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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不太关心罗摩的很多行动。

一来是他理解不了这个神经病的行动规律,他只知道罗摩很渴望变强,这种渴望甚至是在自己这样单纯的渴望战斗的欲望之上的一种渴望,只是罗摩的变强方式并不是和各种强敌做对手,不断的挑战自己的极限。

这个神经病体验了十几年的人类生活,然后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决定——人类这种生命是有极限的,我不当人了。

事实上任何生命都是有极限的,他是凡人的时候渴望魔神的力量,但七位执政身上的遗憾显然也不少,尤其是芙卡洛斯,祂的生命生涯几乎就是四个字贯穿始终,无能为力。

祂太努力了,但祂的努力最后只能够验证一点,魔神的力量不够用,想要解决麻烦,需要更高魔神一层的力量。

这份力量,在当前的提瓦特大陆,就是七位龙王这个等级的力量。

没有人能说芙卡洛斯还不够努力,但祂机关算尽,最后唯一的办法也只是依靠牺牲去成全另外一种天生就有这个能力解决问题的龙。

达达利亚的变强是知道自己会输,但并不觉得自己一直会输,他会依靠挑战强者,来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

生命总会有无数种可能,如果人类有机会登顶天空岛成为魔神,那么他们未必就不能够成为某种更强大的生命体。

这是归属于生命的上限和未来,你当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为何那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就一定不能够是你呢?

而罗摩的办法则是看到了人类的数值底线太低了,他拒绝在这个赛道上,通过付出千百倍的努力,然后抵达另外一个赛道的选手的出发点。

他想要改换赛道,然后获得更加宽阔笔直的赛道上去竞争。

这些行动本质上都是该换赛道,从人类的赛道,去魔神的赛道,乃至是龙的赛道和法涅斯这些背景板存在的赛道去竞争。

但双方的不同之处在于,达达利亚是一路打晋级赛,最后可能会获得另一个赛道的邀请函,然后光明正大的加入竞争。

而罗摩跳过了竞赛的过程,他解决掉了一个参赛者,并且拿走了他的身份代替他参与新的竞争。

从难度来说其实罗摩这边更大的。

达达利亚是一步一步挑战的——他倒是也想要挑战摩拉克斯,但这样的挑战不会对他的实力有任何的增强,毕竟如果一个人可以从被秒杀的经验之中学到某种变强的办法,那这个人也是太离谱了一点。

他总要一点点变强的。

而罗摩直接挑战了魔神的残骸,然后拿走了对方的身份。

从后来的过程来看,这个过程能够成功,一半的机会都是大慈树王给的,罗摩打开了大门,而大慈树王打通了道路,让他能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成功用身份入场。

反而是入场之后,他的表现如何就不重要了。

进门的这一步是最难的,一旦进去了,剩下的工作就会简单很多。

毕竟,如果它真的抗拒,你就不会有进门的机会。

这种想法是达达利亚到也能够理解,他的同僚里也是有这样的科学狂人的,他们和罗摩的方法不同,但理念都是一样的,并不觉得提瓦特人类这个身份有什么值得留恋了,毫不犹豫地就舍弃了一开始伴随着自己的身份,改换了一个新的身份继续生活。

但他也只能够理解这种人的想法,让他去了解这些人打算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太难为他这个武斗派了。

理解不了的东西,那就干脆还是不要了解了。

不过达达利亚虽然不理解罗摩的手段,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很了解罗摩这个人的。

贪,怕麻烦。

这两种属性伴随着罗摩的所有选择。

因为贪婪,最后总是难免要去冒险。

因为害怕麻烦,所以通常利用和平交易的手段而不是武斗去夺取。

像是神之心这种东西,刚好就十分契合这两种属性。

它足够昂贵,但一般人用不了它,留着它也没有什么用处。

甚至来说,自从被罗莎琳摆了一道之后,达达利亚也看出来了,女皇当年之所以敢尝试谋夺所有神明的神之心,一多半也是感觉,这些同僚可能都不怎么在乎神之心。

虽然是至冬人,达达利亚天然尊重冰之女皇的计划,并且坚定不移的认为女皇必然会成功,但他总归是个人,脑子不正常并不影响脑子会工作,他私下还是难免会想想,冰之女皇是凭什么觉得他们这些执行官就能够拿走那些和祂地位对等的神明的神之心的。

讲道理,如果执行官就有能够和神明对垒的能力,那至冬早就该平定七国了,大家也不必搞什么计划,正面强攻都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时候,微操反而是一种会加大风险的东西。

就是打不赢,才需要计划的。

但见证了罗莎琳和钟离的交易之后,虽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都在摩拉克斯本人面前询问该如何篡夺摩拉克斯的神之心这件事情十分尴尬,但达达利亚还是意识到了,摩拉克斯并不是很在乎这枚神之心。

现在是一样的情况。

罗摩也不会需要神之心,大家和平交易了这么久,说是兄弟都不为过了,这神之心祂不给愚人众,难道还能够留在手里去把玩到包浆不成?

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这个人,好像完全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幻想了一样呢。”派蒙两手一摊。

“就和派蒙偶尔会幻想有吃不完的美食一样的表情?”空挑了挑眉,轻声揶揄。

“我现在已经不想这个了。”派蒙叹了一口气,“在蒙德这些地方,我们经常要在野外露宿的,那个时候当然天天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去城里大吃一顿,而不是天天赶路然后休息的时候临时起锅造饭。”

跑了一天,以空的身体素质倒是不影响什么,但这种情况来做饭,到底是不如去【新月轩】这些地方来的快乐。

“但是在枫丹,我们好像就没有离开过几次枫丹庭吧?我们一直都在枫丹庭停留来着,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吃喝喝,我已经不想吃不完的美食啦,毕竟,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日常嘛。”

以前总是要去拯救世界,到处冒险,处处都是敌人和对手。

不过自从须弥开始,随着空的实力逐渐变强······或者说是他队友的实力逐渐变强,他们就悠闲了很多。

在蒙德璃月和稻妻,他们的友军是两位想要退休的神,和一只说是逆神实际上算计来算计去,就只是因为关心自家神明的狐狸。

而在须弥,他们的队友是罗摩和草之神,须弥纸面上就没有对手。

在枫丹,对手其实是更强了,虽然愚人众这一次不干坏事了,但光看那只大鲸鱼的威势,其实是看得出来对手的水平有在提升的。

而且说起来,枫丹的麻烦是一直都在流传的整个国家都会毁灭的预言,这个难度就比前面几个要棘手的多了。

蒙德的龙对蒙德城恶意有限,单纯就是太痛了,脑袋不够清醒。

璃月的奥赛尔从头到尾都在摩拉克斯的手掌心,就没有跳出去过。

稻妻最大的麻烦就是稻妻的神,可祂虽然有自己的考量,却也不会毁灭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民众。

须弥······须弥就没有麻烦了,罗摩和草之神联手扫平了须弥的一切麻烦,他们想要找点东西,还得去雨林和沙漠深处考古。

只有枫丹,这是明确的表明了有一场灭国灾难在酝酿之中,而且很明显的,水之神已经罩不住自己的场子了。

就正常的英雄史诗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大场面,英雄会有更多的表演空间,成就更大的伟业,塑造一个更强的自己。

只是···队友的水平提升更加浮夸。

派蒙是和空一起看过日月前世的,自然也知道那维莱特的身份。

这是提瓦特早期的统治者,和后来的法涅斯有过正面战争的水龙王,这种级别的人只是在枫丹就成了队友,空和派蒙其实是也有一些小担忧的——枫丹都是这个强度了,到了纳塔和至冬,总不能是法涅斯爬起来打了一场复活赛吧?

空的嘴角微微抽搐,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派蒙的话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问题。

他们在其他国家风餐露宿,到处都有麻烦需要他们去解决,但在枫丹,蹲在枫丹庭搜寻了这么久,唯一的一个委托还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因为去看了林尼兄妹的魔术表演,然后撞上了林尼兄妹被算计变成杀人凶手的一幕。刚好的,这里面离奇的一幕,吸引到了另外一个案件的暗中调查者,他们从两起几乎没有什么联系的案件之中追查到了共同点,然后对方委托自己去调差,同时为林尼兄妹寻找证据。

这个委托走来走去,最后走出来了唯一的一个敌人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普通人,就是有些疯狂而已,但委实称不上是什么对手。

空的对手有愚人众、教团之类各种名头响亮的大麻烦,而在枫丹,他唯一一个事实上的对手,就只是一个凭借着意外找到的众人不了解的“神秘道具”到处作案的普通人。

行为的影响极度恶劣,行为的实际干涉作用无限接近于零,在提瓦特的历史上大概也值得稍微记录一笔,某年某月枫丹出现了一个手段残忍的杀人犯,但玛塞勒对于世界的实际干涉也就是那样了,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实际用处。

他唯一的价值就只是引入原始胎海水这样东西而已,除此之外,在世界的层面,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空能怎么办?

他蹲在枫丹庭这么久,唯一的一个麻烦也就是这种东西了,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派蒙说的有些扎心,但空看了一眼远处的大混战,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示意派蒙上前。

派蒙会意,飞上去戳了戳达达利亚。

这样的接触称不上攻击,达达利亚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空随口问道,“林尼他们倒是和我说过,自家的某位执行官失踪了···”

但仆人拒绝寻找,并且表示这件事情无关紧要,不必上心。

空的眼神有些怜悯,看这个情况,达达利亚被送进这里恐怕也不是一场意外了。

只是他的同僚完全就没有想过来找他的,不会有是和璃月一样,干脆就被自己人当成笑话出卖了吧?

那也太惨了一些。

达达利亚没有注意到空的眼神。

正常情况下打架就这么结束了,他会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的没趣。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了”神之心落入了愚人众之手的好消息,心情称得上是愉快,自然也就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既然空询问了,他当然也是有心情讲一讲的。

旁边在混战,这里已经开始叙旧聊家常了。

他们开始打假赛,而这正和那维莱特的心思。

空脱离了战场,祂就可以放手去收拾这只大鲸鱼。

虽然达达利亚带来了一些变故,但这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毕竟因为故事整个都被提前了,他去不去挡住这条鲸鱼,大鲸鱼都来不及在原始胎海之中肆虐太长的时间。

从须弥回来之后,那维莱特一直都在做这件事情。

过去祂有心无力,而完整的水龙王就不是这种状态了,完全有能力做到提前阻止这场灾难。

“所以,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就会在更久之后,在芙卡洛斯牺牲自己之后,才能够找到你这个麻烦之源,然后等到麻烦真的开始之后,才能够去解决这一切?”

祂低声呢喃,“那就太晚了,为什么不让麻烦从一开始就不诞生呢。”

大慈树王当然不至于大嘴巴到和每一个人讲述祂从不知道那里得到的罗摩脑海之中的剧本,芙卡洛斯不知道,那维莱特自然也不清楚。

但祂们这种段数的选手,稍微有一些真相,就能够串联起整个有关自己的故事。

显然,那维莱特的故事让祂自己并不满意。

祂已经修改了这个故事,而现在,祂要落下最后一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