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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禅书:始皇之上泰山,中阪遇暴风雨,休於大树下。诸儒生既绌,不得与用於封事之礼,闻始皇遇风雨,则讥之。)

嬴政想去封禅泰山,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他刚刚建立秦朝的过程中充满了六国的鲜血。

秦朝建立不久,那里是孔孟之乡,儒家影响下的“遗老遗少”思念故国,伺机而动,妄图颠覆自己的万世基业。

这次泰山封禅,就是让六国的遗老遗少尤其是六国贵族知道,他才是君权神授。

凡是有任何意图推翻秦朝的,都是逆天而行。

还有一点,就是祭祖。

秦先祖的封地在泰山东麓和泰莱平原之间的古赢城。

因此,嬴政去泰山封禅更想的是寻根祭祖,让秦先祖知道他丰功伟绩,把老祖宗的封地连同大片天下都拿回来了。

皇帝出行,若是问谁最开心,那必然是黎普。

在黎普心里,陛下出行等于阿母出行,阿母出行等于他出行。

他出行等于……不上学。

剩下的最开心的便是淳于越。

淳于越最近隔两日便要教授黎普和韩信,面对一个胡亥,他觉得还能应付。

毕竟现在炼丹师,都被国师和陛下遣走,去制大伊万去了。

可面对韩信和黎普,淳于越就觉得自己脑袋突突的疼。

不开窍的黎普,扯着脖子犟的韩信。

再加上一个和韩信观点不同,过分耿直却每每都能和韩信吵作一团的胡亥。

淳于越觉得,这样的学生,仿佛已经将他之后的寿数提前预支掉了。

甚至淳于越从来就没觉得做夫子是如此的委屈。

想一想当初教长公子时的清闲和愉悦心理,分外的怀念。

定出行的日子,肯定不是马上就能算出来的,嬴政出行,那定是要提前规划好路线。

尤其是去泰山,那里的治安,一定要确保好,免得被那些遗老遗少们冲撞。

在这段时间里,黎姜就开始让制作毛衣和羽绒衣。

厂房完全不必担心,嬴政随随便便大手一挥,就能给她找到,人力也不需要担心。

财力物力,黎姜有,国库也有。

等太史等人夜观天象,观的差不多了,就选了个特别保守的日子。

来年春天……

“寡人不想拖这么久,你重新演算。”

嬴政祭祀泰山,在这个讲究天命的年代,恨不得贵人出行,上个茅厕都要问一下卦的时期。

他尽快去泰山封禅,就是在向天下人表明,他已经的到了天地的认可。

也算是震慑一些那些有别的心思的宵小。

有利于天下的稳定,天下稳定了。

嬴政才能继续去征讨其他的地方。

总不能秦国内部乱成一团,他还去征讨别国,那不是更乱?

显然,太史给他的答案,他极其不满意。

“陛下,现在马上入冬,到泰山时日并非转瞬,若是入了冬,去封禅,恐有雪,路难行。”

太史就差和嬴政说,到时候下大雪,你上不去泰山,等你回来,我第一个就要死。

黎姜自然也听懂了太史的意思。

可太史没想到的是,来年开春,走到泰山,又赶上下雨…

估计他依旧是没命。

嬴政认死理,那就只能去。

想要统一思想,震慑他们这些话,又不能和朝臣们说,于是太史就开始继续算。

算这几天哪天的日子好,临出发找个好日子,那到了泰山后,就看情况吧……

生死有命,活命在天。

太史咬着牙,决定不管如何,这趟封禅之行,他必定要跟着去!

就算天气不好,他也要说出个祥瑞吉兆来!

靠人不如靠己,求人不如求己!

他还不信,他保不住命了!

自从得知秦皇已经改道回了咸阳城后,张良的心,就像落叶碎片。

他在这博浪沙已经等了很久,久到再也没有钱付大力士的出场费。

久到他两袖清风和仓海君一同回去,还和大力士好说好商量的,让大力士将重达120斤的锤子帮忙拿回家才算了结。

“咚~”

大力士将锤子放在庭院中,拍了拍手,转过头看向瘦弱的张良和仓海君。

“那在下就先走了!”

张良心疼的点点头,吹了这么多天的风,将他的钱都吹散了!

大力士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转过头说道:“下次有这活计,先生还找在下,在下给先生优惠一些!”

说完就直接大步离去。

“咳咳咳~”

张良连续吹了好几日的风,原本就不康健的身体,再次染了风寒。

这次好了,不光没有钱再雇佣大力士了,就连买药的钱,都是仓海君帮忙出的。

“子房…”

仓海君顿了顿:“要不然,就算了吧。”

张良脸色苍白,看向仓海君:“不行!诛暴秦!暴秦不除,良寝食难安,天下百姓,寝食难安…”

仓海君面色有些复杂,看着碗里的粥,这米还是朝廷给发的呢…

“唉,算了,先喝点粥暖暖身子…”

张良艰难的坐起身,虚弱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也不用喂,端着碗吸溜吸溜的就喝了起来。

想当初,他也是出身于贵族世家,阿翁连任韩国三朝的宰相。

阿父亦继任韩国二朝的宰相。

秦灭韩后,家中还有私家仆从三百人,本应过的衣食无忧,可他已经将全部的钱财包括仆从都换取了金钱,就为了诛暴秦。

他已经多久没有吃到好稻米了…

“这米真香甜,倒是子房让仓海君破费了。”

仓海君有些窘然:“这…这…不是在下置办的。”

“吸溜~吸溜~嗯…?”

张良茫然的抬头:“不是?那这米是…”

“是官府发的,官府说…连年征战,百姓受苦,所以连发半年的米,等来年丰收后,还会再减免税赋…”

张良茫然的看向仓海君,想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可能呢?暴秦怎么可能下达这样的政令?

暴秦不是应该像之前统治韩国那样,压迫百姓么…

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那也…诛暴秦!”

张良低下头,看着碗里白莹莹的稻米,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浪费粮食不可取!”

说完,张良又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注:良尝学礼 淮阳。东见 仓海君。得力士,为 铁椎重百二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