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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夕阳洒在庭院内。

陈府新宅焕然一新,陆红鹿依旧像个田螺姑娘,挥汗如雨的将新宅收拾干净整洁。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对陈宁道:“宁哥儿,先收拾到这儿吧,我去做饭了。”

“好。”

陈宁百无聊赖的坐在新书房内看着四书五经,庭院空空落落的,少了一些盆栽树木。

晚饭才吃完,门扉便被敲响。

陈宁有些好奇的去打开门,“韩兄,你怎知晓我搬家了?”

韩澡笑呵呵的道:“去你老宅找你没找着,便听闻你搬家了。”

“本来一个时辰前便要来寻你,听闻你搬了家,哝,这点东西莫要嫌弃。”

韩澡身后站着五六名家丁,他们手里搬着盆栽、瓷器和一些书画。

虽然不是珍贵的名家字画,但也价值不菲。

“我的好兄弟!”

陈宁喜笑颜开:“快进来喝口茶。”

韩澡:“……”

刚才你小子似乎并没有邀请我进去的意思啊。

韩澡摇摇头,笑道:“这个就不必了,今日为兄来找你,便是邀你去庆春楼听曲的。”

陈宁兴意阑珊,他兴趣并不高,道:“谢邀,刚撸。”

韩澡:?

“陈兄莫要拒绝我,某愿给佣金。”

陈宁:“年轻人主打一个精力旺盛,走!”

陈宁热情的拉着韩澡,道:“韩兄,这个佣金是什么意思,展开细嗦。”

他对院落内的陆红鹿交待了两句,便随着韩澡朝鼓楼朱瓦那边走去。

路上。

韩澡对陈宁道:“这不谷雨到了么?庆春楼的三娘子邀了一些读书人去庭院赏牡丹。”

“为兄怕有什么应接不暇的事发生,有陈兄在,为兄放心。”

我要听这个吗?

陈宁哦了一声,道:“这个佣金是什么意思?”

韩澡:“……”

合着你半天关心的是钱的事啊?

韩澡道:“好啦,兄弟俩谈什么钱,俗气。”

陈宁面色忽然肃穆起来,道:“君子豹变,在下已非吴下阿蒙,而今奋力读书,风流之事只会耽误某的前程,恕某不能奉陪,在下有底线的!”

“二两银子你看如何?”韩澡开口。

陈宁扬声道:“礼记有言: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在下愿陪韩兄放松一二。”

韩澡:你小子的底线有点灵活啊。

不过几日不见,韩澡忽然觉得陈宁的学问渐长了不少。

周易、礼记这些句子章口就来,看来最近真没少下功夫看书。

诚如韩澡说的那样,陈宁这些日子确实没少看书。

……

华灯初上,鼓楼朱瓦这边热闹非凡,来往皆是风流君子。

庆春楼拥簇了不少人。

不过韩澡并没有带陈宁来到庆春楼大厅,而是在小厮的引导下来到了后院。

后院相对清净了一些,这里占地极大,别有洞天,楼宇亭榭,美不胜收。

左边的雅苑内,这里齐聚数名书生,坐在低矮几案上,颇有种返古人之遗风的样子。

值得一提的是,唐以后,到宋朝,主流家具已经不在以低矮的木制材料为主,高脚凳太师椅四方桌之类的在宋朝遍地都是。

而今这些读书人依旧分食而坐,案牍低矮,所以陈宁才觉得有几分返古的味道。

“钱姐姐,张姐姐,李姐姐,你们好呀。”

陈宁笑着对三位花魁打着招呼。

三名花魁也冲着陈宁眨眨眼,不过这里读书人相对多一些,三个浪蹄子也没敢太放肆。

来之前韩澡说过庆春楼的三娘子邀请的他们,这三娘子是庆春楼排名第三的花魁,所以现在钱、张、李三名花魁才甘愿在这里做侍女陪侍。

三娘子牌面挺大啊。

待人落座,酒过三巡后,钱花魁笑吟吟的起身,道:“诸位的才华三娘子都略有耳闻,今日谷雨,三娘子得牡丹一株,特邀诸位中其一入房共赏。”

在列几名公子无不面色兴奋。

陈宁懂了。

这他娘的莫不是拔头筹的比拼?

难怪韩澡那么盛情邀请自己。

钱花魁说罢,故意停顿,旋即才缓缓开口:“小女子不才,便充当录事,抛砖引玉,请诸位公子以牡丹作画。”

她言毕,便命人将纸张笔墨纸砚送到诸人的案牍前。

趁此空隙,韩澡对陈宁挤眉弄眼的道:“今日花榜第三的娘子诶,你激动不?”

不太激动。

这种活动,通俗点说就是品花,滥觞于宋代,文人才子门时常出入青楼,对花魁进行品题,清稗类钞中说过“一经品题,声价十倍”。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品,所以开花榜之前才会设置门槛,约定出几名华最为出众的读书人比拼。

如此一来,才能以好诗、好词、好画彰显出花魁的商业价值,使其身价翻倍。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活动。

读书人爽了雀儿,花魁娘子们翻了身价,带动青楼产业名声。

待纸张送到韩澡案牍前,韩澡这才倏地一惊。

老子不会画画啊!

韩澡懵了,然后又开始挤眉弄眼的朝陈宁望去,胖手在下面笔画出两个粗手指。

二两银子一幅画,这买卖值!

陈宁在身下做出‘ojbk’的手势,示意韩澡放心。

陈某人就是如此侠肝义胆,为兄弟两肋插刀。

前不久他在李大才女身上捡到了素描绘画精通的属性,一直没来得及使用。

这次恰好试一试。

牡丹花。

嗯。

陈宁忽然呆住了,和韩澡表情一模一样。

我踏马没铅笔啊!

韩澡急了,面色僵硬:大哥,你刚才不是让我放心?

陈宁:我却器材啊!

两人眉毛直挑,让钱花魁都看不下去了,她走来小声询问道:“两位公子,怎么啦?”

陈宁哦了一声,道:“这样,在下……韩兄用不惯毛笔,可否去厨房给韩兄弄点碳笔来?”

钱花魁:“?何物?”

陈宁解释一番,钱花魁才勉强听懂,左右也不算犯规,便命人去取碳笔过来。

其余公子听到陈宁这要求,脸上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哪有人作画不用笔墨的?用碳棒?憨批!

韩澡看着陈宁的表情和那群公子几乎一模一样,大哥,你搞什么灰机啊?我要那玩意儿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