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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魔将酒壶提到自己面前,自斟自饮了两杯,随口问道:“经常在你们这道观摸鱼的那个小魔头呢?”

城上月淡淡回道:“不知道,山里无聊,估计出去溜达了。”

无相魔看了眼坐在城上月身边的长乘:“你这个妖侍的修为,好像还不是特别稳固。”

“刚出关呢,还得花很长时间把提升的这点修为夯实。”城上月拿着筷子继续吃菜,左手将一本笔记丢到了无相魔面前,“你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

无相魔拾起那册子,看着上面缺胳膊少腿的字,还有潦草凌乱的笔记,下意识就想把书给扔了。

城上月抬眸道:“本尊小徒弟带回来的。”

“这上面记载了一个半路出家的邪修摸索出的转生术,这东西本尊之前从未听说过,这笔记看着又十分难以入眼,你帮忙看看,要是能想出解决办法,本尊徒弟应该会非常感谢你。”

无相魔轻嗤道:“我要她的感谢做什么?!”

“不看!”

城上月抬眸道:“这东西你应该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难道这转生术还能用在我自己身上不成?”无相魔随口一说,见城上月目光深沉,拧眉立刻否认道,“这根本不可能,你我皆知神躯已灭,神魂尚在已经是天道留的最后一线生机。”

“转生术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像是无稽之谈,而且你自己也说了,这是个半路出家的邪修琢磨的,难道他还能比数万上古神魔残魂更懂生死变化之道?”

城上月没肯定他的话,但也没否认他的话。

“你先看就是,看完再说。”他平静地说道。

元酒给他讲过着转生术的特点与局限,城上月虽然未将笔记看完,但心里却已经有了思考。

其实这转生之术也并非一无是处,只是研究出这种术法的人,对于生死之道和这世上诸多变化之道,尚未研究透彻,所以剑走偏锋,以血还血,以命换命,手段显得有些冷酷,但创新精神却是极为少见的。

若无对生的强烈渴望,是不会研究出这种刁钻的术法。

不像他们这些老骨头,早就不再奢求重生之事,有个傀儡可寄放神魂,便觉得足够,早已失去进取之心。

无相魔将酒杯放下,随手取了盏灵灯放在桌上,就这柔光细细翻看着笔记。

半晌,他将笔记阖上,摇头道:“写这个笔记的人,想法很大胆。”

“以吞噬魂体先完善残魂,再图谋可以承受双魂的躯体,脱离六道轮回的约束,强行转生。”

“说白了,就是夺舍。”

无相魔将笔记还给城上月:“夺舍这种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见了多少回了,真要这么简单就能以血肉之躯重返世间,我们现在还需要在这里苟延残喘?”

“无稽之谈。”

城上月放下筷子,随手翻开其中一页:“这笔记写的很多东西,固然可笑。”

“但你完全可以反过来想。”

“如果被吞噬的残魂,是你这样的魂魄……”

无相魔拧眉刀:“我即使是片残魂,也依旧有逆天而行之力,除了你,没有人敢吞噬我。”

“如果分而化之呢?”城上月问。

无相魔沉默了许久:“那倒是有可能。”

只是他现在的残魂是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如果再分出几缕,不一定能在被吞噬的时候保全自己的意志。

所以,这办法就是在扯淡!

无相魔有点心烦意乱,端起酒杯如牛饮水般灌了几杯,忽然警惕地望向城上月:“你怎么突然在意起这种不入流的邪术?难不成你还真想试试?”

“你如果想搞什么血肉之躯,我也不反对,等你成功之后,把你这具傀儡身送给我,我不嫌弃的!”

城上月摇了摇头,忍不住喷他:“这傀儡身本尊用得甚合心意,甭想了你!”

“那你跟我提这东西?”无相魔不爽地瞪着他。

城上月摊开手,很多萤火虫忽然从山林里飞向道观后院,几只萤火虫落在他掌心,翅膀轻轻开合,莹莹之光一明一灭。

“我琢磨这东西,不是为了自己。”

无相魔沉眸,又听他继续说道:“如你这般的残魂,我收集了不少,一直这么存放着也不是个事儿,他们的神魂早晚会湮灭。”

无相魔将胸前的长发撩到身后,冷嗤道:“你就是烂好心,管他们作甚!都是早就该死的臭狗屎了。给他们个复生的机会,才是真正乱了天纲地常,真要搞出什么幺蛾子,你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

城上月轻笑道:“你跟他们有何区别?你觉得自己也是臭狗屎?”

无相魔瞬间黑脸,骂道:“滚——”

非要在这里跟他捋逻辑是吧?!

城上月抬手将指尖萤火虫抛到空中,捻了捻指腹,语气幽幽地说道:“现在的修仙界太乱了,修仙的比修魔的还要恶,不择手段地勾心斗角。”

“本尊前段时间回去时,又收到其他正道掌门的传信”

“昔日正道第一法宗以十万修士妖魔铸升仙大阵,反倒被魔族给捅出了真相,仙门万宗讨伐,妖族的妖主震怒,宣布要对人族开战;魔族群龙无首,但有人想浑水摸鱼;鬼族的尊主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眼见马上又要混战了。”

无相魔不由唏嘘:“怪不得!”

“怪不得你这段时间待在这个小世界里,宁愿每天睡大觉,也不愿意回去主事。”

城上月勾唇笑了笑:“本尊主什么事?”

“我们就是一小宗门,上上下下加起来还没百人。”

“不想从中谋什么利,也不想借机报什么仇,掺和不了他们的大事。”

无相魔感慨道:“你这小徒弟升仙大劫倒是赶在了好时候,一个人拖着全宗上下回来避难,也不知是你的福气,还是她的福气。”

城上月闻言只笑而不语。

他也觉得小徒弟这升仙大劫赶得时候刚刚好。

若是早一些,将这大劫给渡过去了,那么他们还真没办法独善其身。

若是再晚一些,修仙界一片混乱……若是混战后降下天罚,元酒可能真就被殃及池鱼,别说飞升成仙,很可能直接原地做鬼。

琢磨转生术这事倒不急,慢慢来吧。

……

转生术的事情暂时解决不了,但纪京白的拜师仪式必须得按时举行。

这天,正秋高气爽。

归元观的前殿香火的烟雾缭绕了整个庭院。

院子里的菩提树在秋风吹过后,哗啦啦作响。

纪京白穿着很正式的墨白两色弟子服,跪在了垫子上,朝着上首的周方三拜九叩。

钱武安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摆放着三样拜师礼,是纪京白特意准备的。

周方这次装得人模人样,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接受了纪京白的奉茶。

元酒坐在一侧的圈椅上,偏首与长乘小声交谈,问道:“你准备了什么赠礼?”

长乘从袖口中拿出一块一指长的玄圭,上面有几道质朴的雕刻纹路,下面还坠着青色的流苏。

元酒悄悄瞥了眼,努了努嘴道:“一点新意都没有,每次都送你家堆成堆儿的玄圭。”

长乘将手里的玄圭亮出来,笑着反问道:“玄圭不好吗?怎么每次送你,你接的都特别快?”

“而且这会我还做了点装饰,刻了点花纹,学着编了个流苏,诚意很足的。”

元酒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心被伤透了。

她收的玄圭,可没有流苏。

谁还没个少女心了!

长乘见她扭过头,笑问道:“作为小师叔,你准备的赠礼是什么?”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个大盒子,一脸痛惜道:“我手里仅有的先天庚金。”

“怎么想着送这个东西?”

长乘看着她肉痛的表情,心里不由好笑。

元酒深深看了他一眼,凉凉道:“你懂个锤子,小白是要走厨道的修士,当然得有趁手的家伙什,就师尊弄得那把菜刀,够干什么啊!”

她经常往厨房里钻,所以对小白的领地也算十分了解。

他做饭要用的工具其实蛮多的,但每样都找极品的材料打造明显不现实。

先天庚金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心意,随意变换形态。

只要小白修为到了筑基,就可以使用。

而且先天庚金能从他入门用到老,对于现在的元酒而言,这东西也是十分稀罕的。

整个修仙界,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抬手就拿出这么大一块先天庚金。

她的这个见面礼,绝对是壕无人性的。

长乘单手支颐,偏首看着那边拜师仪式顺顺当当,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坐在下首的南巢:“你拿先天庚金给小白,不怕南巢心理失衡啊?你送他的入门礼跟这个一比,可就太寒碜了。”

元酒看了南巢一眼,恼火道:“滚吧你。”

南巢之前是无法修炼,她送什么都没用。

现在能修了,肯定要再补东西的。

东西都是从她小金库里掏,想想她就感觉心在滴血。

现在她暂时不想思考这么痛苦的事情,长乘偏偏这个时候还要提,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嘛!

这家伙真的是坏得很。

……

小白的拜师仪式顺利举行,南巢的修行也提上了日程。

元酒补送了南巢一份与先天庚金不相上下的赠礼,并且开始对他进行魔鬼训练。

相比小白三日就实现了引灵入体,南巢的进度要慢上很多。

不过南巢的性子很沉稳,也并未因此失落,反而越发刻苦。

一个月后,南巢终于在道观后院顺利引灵入体,正式成为了一名修士。

但南巢和小白是不同的,他还要兼顾学校的学业,半个月会回来两天,其他时间全靠自觉。

期间重开道观的事儿也安排得妥当,元酒通知到了之前接单过的几个客人,便开始每天坐在后院里开石头,雕刻玉牌护身符。

在道观开放的前一天,长乘忽然从房间里出来,将元酒面前的几块石头拨开,笑着道:“那个双魂剥离的问题,我已经想出了解决办法,要听吗?”

元酒放下手里的刻刀,拍了拍身上的石粉,端端正正地做好后,正色道:“你说。”

“炼魂。”长乘言简意赅道。

元酒漂亮的眉毛慢慢拧起,虎着脸道:“说人话。”

炼魂是个很大的范畴,谁知道他要怎么炼?

长乘解释道:“你之前不是说,赵昌英和金恨水的魂魄现在是融合在一起的吗?赵昌英魂魄的强度,本身就没有身为鬼神的金恨水魂魄强,只要用灵火炼魂,弱的那个肯定会先消失。”

“剩下的自然是金恨水。”

元酒一张脸皱巴巴地说道:“你跟金恨水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长乘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知道用灵火灼烧魂魄是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吗?比十八层地狱里的油锅还要难受,你确定金恨水能受得了?我跟你说过他的神魂本身就受了伤的,不然也不会被赵昌英一个人类的魂魄给吞噬成这样。”

长乘:“我得亲眼看看,但我觉得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很高。”

“而且金恨水也不是全然无辜,总不可能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一点苦都不受吧?”

“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

长乘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灵火可以灼烧掉他身上的罪孽,只要他熬得过去,神魂也会变得更强大稳定,炼成器灵也是很强大的器灵。”

元酒深思了几秒:“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替他做决定,你去特管局跟他见一面,仔细聊聊吧。”

“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眼下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这个炼魂的成功率应该超过七成。

长乘微微颔首,三言两语便将此事定下了。

他拿起放在盒子里的一枚雕刻好的护身玉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雕花和纹印,说道:“你这雕刻进度还真是够慢了,都那么久了才雕了十块,就没想过把这个东西交给真正的手艺人?自己给护身牌开个光不就行了。”

元酒白了他一眼:“我从哪儿找手工能和我差不多的人?人家难道不收钱吗?”

“我前面一趟东奔西走大半个月,入账也就才几百万……穷死了,哪里请得起人干活儿。”

长乘指了指前院的方向,小声道:“找仙尊。”

元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这不是没能成,她才一个人坐在这里干活儿么!

“仙尊有说为何不帮你吗?”

元酒耸了耸肩,拿起刻刀,幽幽道:“师尊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给我打工又没有好处。”

“周方跟我说,师尊其实就是被无相修胳膊的事情给整的太烦了。”

“那货要求死多,师尊拿他也没办法,做完他的手臂后,就再也不肯干活了。”

“估计要躺一段时间,没意思了,才愿意找点事儿干。”

长乘还不知道这些八卦,忍俊不禁道:“那你还是自己慢慢弄吧……”

他刚起身,准备出门去特管局,忽然回头道:“给你送钱的人来了。”

元酒腾的一下站起来,将刻刀和玉石扔在一边,激动道:“真的?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