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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斑白的长发用一根银簪子盘在脑后,穿着改良风雅的宽袖裙衫,耳朵上是一对银制的银杏叶耳坠,虽然脸上有不少皱纹,但一看便知气色极好,行走间比大多数年轻人都还有精气神。

章龄知抽了张纸巾将嘴角油渍抹干净后,起身恭敬地与老人打招呼:“您好,我是总局的章龄知,不知您如何称呼?”

“我姓秋,南江分局的秋雁走。”

章龄知错愕睁大双眸,慢了半拍才回过神:“竟然是前辈来接我们,晚辈失礼了。”

他很认真地拱手给面前的老人行了个大礼。

秋雁走这个名字,玄门中的人已经是无人不知的,曾经是玄门中资质顶尖的天才,后来因为调查一桩鬼将案,最后与那鬼将拼了个两败俱伤,要不是支援的人及时赶到,她可能真的与敌人已玉石俱焚。

秋雁走抬手扶了下他的手臂,摆了摆手道:“没那么多虚礼,我都是个废人了,不用行大礼。”

章龄知闻言抬头看了眼她依旧清亮的眼睛,感觉有点心酸。

虽然秋雁走最后被救了回来,但因为伤势过重,曾经的修为也跌到了炼气水平,身体也不复从前,渐渐就退出了一线,最后被调来了南江分局工作,其实就是来静心养老的。

“前辈言重了,南江局不是还有新人吗,怎么会是前辈亲自过来?”

秋雁走面色有些凝重,抬手道:“边走边说吧。”

弘总戴上帽子后,无声地跟在两人身后,并不参与两人的交谈,只是认真地搜集信息。

南江局最近出了不少事情,暂时还没来得及向总局那边汇报。

南江局一共有四名执法员,局长是天一派的师叔廖幺爷,今年已经七十出头,也是曾经在执行任务中负重伤,最后调来了南江局养伤,并担任分局局长。

秋雁走和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彭凤楼均是南江局主力。

前两年总局安排了个叫庆冬陵的新人,过来跟着他们学习。

这个分局总体来说,人少杂事多。

但一直都很安全,不用和经常和那些穷凶极恶的鬼怪打交道,所以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

几个老人和新人都很满意南江局,所以也把南江局打理得井井有条。

真正出事,也就是半个月前。

南江接连发生了两起失踪案,而且都是家境极好的人。

起初以为是一般绑架案。

所以南江特关分局也没有特别重视,而是继续自己每天的日常。

直到三天前,绑匪并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去约定的地点取钱,而警察在南江的一座大桥桥墩下发现了其中一个受害者的碎尸。

然后仅仅相隔一天,有居民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另外一个受害者的碎尸。

章龄知听着就觉得手臂上的汗毛竖起来,小声道:“碎尸案吗?好久都没听说过这么残忍的作案手法了。”

“应该说,南江近五十年都没有出现过这么残忍的案子。”

秋雁走神色沉重道:“我们协助调查的时候,发现了这两个受害者有个共同点。”

“命格。”秋雁走停了下来,身后的路灯照在她的头顶和两肩上,让人看不清她的五官面容,“两个受害者的命格都贵不可言,相当少见的。”

“而且死后也寻不到魂。”

一般来说这种被人残忍杀害的人,魂魄都不会那么快就离开阳间。

“警方那边把案件上报了省里,然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其他省份,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件,绑匪绑架后,索要了赎金却没有出现,直到最后被警方或者群众发现碎尸。”

“作案手法几乎一致。”

说话间,两人一僵走到了一栋民宿前,老人推开老式的格扇门,引着章龄知和弘总穿过狭长昏暗的前厅,走到了草木繁盛的小院子里,墙边有个造景池,池子上面的墙壁上设置着错落的壁灯,与章龄知一开始想的穷困落魄有着霄壤之别。

“进来吧。”

老人将两人带到了二楼的小会客厅,给他们倒了茶水,才指着一间房门半掩着的卧室说道,“那个房间住的就是廖幺爷,前两日晚上出去巡逻,在发现碎尸的桥墩下被袭击了,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小冬那孩子去医院照顾他了,彭凤楼昨晚不信邪,也跑去桥墩那边蹲守,但什么也没发现,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到现在都没回来,也联系不上人。”

他们南江分局的员工都是人类,不像其他一线任务比较多的城市,都安排的有实力强大的妖族坐镇。

要是老彭再出问题。

南江分局可真就是独木难支了。

章龄知拧眉道:“都是如此情况了,为何没有上报给总局?”

“这个案子只是怀疑和鬼怪有关,但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而且我们从头至尾都是协助办案。”

“至于袭击幺爷的,究竟是人是鬼,我们也弄不清楚,还得等他醒了之后才能知道。”

如果只是人类凶手连环作案,这件事还真不到上报总局的地步。

一般来说,他们这种地方分局,向上汇报需要切实的证据,不能完全靠个人猜测和经验判断。

“你们既然不知道碎尸案,突然来南江是为什么事?”

章龄知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调查鬼母祠。”

“鬼母祠?它们出了什么问题?”

秋雁走听到这个名字,显得很意外,完全是毫无准备。

“他们好像在出售一种和血祝之术有关的药水,已经有玄门中的大师接到过与此相关的任务,所以我就先来南江局这边询问一下,要是能调出相关档案,那就更好不过。”

秋雁走抬手揉了揉眉心,脸色稍厉:“没想到这个关头,竟然闹出了这种幺蛾子。”

“你等等,我去给你找鬼母祠档案。”

秋雁走去了三楼几分钟,很快就拿着一个很厚的档案袋下来,将袋子递给章龄知:“这事鬼母祠从建立到如今所有档案,我印象中鬼母祠一直都挺安安分分的,鬼母罗娴姝是个深居简出的鬼神,平时架子很大的,几乎不怎么露面,一应事务全都由她那个祠庙的庙祝处理。”

“不过她之前那个庙祝去年春过世了,换了个新人,我们打交道不多,但我不太喜欢那个新庙祝。”

章龄知将档案袋拆开,与弘总分了一半,快速浏览起档案里的信息,随口询问秋雁走:“这份档案我们能带走吗?”

“不能的。”

秋雁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疲惫地说道:“南江局的档案大部分都是纸质档案,借出后发生损毁情况,我们就很难再将档案重新补全,尤其是二十年前的档案。你们如果实在需要,只能拍照打印或者将文档全部复印带走。”

章龄知看着厚厚一摞档案,感觉眼前一黑。

全部复印带走???

那今天晚上估计都不用休息了。

嗐……

弘总已经果断掏出手机:“拍照吧,边拍边找,应该快一些。”

秋雁走见他们已经一人找了个角落,开始分工干活儿,干脆也不再打扰他们,只告诉他们困了可以去三楼b房休息即可,房间里的东西都可以随意取用。

……

元酒这边已经找到了解长仪的房间,也与解长仪父亲安排的人手碰面,和前台沟通过后才得知,解长仪昨天和朋友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

元酒立马去了解长仪的房间,从她行李箱中挑出一条丝巾,又去解长仪朋友的房间拿了顶帽子,直接转身离开。

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果断利用丝巾抓去上面残留的气息,开启了追踪之术。

循着空气中那抹若有若无的气息,元酒一路走走停停,随便给一去就没消息的章龄知打了通电话:“你们在南江局情况如何?”

“资料是拿到了,但没办法带走,我们现在正在拍照,一遍浏览上面的主要信息。”

“南江局这边情况不太好,局长廖幺爷两天前外出遇到袭击,现在还在昏迷中。”

“南江最近半月发生了两起碎尸案,而且国内其他城市也有类似案件,警方怀疑是凶手流窜作案,南江局这边也无法确定凶手是否为非人类。”

“碎尸案的事情,暂时不管。”元酒果断给出了答案,“这种大案没有特许,我们没办法直接插手的,眼下要做的事很清楚,先查鬼母祠,你资料看的差不多后,和弘总去鬼母祠走一样,一定要亲自见到鬼母罗娴姝,跟她问清楚血祝之术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共给多少人使用,并且血祝之术的各种作用与副作用,以及血祝之术的解法等等,记住了吗?”

章龄知手机开着扩音,盯着桌面上的文件,眼睫稍微颤了一下:“万一,鬼母不肯见我们呢?或则我们提的要求她当场拒绝……”

元酒拿着手机看着突然飘起来的那缕气息,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骂道:“榆木脑子是不是?章龄知,好好开动一下你的小脑袋瓜想一想,一个活在特管局约束下的鬼神有什么好畏惧的?她能拒绝,你不能威胁吗?”

“尊严和真理只在剑锋之上。”

“你给我好好记住这句话。”

章龄知被元酒训了一顿,忍不住摸着后脑勺,小声与不远处的弘总说道:“小观主今天好凶。”

弘总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扒了扒,凉凉地补刀道:“也就平时大家太宠着你了,才让你觉得凡事都会有人给你想办法支招,所以你才一直都没长进。我倒是觉得元观主说得挺对的,你代表的可是总局,身后有那么多依靠,完全可以硬气一点,这样和那些鬼怪鬼神打交道,才不会被对方小瞧。”

元酒在电话那段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无语了几秒,又道:“我这边暂时顾不上你们俩,所以你们出行一定要一起,绝对不要分开。”

章龄知听出她声音中的严肃,询问道:“元观主,你那边是碰上什么事了吗?”

“解长仪失踪了。”

她都不知道依靠这缕微弱的气息能不能真正找到解长仪的具体位置。

章龄知和弘总齐齐从原地起身:“失踪了?”

“昨天出去玩,到现在没回来,两天一夜。”

“她一同旅游的朋友呢?”

“也没回来。”

元酒跟着气息拐进了一处人影渐少的街道,看着突然停下,犹如无头苍蝇般在原地徘徊的气息,迟疑了片刻,将手机换了只手,用右手指尖轻轻触碰着淡淡的气息。

结果,气息直接“噗”的一下消散了。

她盯着气息消失的位置,怔忪了良久。

不是气息变淡,无法继续追踪。

而是只能追踪到这里,后面就感知不到解长仪的存在了。

人死了吗?

元酒第一次觉得自己点背的离谱,她就为了赚个小钱钱,还真又碰上命案了?

她不信邪,拿出解长仪那个朋友的东西,再次使用寻踪之术。

那缕气息甚至都没有往四方游动,就直接在原地茫然地转了好几圈,最后也“噗”的一下炸开消失。

元酒:“???”

“解长仪和她朋友,寻踪术都找不到。”元酒一双眼睛暗了暗,“要么,人已经死了,要么……就是有人在她们身上动了手脚,能够影响到我使用追踪之术。”

章龄知:“先报案。让解家人赶紧报案,去调监控搜索她们昨天去过的地方,锁定具体失踪时间与位置。”

“对了,元观主,你问问解长仪父亲和另一个女孩子的家人,算一下她们俩的命格。”

“算命格?”元酒敏锐地感知到章龄知应该是有猜测,“你说清楚啊。”

章龄知:“我现在也没有证据,但我感觉解长仪的命格应该不会太差,很可能和之前南江局秋老说得近段时间的碎尸案有关?那两个受害者,命格也很好。”

元酒:“知道了,我立刻去做。”

挂断电话后,元酒立刻索要到两人的八字和照片,发现章龄知的判断没错。

这两人命格都不错。

但解长仪的要更好一些。

她立刻去搜南江当地新闻,发现除了关于发现碎尸地点的报道外,其他信息就再也没有了。

不建立合作,就没办法得到更多内部消息。

就在元酒准备找门道和当地警方搭上线索时,她接到了雍长殊的电话。

“元酒,周云轩带着家人到北海总局来报案了,他哥周云官今天早上去上班的路上,被人别车出了车祸,被救护车拉走后,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