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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陈大娘诧异之际,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径直挤到了红颜铺子。

“小哥儿,给我十片太真红玉膏。”

“我要二十片。”

“三十。”

“五十。”

陈宁都没反应过来,很快就呆呆的收了将近三十贯钱。

肿么肥事?

陈大娘呆怔的瞪大眼,惊愕的道:“我滴个娘,又来?咋又卖爆了?”

不是买采馨花素的啊……来买太真红玉膏的吗?

不是卖不掉吗,不是没人买吗?

这个上午,来购置太真红玉膏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陈大娘咬牙,她酸了。

陈宁抽空还对陈大娘乐呵呵的眨眨眼,“大娘,你看吧,我就说你是个无知妇道人家。”

陈大娘:“……”

……

韩忠彦府邸。

今日韩忠彦早起,正吃早饭之际,赵佶来了。

韩忠彦忙不迭驱赶周围的奴仆,亲自接待赵官家,陪笑道:“臣参见官家。”

赵佶挥挥手,背着手在韩府的后院走着,他漫不经心的道:“韩相,这块石碑上的字,找到主人了吗?”

从赵佶发现瘦金体到现在,让韩忠彦找了快两月了,找个人这么困难吗?

韩忠彦摇头道:“启奏官家,臣真的问遍了府邸,都不知是何人在这块石碑上题的字。”

赵佶略显失望,道:“那好吧。”

“对了,你有空给朕送一柄摇椅吧,有好东西不要想着独吞。”

韩忠彦:“?”

他一脸迷茫的道:“官家,什么是摇椅?”

赵佶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韩相你真小气,给程颐送过去一柄,现在却装不知道了。”

“就是那种躺在上面能来回晃荡的椅子。”

韩忠彦更加疑惑,他道:“臣不敢欺瞒官家,臣没接触过程夫子啊,何谈送什么摇椅?陛下说的这种椅子,臣也是闻所未闻。”

赵佶看着韩忠彦,沉默了许久,才道:“哦,朕和你开个玩笑。”

“其实朕今日过来,是叮嘱韩相好好准备接待金人之事。”

“朕走了。”

赵佶背着手,带着杨戬离开韩府。

出府那一刻,他有些狐疑的自言自语,问杨戬道:“陈小哥儿不是说摇椅是韩相制造的吗?”

杨戬试探着道:“会不会是陈小哥儿说谎了?”

赵佶道:“胡说!他不是这样的人,朕抽空再去问问他吧。”

“你随朕去一趟庆春楼。”

杨戬忙不迭点头:“喏!”

……

朱瓦庆春楼。

昨夜一响贪欢,今早庆春楼门可罗雀,颇为安静,姑娘们都沉睡在梦乡中。

后院,李师师早起,洗漱装扮后,便在中厅饮茶读书。

一名婢女走进来,在李师师耳边耳语两句,李师师神色微微一怔,忙道:“请他进来。”

少顷,赵佶背着手走来,杨戬在外守候。

他已经一年时间未尝见过李师师,现在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寻花问柳。

李师师见到当初的端王,现在的大宋官家,忙不迭欠身行礼,道:“奴参见官家。”

赵佶挥挥手,道:“不必行礼了。”

“咦,你这幅牡丹倒是栩栩如生,朕方才差点误以为是真的了。”

“这是谁画的啊?”

赵佶背着手欣赏着中厅屏风上的栩栩如生的牡丹。

李师师脱口道:“是陈……奴倒是忘了他的姓名了。”

她没有说是陈宁,她知道赵佶若是知道绘画人是谁,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其宣到宣和画院。

那对陈宁的前途来说,无疑是灾难级别的。

赵佶轻叹口气,道:“倒是可惜。”

他落座后,李师师便给他斟茶。

赵佶沉默片刻,道:“师师,你还没考虑好吗?只要你点头,朕现在便可下旨将你接入大内。”

李师师苦笑摇头,道:“奴不敢奢求,又恐脏了官家的身份,还请官家不要逼迫奴家了。”

赵佶叹道:“朕从未逼过你,如果朕要逼你,你现在已经在大内了。”

“罢了。”

赵佶看着李师师,询问道:“你最近可还好?”

李师师莞尔一笑道:“还是那样。”

赵佶道:“莫负韶华光阴,你已快到鹊豆之年,总不能一直一个人这么过下去,即便你不中意朕,也不可苦了自己。”

李师师素手调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端庄优雅。

“谢谢官家关心,官家喝茶。”

赵佶嗯了一声,接过茶水,沉思片刻才微笑道:“朕最近遇到一个很幽默风趣的人,他很有才华。”

李师师笑道:“能让官家欣赏之人,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赵佶笑道:“也不是什么人物,尚未科考,他叫陈宁。”

嗯?

李师师倒茶的手微微颤了颤。

赵佶狐疑的道:“怎么了?”

李师师恢复正常,笑道:“没什么,奴家只是觉得奇怪,竟是一个无功名的小人物,何其幸运,能入官家法眼。”

赵佶道:“也不能这么说,朕能结交到他,也算是朕的一种幸运,人生多了几分乐趣。”

赵佶起身,他没有继续喝茶,对李师师道:“朕不是当初的端王了,不便多在此处逗留,今日得空来看看你,若你想清楚……随时可以入宫,这句话朕会为你一直留着。”

李师师起身行礼,道:“多谢官家抬爱,奴家铭记于心。”

“朕走了。”

目送赵佶离去,李师师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

他……竟和官家有了关系?

这着实有点出乎李师师的意料之外。

沉默片刻,李师师对左右道:“去告诉宝簪,今夜邀请陈宁来庆春楼,我亲自接待!”

……

金梁大街上,朱大伯正牵着驴车进货。

沿途,他看到不远处偏僻的角落中,站着一女一男。

本来朱大伯没怎么在意,但看清楚那女子侧脸,不免有些狐疑。

陆姑娘今日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在此处?

她对面的男子也不是陈小哥儿啊。

远处的角落中,陆红鹿眉宇微蹙,微微颔首,淡漠的看了面前男子一眼,便背着手离去。

朱大伯有些古怪,赶着驴车回到铺子。

“我今天在金梁大街进货的时候,看到陆姑娘和一名男子在说话。”

陈大娘:“胡说!你看错了,小陆人在家养病,还有,她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说话,你一定看错了。”

朱大伯挠挠头:“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