,进入雷泽区域,估计等不到这雷劈完,我就可以直接回去躺着了。”

城上月看了眼他脆弱的傀儡身,思考了几秒,觉得确实有点强魔所难。

算了,他自己来吧。

放开强大的神识,确认山河没跟着元酒一起落入沼泽中,他隔空传话于山河:“你先回来吧,元酒传了消息,那些恶鬼打算引爆阴气。”

山河耳边全是雷声,乍一听到城上月的声音,还以为耳鸣,竖起耳朵确认了他的声音后,他拧眉道:“你徒弟还在下面呢,她把这把莲花伞给了我,一会儿出来怕是要危。”

城上月:“她没事。”

只要山河退出来,这天雷的威力减半都不止,元酒挨几下劈死不了。

更何况,他的徒弟他能不了解吗?

避雷的宝物可不止那一把伞,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大方,直接把伞借给山河。

山河闻言沉默片刻,果断抱着自家小可爱掉头走人。

他就说,元酒怎么会那么好心,把这看起来还行的伞借给他。

啧~

心机。

确认山河离开鬼蜮,城上月垂眸望着被无相魔拿捏住的这只鬼。

据说是个草包鬼王,实力不太行,但和那个鬼王似乎有些独特的联系。

引爆阴气,需要十分魄力,轻则修为暴跌,重则魂飞魄散。

正在据理力争的那位鬼使估计不会主动引爆,那就只能靠眼前这个了。

等待了十多分钟,城上月明显感觉到,刚刚还十分坚实强大的鬼蜮,气息变弱了不少。

虽然面积看起来似乎和之前一样,就连鬼泽里的恶鬼也栩栩如生,鬼哭狼嚎地尖叫咒骂,不断被天雷电的翻肚皮。

但恶鬼的数量却在他们感知中,只剩下原来一成不到。

而且眼前破障,就能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鬼泽的面积变得很小,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其他全是覆盖的幻象。

一只披头散发的恶鬼正勉力维持着鬼蜮与幻象,大量的阴气从沼泽下方冒出来,扩散至他们所在位置。

城上月敛眸看向无相魔手中突然动了动脑袋的鬼怪,一股强大的风暴突然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

无相魔有所防备,但没想到手里的小东西竟然会这么刚烈,他的傀儡身堪堪只保住上半截手臂,剩下一半直接被突然炸开的阴气粉碎。

他往城上月方向挪了两步,进了城上月的护体屏障内,忍不住甩了甩断裂的手臂,嘟囔道:“我为你徒弟牺牲太多,这条手臂多少你得给我补上吧?”

“过段时间。”城上月语气平淡,显得有点敷衍。

无相魔把半截胳膊举到他面前:“看着我的断肢,给你一个重新开口的机会。”

“过段时间。”依旧不肯改口的城上月将目光挪开,显得格外波澜不惊。

无相魔气到笑:“不是人啊你!”

“本尊本来就不是。”

城上月望着魂魄并未被碾碎的蒲柏,伸手将往远处飘的它重新捉回来,垂眸在他身上打下一层禁制,以防止他利用自身与那个鬼王的特殊联系,从而泄露消息。

虽然魂魄未碎,但蒲柏的神魂却变得很脆弱,魂体变得透明且薄弱,再遭受一次重击,就会彻底溃散。

又被抓回来,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一根手指就将他按得无法动弹的城上月,很快就被对方身上莫名的光芒灼伤眼睛。

山河故意丢了替代元酒的傀儡在鬼泽中,随着鬼泽上方阴气爆炸,余波波及方圆数百里,那个死气沉沉的傀儡也彻底炸碎。

山河轻飘飘落在城上月身旁,唏嘘道:“放任元酒一个跟着那些鬼跑,你还真是怪放心的。”

城上月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走吧,跟在后面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鬼城怎么办?”山河问。

城上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声音轻飘飘传来:“不用管。”

无相魔回头看着破了个洞大的方天灵阵,“这个洞至少要补一下吧,不然之前不全白干了?”

城上月随手一挥,原本形成灵力涡流的破洞处瞬间弥合。

几人身影很快从原地消失不见。

这片万鬼蛰伏的土地,霎时万籁俱寂,轻风从荒野中掠过,卷起空中细碎的灰烬飞向远方,片刻后“轰隆”一声巨响惊醒了四野所有生物。

只见远处金色的光柱直通天际,短短须臾便消散不见。

方天灵阵崩溃之时泄露出巨大的破坏力,处于大阵之内的鬼城,一眨眼间便被夷为平地。

伫立在这个国家深山中数十年的鬼城,从此彻底消失。

山河与无相魔衣袍在强风中猎猎作响,城上月崖下吹到鼻尖的长发,浅浅地笑了一下。

山河咋舌道:“还是你们会玩,直接把灵阵给炸了。”

城上月:“鬼城建立至少有数十年,群鬼盘踞一处改变了原本极好的风水,那地方已经成为一处死地,任何生灵靠近不仅会迷失其中,甚至很可能会把命留在那里,用灵力炸掉是一劳永逸之举。”

“不止吧。”无相魔回头微微阖上没生气的眼睛,感受到风携带着扑面而来的灵气,“灵阵炸开后,会彻底将那边土地上的鬼气、死气、怨气等冲刷掉,以免日后再有鬼聚集在那处,借着死灵气息重新诞生出新的鬼王。”

城上月颔首道:“你这么说也没错。”

“你那个小徒弟在这方世界灵力是受限制的吧,设下一个方天灵阵至少要耗费她储蓄在体内的六成灵气,若是她将灵气收回,可以缩短恢复的时间。这么散去灵阵,她几乎是一分都收不回来,灵力滋养的这片土地还不是她的国家,不觉得可惜吗?”山河不是很理解这对师徒的做法。

在他看来,好处留给自己人,坏处敌人自己担。

城上月捏了捏指节:“这要看着眼于何处,再说,她脑子里的想法,本尊也不是很清楚。”

元酒这么做确实有自己考量。

金罂与Z国是邻国,边境线只是几座普通的大山,所以一旦金罂国内的这些鬼怪恶向胆边生,联合本地的术师将手伸到不该去的地方,靠边境线的一些城市肯定会受到影响与侵害。

而且她和无相魔将鬼城中的鬼抓完之后,认真清点过Z国鬼数量,甚至超过了鬼城整体鬼口的一半。

大部分是受害者,有些是加害者,还有些是从受害者一步步变成加害者。

有些加害者,甚至是诈骗集团的头目与领导,生前在国内却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想不到他们是怎么建立起这么一个庞大的犯罪链。

她清理掉这批无恶不作的恶鬼,是为了杜绝这片土地上近百年内再出现鬼王。

人修势微已久,想要对付一个鬼王并不容易。

若是她能成功飞升,到时候没办法再插手这些事情。

鬼城消失,大量灵气将那片死地冲刷干净,就算再有恶鬼想效仿,也没有十分有利的地理条件与环境优势。

只要Z国开始从源头整治跨国绑架拐卖游客的行为,提醒国内的民众在椰子国金罂国等地谨慎出行,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遏制住这种犯罪活动。

体内储存灵力的六成而已,重新修回来最多半年,如果能换来以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平静安稳,那可真是太值了。

元酒伪装成赛满跟着鬼王阿杰姆转移时,身上手机有周方的消息传来,但考虑到阿杰姆的疑心病很重,元酒直接将手机扔到储物手镯中,以免引起前面的阿杰姆和乌达的注意。

她单手拎着刚刚又被她打晕过去的索起亚,一言不发地跟在那俩鬼身后,根据路过的地方和移动方向,判断他们大概是要前往哈瓦那。

给师尊他们留下记号后,她便心无旁骛地听着乌达与鬼王的交谈。

大多谈论的是寻找纳特一族的领地,与如何进入的办法。

可见他们为此筹划多年,如何进入纳特领地的办法都打听的七七八八。

只是担心入口不够大,少数通过入口进去的鬼,会被严阵以待的纳特杀死。

……

而另一边,周方和纪京白在椰子国玩了三天,终于被一直观察他们的人找到机会。

纪京白和周方说了去景点厕所,结果人一去不返。

周方在原地买完冰淇淋,在休息椅上等了十几分钟,终于觉察到不对劲。

这几天跟着他们的那伙人,气息消失了。

他抬起眼帘,黑色的眼珠子慢慢变成暗金色,在四周逡巡了一圈后,嘴角重重往下压了压,脸色黑沉。

他把小白搞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