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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城到宁洱县,四百公里左右的样子。几十年之后开车走高速也就五六个小时。现在的交通条件比不了几十年之后。三人抵达县城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

又遇上下雨天,只好先找家旅店住下,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小姨夫,山路难走,要不要休息一下?”“小瞧你小姨夫是吧?”

“那倒没有,我怎么敢小瞧小姨夫您呢,您不是帝都大城市来的吗,肯定没有过向我们这里这样的山路。”

“你小子还说没小瞧我。”“嘿嘿……。”

“笑个屁啊,看你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年纪轻轻身体就虚了,等小姨夫回帝都之后给你寄点补药过来,让你小子好好补补。”

何雨龙给了马明亮一拳。这小子居然敢小看他。

不就是山路吗,他走的多了,比这还难走的山路他都走过。

想当年在朝,打阿三,不比这困难多了。昨天赶到宁洱县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加上又下起了大雨,三人只能在县城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早上八点在县城吃过早饭之后,三人才继续启程。

从县城到镇上,花了两个多小时。

从镇上到阿诗玛她们村里,是不通公路的,只有一条翻山越岭过河的山间小道。

从镇上走路去村里,步行差不多要花上三个小时左右。

加上昨晚下了雨,山路湿滑泥泞,非常不好走。三人边走边聊。

一路上,阿诗玛兴致勃勃的给何雨龙介绍起她们老家的情况。

看到阿诗玛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何雨龙一时不由得醉了。

在帝都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看到阿诗玛笑的这么开心过。

这次带着阿诗玛回滇南,是他做的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小九,走累了吧,我背你。”“不累。”“上来。”“嘻嘻……。”何雨龙背着阿诗玛大步往前走。

山间小道虽然不甚宽敞,但何雨龙脚下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很坚定。

阿诗玛唱起来山歌。

她的身份不仅仅是演员,还是一名舞者。

一九五五年的时候她正式参加滇南省歌舞团的演出,成为独舞演员,后来才参演电影。

阿诗玛的嗓音也非常好听,就跟百灵鸟一样。

“小亮,你小子愣着干什么呢,别磨蹭了,不然天都黑了”

何雨龙扭头朝落在后面的马明亮叫了一声。

这小子之前还说他是帝都大城市来的,走山路不行。

现在看看谁不行。

“小姨夫,咱们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马明亮连忙小跑跟上,喘的不行。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中间都没休息过。累啊。

反观何雨龙,脸不红气不喘,跟个没事人一样。

关键是何雨龙手里还提了两大包东西,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他什么都没拿,居然还跟不上何雨龙。

“休息个屁啊,你看看这天,搞不好一会还得下雨。”

何雨龙抬头看了看天,乌蒙蒙的,十有八九是要下雨的征兆。

停下来休息,指不定一会就会遇上暴雨。

况且根据阿诗玛所说,这里离她们的村子已经不远了,以他们赶路的速度,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

半个小时而已,还休息个什么劲啊。一鼓作气冲过去就是了。

“小姨夫,我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你小子,啧啧啧,你小子这身体素质确实差,看样子真的搞点补药给你小子好好补补才行。”

“呼……,小姨夫,咱们就休息五分钟行不行?”“要不我跟你小姨先回去,你慢慢来?”“小姨夫,您总得让我喘口气吧。”“得嘞,那就休息五分钟。”“呼……,累死我了。”马明亮一屁股坐到地上。

“渴了吧小九,喝点水。”何雨龙将水壶递给阿诗玛。

“雨龙,你也喝,我喂你。”阿诗玛笑道,拿着水壶喂何雨龙喝水。

休息了几分钟之后,三人继续赶路。

过了前面的山岭,一个小村子出现在三人眼前。不过不是阿诗玛家所在的村子。阿诗玛家在山的那一边。

沿着山路继续走了二十分钟,三人总算到了阿诗玛家所在的寨子。

整个寨子大概有上百户人家,被一条小河从中间分开,形成了东西两个村寨。

阿诗玛家,就住河东边的那个寨子。

“回来了。”阿诗玛指着河东边寨子靠北的一户人家说道“雨龙,那就是我家!”

“小姨夫,小姨,咱们快走吧,赶了一天的路,我肚子都饿了。”

马明亮如同满血复活了一样,催促何雨龙跟阿诗玛俩人走快点。

进入寨子之后,一路上碰到不少人,马明亮不停的跟人打招呼。

具体说些什么,反正何雨龙是一句都没听懂,一脸懵圈。

“夕.阿普,俄尼,阿博……!”

没过一会,三人来到院子门口,马明亮一溜烟似的走进院里。

听到有人叫之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从屋里出来。

双方说些什么何雨龙自然听不懂。

但可以看得出来,见到彼此,双方都非常开心。“阿达……。”看到老人的一瞬间,阿诗玛哭了。相比上次,父亲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小九,去吧。”

何雨龙拍了拍阿诗玛,让阿诗玛进屋。

从阿诗玛的反应来看,这位老人,必然是她父亲无疑。

“阿达……!”

阿诗玛冲进院子,抱住自己的父亲。接下来自然是一场感人肺腑的场面。

阿诗玛的几个哥哥嫂子侄儿侄女全都来了,还有嫁到西边寨子的五姐和姐夫也来了。

一大家子人聊的非常开心。然而,何雨龙却是一句都没听懂。

阿诗玛的父亲一辈子都生活在村里,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几百公里之外的春城。

老爷子不会讲官话。

阿诗玛的姐姐哥哥中,除了嫁到春城的大姐和二姐之外,基本上都不会讲官话。

就算能说,会的也不多三。

何雨龙跟他们聊天,鸡同鸭讲,压根聊不到一起去。

没办法,只能让马明亮这小子在一旁给他充当翻译。

不过阿诗玛的父亲对何雨龙这个女婿,那是非常满意。

阿诗玛的家人们,对何雨龙的态度也非常好,对他这个妹夫,非常认了。

把小九托付给一个在这个时候能从帝都带着她回滇南探亲的男人,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雨龙一个人放翻了阿诗玛的五个哥哥。

阿诗玛这五个哥哥贼能喝,搞的何雨龙不得不用秘境空间作弊.

“小姨夫,早。”

“还早呢,你小子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何雨龙瞥了马明亮一眼。都中午。

这家伙居然还说早。“脑袋疼。”

马明亮拍了拍脑袋,感觉跟炸了一样。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也陪着喝了两杯,结果醉的不省人事。

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小亮,睡醒了?”

“小姨,有吃的没有,饿死我了。”“锅里呢。”

阿诗玛笑道,她跟何雨龙已经吃过了,刚吃。乡下农村,一日两餐。

一大早起床就出门去地里侍弄庄稼,差不多中午才回来弄早饭吃,吃了早饭之后又去田地里面,很晚了才回来弄晚饭吃。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没有电。靠点煤油灯照明。

一大早起来,阿诗玛的父亲和八哥他们就出了门,去地里干农活挣工分去了。

就连阿诗玛的八嫂,背着一岁多的孩子,也去了。

“小家伙,过来。”

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从屋里出来。这小男孩是阿诗玛八哥的大儿子。

这小子也有任务,给生产队放牛,割猪草等等。刚开始的时候,这小家伙对何雨龙有些陌生。

不过在何雨龙给这小子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之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叫小姨夫。”

“潘吾。”“真乖。”

何雨龙拍了拍对方脑袋。

马明亮笑道“小姨夫,您能听懂吗?”“听不懂啊。”

这小家伙说的彝语,他又不懂彝语,自然听不懂这小家伙说的话。

“对了小亮,小姨夫交给你一个任务。”“小姨夫,什么任务?”“教弟弟妹妹们说官话。”“教他们说官话?”

“对,时代在进步,必须得学会说官话才行,总不能以后一辈子都待着这个小山村吧,你要是把弟弟妹妹们都教会了,我带你去帝都玩怎么样?”

“小姨夫,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做长辈的还能骗你小辈不成,到时候我把我帝都的地址给你,有什么事你给我写信。”

“小姨夫,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帝都啊,马明亮做梦都想去帝都看看。那可是国家的首都,他只在收音机里听过。不就是教弟弟妹妹们说官话吗,完全没问题。

好歹他也是初中毕业,教弟弟妹妹们学官话,还不是手到擒拿手拿把攥稳稳当当。

在阿诗玛的老家,一待就是半个月。一九六六年年十月二十号这天。

一大早。

阿诗玛的父亲和哥哥嫂嫂五姐五姐夫侄儿侄女一大家子人将何雨龙和阿诗玛俩人送到寨子口。

“阿达……,我走了,您保重身体。”阿诗玛和亲人们一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