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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祈也不是很确定,坐在蠃鱼背脊上四下观察,却并未发现指挥橘蛇的头领。

元酒手中的长刀几次斩在拴着蠃鱼尾部的黑色绳索,却没有撼动分毫,不由有些心惊。

她收起手中的两仪刀,换了无锋重剑,但仍旧效果平平。

不得已,她只能转头求助重明:“缠住鱼尾巴的这绳索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我的刀剑根本斩不动,怎么办?”

重明回头道:“我们换个位置。”

元酒飞身至蠃鱼头部,重明也闪动着翅膀落在鱼尾上,看着黑色的暗纹绳索,面色沉重道:“竟是蛟筋和巨蛇蛇骨炼制的锁链?”

元酒一刀劈开前方百米水域内的橘蛇,还有闲工夫搭话:“蛟筋和蛇骨炼出来的绳索这么耐造吗?就连我都劈不开,这东西真的有点变态啊。”

重明听着她的吐槽,无语道:“蛟可是最接近龙的兽族,龙族和蛟族都以皮糙肉厚着称,乃是世间极为坚韧之物。别说我了,就算是长乘也没办法轻易斩开龙筋和蛟筋,你道行虽然可以,但本命武器却专克阴邪之物,斩龙筋和蛟筋自然差点儿火候。”

元酒听着直拧眉,感觉重明在吐槽她的本命刀中看不中用。

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找他吵架,只能憋着一肚子气,闷头哐哐哐砍着前面扎堆儿的海蛇。

面对大量海蛇的围攻,重明化出了原形,巨大的重明鸟挥动着巨大的羽翅,停留在半空中,释放出强大的威压,就连坐在蠃鱼背上挥动着爪子杀蛇的陵祈,都被这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威压压得难以动弹。

他将手边几条死透的橘蛇扔进海水里,仰头看着头顶形似酉禽的白色飞鸟,青色的眼瞳变得深邃,为深夜中那抹华美之色所震撼。

他尚且如此,遑论下方大部分还未生出完整灵智的普通海蛇。

在威压铺天盖地落下时,瞬臾不可再动弹分毫。

海上风浪也在这时平静下来。

所以方圆千米内,唯一可以移动身形,妄图找机会逃离的幕后主使,在重明眼底立刻变得无所遁形。

重明四目盯住那藏头露尾的宵小,身体忽然俯冲而下,身后拖拽着星星点点的金色灵光,他那双格外粗壮锋利的爪子突然探入海中,点水的功夫就抓起一条两米长的橘蛇。

元酒仰头看着重明穿越风雨回来,悬停在蠃鱼上方的空中,定睛看着被他抓住的那只深巢橘蛇。

头部已经变成了极深的红色,可见其毒性之强。

像这种的橘蛇,修为一般不会低。

果不其然,在重明即将撕开它身躯时,那只海蛇忽然发出恐惧的叫声与求饶声。

“大人饶命——”

“求大人饶命。”

这条橘蛇的声音因为颤抖,扯高的声音已经到了破音边缘,细长的尾巴不停地甩来甩去,拼了命地想要从重明手下逃脱。

但重明鸟作为飞羽类代表祥瑞的神兽,本身就凶猛好斗,是很多猛兽妖物的克星。

飞羽一类的异兽本就是蛇虫的天敌,重明自然也在其列。

他本体那双利爪,就连元酒都不敢以身试险。

这橘蛇蛇妖挑衅重明,可算是作了个大死。

如果不及时求饶,元酒觉得它很快要去见太奶了。

重明并不是个仁慈的神兽,即使橘蛇蛇妖已经开口求饶,他也没有立刻停手,爪子已经将橘蛇身躯抓得遍体是伤,那些黑色鳞片大片脱落,留下了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的。

最终那条橘蛇以断尾换来苟且求生,被重明“啪嗒”一下扔到蠃鱼背上,痛得直接晕了过去。

元酒蹲在蠃鱼脑袋上,单手抓着蠃鱼的独角,探头看着已经彻底跑没影的橘蛇群,忍不住轻咦了一声,与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的重明调侃道:“重明,你估计要上这群深巢橘蛇的族谱了!”

“它们估计以后得从你这儿另开一页。”

“上书:重明鸟,吾族死敌也!儿孙若是能除此鸟兽者,配享海蛇族太庙……”

重明已经恢复人形,抬起左脚准备踢她:“少贫,连条蛇都打不过,要你何用?”

元酒捂着屁股连忙往鱼尾跑去,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她回头白了他一眼,倔强地辩解道:“我那是打不过吗?我只是没有对付他那破绳索的好武器,你若是愿意把指甲拔了,给我炼制一把顶顶好的刀剑,我分分钟能把它削成蛇段,给你摆盘尝鲜。”

重明抬手给了她脑袋一下,气得发笑:“你怎么不直接要我的命算了?”

元酒嘿嘿一笑:“我估摸着你应该不会给啊,不然我就开口了。”

重明指着她,笑骂道:“没脸没皮,你这人就是没脸没皮!”

“我要脸皮何用,又不值钱。”

元酒拍了拍衣裳上的血珠子,满脸的不在意。

她抖落那些挂在衣摆上的血珠后,开始扒拉着蠃鱼尾巴上的黑色绳索,拆了半天才将这玩意儿拆下来。

黑色绳索入手后,她才发现这东西果然不凡。

入手极为沉重,少说也有一千五百多斤。

她震惊地掂量了会儿,扭头道:“蛟筋应该没有千斤重吧?”

“这说不准,要看长短和年份,千年蛟筋至少有数百斤,这蛟锁还辅以千年巨蛇蛇骨,和极为珍贵的深海天启钢两种材料,佐以地心火反复捶打,终炼制而成。”

“这条蛟锁水火不侵,寻常刀剑灵器难断,倒是件极其不错的法宝。”

重明拿走了元酒手中的蛟锁,抓住一端,抬手一甩,这蛟锁竟然延伸了千米。

蛟锁另一端在海面上点水而回,又被重明迅速收回掌心,整整齐齐盘起来。

落在手中时,这条蛟锁并没有那么长,看起来大概只有一米半的长度。

他双手抓着蛟锁掸了掸,笑着道:“确实是件很不错的法宝,只不过已经被蛇妖绑定了,乃是他的本命法宝。”

元酒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脚边昏死过去的海蛇:“杀人掠货嘛,这个我熟。”

重明哼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杀他吗?”

元酒摇摇头,猜测道:“心情好?”

重明眉心狠狠地跳了跳,忍不住挤兑道:“脑子是个日常用品,希望你不要把它当装饰品。”

元酒:“!!!”

“你脑子才是装饰品,我聪明着呢!”元酒反驳道。

重明摇头叹气:“你要是个聪明人,那这世界得有多完蛋。”

“你是想打架吧?”元酒有点毛了。

陵祈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他抬手拦在两人中间,弱弱地询问道:“我们现在能继续前行了吗?这儿真的不太安全。”

万一再来一波追兵,如果再碰上几只蛟族,还真不知道跑不跑得掉呢。

元酒抢走了重明手里的绳索,气鼓鼓地跑到鱼尾巴上坐着。

重明也没理她,让蠃鱼继续往前走,他自己则是蹲在那条幻化出半人身的蛇妖身边,伸手将那蛇妖翻了个身,检查这他肩胛骨上的奇怪纹路,以及其额头上的两个小鼓包。

竟然还是条快化蛟的蛇。

蛇化蛟,其实是件极为罕见的事。

他活了数千年,在修仙界也就见过两条蛇化蛟,其中一条化蛟蛇与他关系不错,所以他对蛇化蛟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条橘蛇蛇妖身上的气息太弱了,根本达不到化蛟的地步,竟然也长出了稚嫩的双角。

不管怎么想,都很不符合常理。

也不知道这是裂土空间内的环境所致,还是人为强行催化出来的结果。

重明伸出左手,袖中钻出一条金色的锁链,将地上的半人半蛇捆得结结实实,便没有再理会这条昏迷中的蛇妖。

天色蒙蒙亮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海岸线。

章龄知和弘总站在蠃鱼背脊上,吹着湿润清凉的晨风,惊喜地看着远处连成一线的绿林。

“那些树看起来好高啊。”

章龄知踮着脚尖,手指不停拨动镜框上的旋钮,将远处的图像在眼前不断放大。

弘总将头上的帽子摘掉,黑色的短发被风吹乱,露出了他干净清爽的额头。

元酒好奇地打量着他的上半张脸,说实话,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看清弘总的全脸,平时他很喜欢戴帽子,而且帽檐会压得很低,不喜欢其他人直视他太久,所以元酒也就没有去窥探。

弘总发现元酒视线一直没移开,微微翘起嘴角,侧目道:“怎么,觉得我很帅?”

元酒轻笑道:“没想到你是个帅而自知的僵呢。”

弘总哼笑了一下:“你是个有趣的人。”

“为什么总是戴着帽子?”元酒好奇地问。

弘总拨了拨额角的碎发,指了指靠近发际线的地方:“这里有一道伤口。”

元酒仔细看了看,应该是缝合伤,而且看着不是生前缝合伤,因为没有愈合的痕迹。

“你是因为这道伤死的?”元酒说话一向直接。

弘总轻颔首:“嗯,其实我自己记不起是怎么死的,我只有醒来后的记忆,不过有些事情一看就知道了,这道伤是致命伤,从前额一直到延伸到头顶,大概有七八公分长,伤口异常得深。”

“据茅山那老头子说,他们是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电话,连续打了好几回,说有乱葬岗夜间总是有异响,怀疑是僵尸即将出世,让他们去降服。”

“他们也不敢大意,就几个人去了西北地区乡下的小村子,在乱葬岗区发冢开棺,发现了尸变的我。”

弘总垂眸道:“我头上的伤口,应该是为我收尸的人替我缝合的,缝得十分精细,等到我彻底成僵后,这个缝合的伤口也就勉强长合了一点点,看得就越发不明显了,出门戴个假发片,其实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伤口。但之前有回我和章龄知出任务,在火车上被上铺的人不小心踢掉头发片,露出了头上的伤口,吓到了人。”

“从那之后,我出门就一直带着帽子,尽可能不摘帽。”

元酒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他们判断出你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弘总迟疑了几秒:“茅山的人说我应该是三百八十多年前的人,从我的敛尸棺椁来看,生前应该还是挺富有的,因为我棺椁里的陪葬品还是蛮多的,而且都怪值钱的,只是不知为何会葬在乡下的乱葬岗,没有墓碑,也没有任何关于我身份信息的陪葬品,寿衣上挂着一块阴刻了‘弘’字的玉珏,所以我成僵后也没有另外起名字,就用了玉佩上的字。”

元酒掐算了一下:“王朝更迭之际的古人啊,那你年纪比我还大一点儿。”

弘总笑了笑:“是吧,我要是有子孙后代,现在该被他们供起来叫老祖宗了。”

元酒朝他招了招手:“你蹲下来,我看看你头上的伤口。”

弘总倒不抗拒,蹲在她身边,干脆低下头让她看个清楚。

元酒伸手拨开他的假发片,检查了一下他至今还未长好的伤口:“你这伤口看着像是柴刀之类的东西劈出来的,生前应该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器伤死。”

弘总摊手笑道:“章龄知以前还和我开玩笑,说我生前可能是个恶霸,因为干了什么要命的混蛋事儿,最后被仇家半夜翻墙入室,一刀开瓢。”

元酒将他的假发片整理好,单手托腮道:“你现在是僵尸,相面之术对你已经不管用了,所以我也没办法帮你算。”

“可惜了,我还挺好奇的。”

弘总将假发片拨了拨,遮住了头顶上的伤口,顶着一张厌世脸,懒洋洋地说道:“不知道其实也挺好,我对自己的过去没那么好奇,万一我过去真是个恶霸,我以后都没办法正视自己了,感觉在特管局当牛做马都是在为上辈子赎罪,那岂不是太惨了。”

他还是会更喜欢现在。

为人民服务。

“靠岸了,靠岸了。”

蠃鱼终于飞到岸边,还没等它落在地面上,章龄知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一脚陷进下面深灰色的淤泥中。

弘总眼疾手快,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后领,把他往上拉了拉,以免他被下方不知道多深的淤泥吞进去。

元酒抓着蠃鱼的尾巴,看着前方茂密的树林,左手拿着长刀往后方的水洼里捅了一下。

下一秒,一条长吻鼍龙忽然从水里跳起来,张开大嘴里上下各有两排牙齿。

元酒手背与它的下吻一错而过,气愤地用刀鞘在它脑袋上砸了一下,脚尖踩着蠃鱼的尾巴,立刻跳回了鱼背上。

“这里不是个好的落点啊。”元酒唏嘘道。

别说章龄知了,她刚刚也没发现这水坑里还有异兽。

只是她刚刚注意到前方几个水洼边上都有长腿的鸟,但这个水洼旁边没有鸟的爪印,很奇怪。

所以才拿着刀往下捅了一下,没想到就把那玩意儿给惊出来了。

浑身泥浆的章龄知已经被那只体长近六米的鼍龙吓傻了。

弘总单手将他提回来,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

“都跟你说了,行动听指挥。”

“但凡你今天运气差点儿,这会儿已经被鼍龙咬掉半个身子了。”

章龄知双手抓着耳朵,乖巧蹲在他腿边,心有余悸道:“我知道错了,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冒冒失失冲在前面了。”

这个地方真的危机四伏,刚刚他观察了下面很久,都没有发现那么浅的水洼里竟然还藏着一只那么大的异兽。

刚刚那鼍龙张开嘴时,他甚至看到了它牙齿缝隙间的碎肉。

真的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