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元酒瞪着她,忽然咧嘴笑了笑:“我还真不是个警察,我只是特管局请的顾问,耐心非常有限。所以我真的会揍人,你应该体验过。”

罗幸雪:“……”

元酒盯着她无语的脸,幽幽道:“所以我不想继续跟你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屁大点儿年纪,少在那里装深沉。”

罗幸雪摊手无奈道:“我说的全是真的,而且表述也非常准确。”

“我认识的,只有一个人类魂魄。”

“我养父,赵昌英。”

“他现在就在那团奇怪的魂魄里。”

“此外,还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邪修魂魄和一个鬼神魂魄。”

“剩下的……我不太确定自己认不认识,因为都被吞噬掉了。”

“那鬼神的魂魄很邪乎,有很长一段时间在那团魂魄里占据上风,只要提到它的名字,它很快就会醒过来,非常恐怖。”

元酒一头雾水:“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年头魂魄大杂烩也能融合成一个吗?

闻所未闻。

吞噬魂魄,倒有些像金罂国鬼城里碰到那些恶鬼做派。

但恶鬼间吞噬,一般都是强者胜,弱者直接消亡,成为对方的补品。

几乎不存在吞噬融合后,还有两个意志的情况。

元酒托着侧脸,认真思考着这种情况,发现还真没辙儿。

因为她还未亲眼见到过。

“算了,那暂时不提那个假周云官体内魂魄的身份。”

元酒询问道:“你刚刚说的,赵昌英,是你养父。”

“究竟怎么回事?”

罗幸雪:“我对他了解很有限,只能和你说我知道的。”

“你说。”

罗幸雪将自己最初遇到赵昌英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大概是十年前遇到他的,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毁容了。”

“他杀了我前一个酒鬼养父,但没有杀我,我求他饶过我一命,他就把我带走了,为他做事情。”

十年的相处,对她来说是很长的一段时光,也足够让她从很多细微的地方了解赵昌英这个人。

“后来我才渐渐弄清楚,他毁容好像是因为一起工厂事故。”

“我听说,他当时在工厂考察,有人操作不当,导致发生了爆炸,最后被困在大火中,严重烧伤。”

“因为烧伤面积很大,他差点儿没熬过来,甚至多次想去死。”

“最后花了一两年的时间,才终于渐渐走出来。”

罗幸雪叹气道:“不应该说他走出来,而是说他换了种方式,让自己活下来。”

“他一开始捕猎那些伤害他的人,包括事故的罪魁祸首,在他伤痛中将他辞退的领导,在大火中为了逃生,在混乱中将他推倒,导致被压在重物下的工人和同事,以及后来毁容,表面怜悯,实则嘲笑他是个怪物的人……”

“这些事我只听他提起过,但我没去查证过。”

“他只说,他杀过很多人。”

“我前一个养父,就是当时为了逃跑,将他推倒,看到他被重物压住也没施救的人之一。”

……

元酒听她简单地说完赵昌英的情况,眉头紧紧拧起。

这么一个凶手,这么多年警方难道从来没有注意到吗?

她回头看着坐在桌前,正在记录罗幸雪供词的两人。

“江队,她说的这个工厂事故,以及后来相关人员接连遇害的情况,你们清楚吗?”

江括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按照她养父的年龄,那个时候我应该还没进特管局,所以十年前的旧案,我还真不清楚。”

厉予白同样颔首:“我也是,我还不到三十岁呢。”

十年前,他们都还是在上学的愣头青,根本接触不到这种案子。

元酒看了两人胡子拉碴的脸,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熬夜果然很容易失去状态。

平时看着还是挺干净帅气的两个大好青年,只不过一夜没睡,感觉直接老了十岁。

她收回自以为隐晦的眼神,继续之前的话题,问道:“那爆炸事故呢,这种大型的工厂爆炸事故,一般死伤都怪严重,肯定会上新闻的吧。”

江括认真回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厉予白捏着笔,垂着眼帘思考了许久,迟疑道:“我好像有一点印象,但不是很确定。”

“我记得大概是我上中学的时候,十五六年前吧,中北地区发生过一起挺大的化工厂爆炸案,当时整个园区都受到了波及,园区里上班的工人,救火的消防员,还有其他救援队……当时应该死了蛮多人,烧伤的人那就更是不计其数。”

“我爸每天晚上都会看新闻,我记得那段时间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相关报道。”

“而且,后期上面还调派了调查组,专门调查那次起火的原因。”

“但说实话,最后是个什么结果,我已经不记得了。”

或许根本就查不出来。

因为火势很大,烧了两三天才彻底扑灭。

清理火场的时候,很多尸体都烧得面目全非。

能逃出来的,都是一些离爆炸点很远的员工。

“至于那场大火之后,烧伤的人报复杀人……没听说过。”

厉予白现在有点想打电话问问家里的老父亲,但此事显然不是最重要的,还是再等等吧。

罗幸雪听着厉予白的话,不由失笑:“他杀人都是计算好的,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发现是被人杀死,一般只会让人觉得是意外死亡,或者正常死亡。”

“我前一个养父的情况,是唯一的例外。”

“因为他当时是为了泄愤,才亲自动手。”

元酒不解道:“你这么说,我很难直观感受你这个养父到底有多厉害,不如你举个例子。”

罗幸雪:“我没办法给你举例子,那都是他之前做的案子。”

“我那个时候根本没跟在他身边,也只是听他简单说过。”

罗幸雪:“他是技术人员,还自学了计算机,非常厉害。”

“他通过计算高空坠物的时间和速度,还有距离与落点,伪造过高空坠物致人死伤的案子。”

“这还只是其中最简单的,更复杂的……他说了我也听不懂。”

“你们也清楚,我没上过学。”

元酒听得不是很懂,但不影响她自行想象。

按照罗幸雪这么一说,他这种作案手段非常刁钻,并不是所有警察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或者,有人能发现不对,也找不到更多证据。

罗幸雪不紧不慢地说道:“可能是他设计过很多巧妙的作案手法,所以他渐渐对这一行有了很大兴趣,开始琢磨着如何靠着这个盈利。”

“他从一开始自己设计杀人案,到后来利用自己收集到一些在逃罪犯信息,雇佣他们为自己杀人。他只负责与雇主沟通,然后提供详细的信息,并设计行凶的手法与作案时间和地点,以此来谋取利益。”

“像你们抓到的阮彪和吴廉根,就是他手下犯罪网中的一个小团伙。这两个人是他近几年才发掘出来的,主要安排他们绑架姜松云筛选出来的命格贵重,气运极好,身世不凡的男女。”

“除了阮彪和吴廉根,还有个绑架团伙,你们已经找到了。”

江括与厉予白对视了一眼,道:“谁?”

罗幸雪看了元酒一眼,双手抬起指着元酒:“她在地宫附属墓室找到的那三具尸骨啊,也就是最近死的。”

“那三个人分别叫方建卓、裘壮和麻秀林。 ”

厉予白立刻打开电脑,在电脑的档案库搜索起来。

很快,三个人的信息全都罗列出来。

厉予白低声与江括和元酒沟通道:“只有两个人有通缉令,一个是方健卓,一个是裘壮,均是凶案通缉犯。”

罗幸雪轻笑道:“看来你们警察也不太行啊,连普通的凶案犯人都确定不了。”

“刚好我知道麻秀林。”

“他今年三十一岁,嗜赌如命,五年前因为在麻将桌上与人起了冲突,之后趁夜杀害了三人,最后偷渡到了国外,然后在国外做了整容手术,且弄到了假身份,重新回国生活。”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在他入境后,就被我养父发现了踪迹。我养父通过匿名威胁,让他为自己杀人,同时又给予他丰厚的报酬,所以他就成了职业杀手。”

江括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名字,瞳孔缩了缩。

不到半小时,他们就通过罗幸雪找到了五个凶手,并且将他们最初犯下的案件匹配上。

而他们作为职业杀手,被雇佣犯下的凶杀案,又该有多少?

赵昌英用十数年的时间,一点点建立起来的雇佣杀人生意网,难道就只有五个杀手吗?

不,只会更多。

江括想到此处,心里沉甸甸。

藏在灰色无法地带的这张大网,到底网住了多少条无辜惨死的生命,他甚至不敢去细想。

罗幸雪能供出多少人?

这些人又该如何抓捕?

江括熬得通红的眼睛瞬间酸胀,放下指尖的签字笔,拇指与食指捻着眉心,试图平复波动的心绪,缓解眼睛的不适。

厉予白听着也觉得心惊。

但他与江括最大的不同,就是经常碰上这种连环案的凶手。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犯罪。

所有警察日夜努力,也无法让这个世界变得纯白无垢,但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

不能因自己身处漫长黑夜,就放弃期待黎明的到来。

“你既然知道这五个人杀手的情况,还掌握你养父笼络的其他手下信息吗?”厉予白问。

罗幸雪垂眸看着自己的十指,低着头忽然勾唇。

她扬起眉棱,问道:“如果我能提供更多杀手的信息,能减刑吗?”

此刻,她已经不囿困于过去的因果,脑子里想起了元酒昨天与她交谈时说的话。

元酒从她的面相看到了未来。

也就说明她还有活着离开监狱的机会。

既然是这样,她何不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杀手名单。

足以让她在这死局中顺利翻身,跳出当棋子的命运。

罗幸雪的心思,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但不管是厉予白,还是江括,都无法给出准确回答。

如果想要抓到更多的杀手,这个谈判肯定是要进行的。

但是,他们做不了主。

元酒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又偏头看着化被动为主动的罗幸雪。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是真的精明,不愧是跟着变态杀手长大的。

厉予白思考了片刻,还是先开口说道:“国内没有认罪协议这种说法,这属于诉辩交易的范畴,只有普遍应用于西方国家。”

“法律没有赋予我们这种侦查机关诉辩交易的权力。”

“国内目前就只有认罪认罚制度,刑法与刑诉法对认罪的规定,主要体现在自首和坦白。”

厉予白的这些话让没上过学的罗幸雪有些懵,同样也让九漏鱼元酒有点懵。

嗯……

刑法,元酒懂。

但刑诉法……对不起,她还没开始读。

两个懵逼的人直勾勾盯着厉予白,脸上就差写上:没文化听不懂,说大白话会死吗?

江括见状充当了翻译,解释道:“也就是说,你愿意交出杀手名单,我们会当做是你坦白从宽。如果你提供的信息对此案调查有帮助,控方会在起诉书中有相应的体现,对你的从轻刑与减刑是有帮助的。”

“但我们无法保证,你一定会减刑,或者减多少年。”

“像这类很具体的承诺或保证,我们是绝对不能说的。”

江括很严肃地看着罗幸雪,认真地说道:“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元酒听完扭头看着罗幸雪,很明显这个比她还文盲的小姑娘也很懵。

没想到即使手握这样有力的筹码,竟然还是没能为自己争取到更有多的话语权和利益。

元酒盘膝坐在椅子上,身姿端正,低声感慨道:“我国法律可真牛~”

辩诉交易与认罪认罚制度,很难说哪个更好。

每个国家的律法也各有不同,不去做比较最好。

但元酒还是觉得现今国内使用的律法,让她觉得更有威严。

辩诉交易,意味着凶手是可以通过谈判交易来免罪的。

这样一来,有罪者可脱罪。

正义似乎也就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