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姐的做法，确实很解气，也很让小宝满意。
但最后的结果是，小宝一战出名，走在学校里的任何地方，都会面对指指点点。
从此他在学生中，被彻底孤立。
就算是老师，也不想出手管这些糟心事儿，谁也不想再被秀娥姐一顿臭骂，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
其他学生的心思，也很好理解。
估计他们在家的时候，没少被家长教育。
“千万别跟那个孩子玩！他们一家都是疯子，要是你们一块玩的时候，有个磕磕碰碰的，谁负的起责任？”
秀娥姐在家过着她的小日子，根本不知道小宝在学校的遭遇。
或者说，那个时候小宝已经反应过来。
就算是把自己在学校的遭遇，告诉了秀娥姐，又能怎么样？
难道要让她再去学校闹一通，把事情变的更糟糕？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小宝有没有后悔不听栓子哥的话。
但后来学校里的事儿，他确实没再跟秀娥姐说过。
他渐渐变的没个正行，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小混子，好好学习什么的，跟他都没啥关系。
或许只有欺负别人的时候，才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整个校园里的一份子。
能让其他学生都害怕，也是一种存在感。
这会小宝应该也想了挺多，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刺激他。
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会梗着脖子矢口否认自己会后悔，否认栓子哥的做法才是更合适的。
“这个事儿过去太久了，就不跟你掰扯了。咱们换个话题，要是你作为父亲，你儿子在学校早恋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对应的，是去年小宝跟栓子哥的矛盾。
当时小宝早恋，在学校里谈了个女朋友，而且俩人私会的时候，被老师抓个正着。
当然，那个女朋友，并不是现在的郑欢。
栓子哥和秀娥姐，都被喊到了学校，跟老师和那个女孩的家长见了一面。
秀娥姐根本没当回事，在她心里，估计是觉得，反正自己家的是儿子。
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吃亏的。
栓子哥却气的差点当着其他人的面，把小宝暴揍一顿。
要不是秀娥姐拼命拦着，肯定已经揍到身上。
对小宝来说，这绝对是丢尽了脸面的事儿。
跟那个女孩到底能不能走下去，小宝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他换女朋友换的也挺勤。
但栓子哥的做法，却让他觉得很羞辱。
从那之后，这爷俩之间的关系闹得更僵。
这会小宝很显然还没想那么多，咧着嘴笑道：“早恋怎么了？现在可不是你们那旧时代了，不能那么保守！”
“要是我儿子早恋，被老师抓到。我去学校之后，肯定先给未来的亲家递根烟，然后再一块喝顿酒，商量商量孩子的婚事儿！”
不得不说，小宝的思想确实挺前卫的。
我摇了摇头：“这就要订婚了？是不是太早了？你上次早恋的那个女生……你现在还喜欢吗？你们俩要是订了婚，真能过一辈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宝顿时就愣住了。
“那个女生……那个女生，我好像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对他的那段恋情，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
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女孩子长啥样，是什么性格。
但是我对小宝了解啊，他现在还小，根本就没定性。
交女朋友对他来说，就像是小孩子玩玩具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到个喜欢的玩具。
但是玩够了之后，又觉得厌烦，想换个新的。
也不能说这孩子不好，只是他还不够成熟，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
被我的话一带，小宝渐渐陷入了沉思，嘴里还在小声的念叨着。
“不能怪我花心，实在是……那个女生也太没意思了，什么都听她爸妈的。她爸妈说不喜欢我，她就不跟我来往。还整天就知道学习，除了长得好看点，还有啥意思……”
我笑了笑：“你看，你这个当爹的要是真那么做，不知道会给儿子带来多大麻烦呢。你现在还觉得，那么做是对的吗？”
小宝皱了皱眉，还是有点嘴硬：“就算不那么直接，我也不会那么野蛮，伤害孩子的自尊心。这是他的事儿，我不会随便插手，这是我对他的尊重！”
我再次摇了摇头：“尊重？我承认，栓子哥当时的做法，是有点冲动了。但他……也是为你好。”
在这种事儿上谈尊重，实在不太合适。
栓子哥要是真的给了他所谓的“尊重”，他的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小宝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什么？为我好？让我丢尽了脸，还敢说是为我好？”
我毫不客气的指责道：“你的脸面值几个钱？你以为你在学校里，还有什么好名声？呵呵，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小宝有点生气，脸色涨红，眼看着就要跟我翻脸。
我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强迫着他冷静下来。
“你应该知道你在别人眼里，都是个什么形象，跟我争论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自己说说，如果你将来有了个女儿，不仅长的漂亮，还听话懂事，学习成绩又好……”
“她突然跟一个小混混在一块，对方的家长根本无所谓，还厚着脸皮想跟你攀亲家，你会怎么办？”
小宝从愤怒中渐渐醒来，脸色变了好几次。
最终伸手拿起酒杯，往嘴里灌了一杯，看起来一脸凝重。
“那要是我闺女，我……我一定打断那小子的腿！”
我暗暗点头，看来他已经想通了。
其实当时栓子哥对他下手，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要是再跟秀娥姐之前那样，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只知道维护自己的儿子。
我严重怀疑用不了多久，小宝在放学路上，就会被人把腿打断。
反正那要是我闺女，我绝对下得去手。
我拍了拍小宝的肩膀：“有些事儿，别人怎么劝都没用，得你自己想通。或许等你当爹的时候，你就能了解到栓子哥的心情了。但怕就怕……那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