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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每日晨起练兵,自己也练上一阵儿枪法棍棒。

习惯了望着沙漠中的月亮,和军中将士一起饮酒作乐。

也习惯了我那两位副将时不时背着我窃窃私语。

诶,对了。

这俩货已经窃窃私语半年了,是时候该问问了。

我招了传令官,将这二人提到军帐中,也不废话,当即便问。

“你们跟了本王也有半年了,练兵治军也算严谨,只是你俩终日耳语,语的是什么?是通敌叛国,还是刺杀本王?”

辛乔闻言立马跪了下来,盛凯见辛乔跪了,便也跟着跪了。

盛凯是个莽撞汉子,不比辛乔敏捷多思,此刻涨红个脸不敢说话。

辛乔一哂,答道:“回王爷,末将绝无叛国之心,也绝不敢刺杀王爷”

“哦?那你们是在嘀咕些什么?”

我扔了兵书,直勾勾盯着这两个不曾交过心的副将。

辛乔目光闪烁,嘴里有些支支吾吾:“在......在说......”

\\\"欺上之罪,五十军棍\\\"我道。

盛凯听我这样说,顿时急了,打军棍不是闹着玩儿的。

宫中杖毙之刑也不过三十杖,五十军棍下去,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未必熬的住。

“回王爷!我俩是在说,王爷要是看上我俩了该如何是好!”

“啥?”

辛乔咬了咬牙回道:“素闻王爷......好男风......”

哈?

我扶额静坐了一会子,决定还是替这俩孽账宽一回心。

“本王是断袖,本王不是瞎”

“......”

辛乔是个少年郎模样,二十二三的年岁,是陛下从御前派下来给本王做副手的。

他身量高,肩背骨骼还算条顺,拿到京城的婚恋市场上,可得媒婆一句玉树临风。

可本王素来喜欢纤弱可爱些的少年,识些诗书就更好。

两个人花前月下躺在炕头上的时候,总不好再聊上阵杀敌的事情吧?

是以,本王是断断不会看上辛乔的。

再说盛凯,唉,说个屁。

那五大三粗臀上跑马的壮汉模样,本王就是色中饿鬼也折腾不动。

辛乔拉着盛凯退了,退之前还小心翼翼的看我脸色,生怕我动怒便摔军令惩治他俩。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荒唐,我这璞王的名声在外头究竟传成了什么样子,看他俩的反应,我大抵也猜到了一两分。

想来也不过是那些话。

天子胞弟,断袖不伦,暴戾残虐,狗仗人势。

唉......

边关月色皎洁如一牙雪梨,这是本王守疆的第八个月。

无外敌来犯,无战事可起,日子过的相当宁静。

玉门关这个关口,在国境数个关口中,算是极热闹的,东接匈奴草原,北接西域马商。

凡逢十五月圆日,本王的小土堡前便会升起集市,各地商贩都扎堆儿。

西域的香料果干,胡商的羔仔皮货,还有京城来收各地特产的客商。

起先盛凯还觉得军帐之前不可行商,显得不尊重,就预备赶人,但都被本王按下了。

个没眼色的东西。

这破地方平日连个鬼都没有,本王的文娱生活已经相当贫瘠了,还赶,赶个屁你赶。

今日恰巧十五,晨起练完兵,我便允了众将士一日小假,辛乔知我要去逛集市,只问我需不需要护卫,我摆了摆手辞了。

集市一条长街,从关口起一直蔓延到本王的小土堡前头。

我换下身上戎装,穿了一件月白长衫,装作寻常小客商的模样,一头扎进了集市里。

集市中叫卖声络绎不绝,我先买了一袋葡萄干儿嚼着,之后便是闲逛。

一圈儿之后没看着什么新奇东西,不免失望,正预备打道回府时,却见一队胡商走了过来。

这队胡商都骑红鬃马,打头的那匹马下,用绳子拴着一个活人。

我眯了眼靠在卖蜜蜡的档口上看着,胡商下了马,将栓人的绳子从马上解了。

被栓的那人好似已经被拖行许久了,腿上软的没劲儿,只能用膝盖一点点在沙地上磨蹭,任由那胡商拉畜生似得拉着他走。

脖子上的粗麻绳和脚上的铁镣子都挺折磨人,点点血迹蔓延在他被拖行的几步路上。

那胡商中原话说的不好,就地插了个黄色角子旗,摸了摸自己肥滚滚的肚子就叫卖起来。

“卖人奴!便宜!有手有脚!便宜卖!”

一个穿皮草戴皮帽的西域夫人走了过去,也是圆鼓鼓的肚子,也是不大利索的中原话。

“看看脸”

胡商暧昧一笑,连忙一抽绳子,勒的那人奴仰起了头,头发蓬乱不说,嘴里涎水血水丝丝流出。

西域夫人吓了一跳:“你卖死人啊!晦气!”当即就转身走了。

那胡商咂了咂嘴,回头看向商队里的其他人,用匈奴语道:“早说不该捡的,死不死活不活卖不出去,还浪费一囊水”

我离了蜜蜡摊子上前一步:“怎么卖的?”

胡商打量了我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后,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三百个钱”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那胡商连忙扯住了我的袖子,又赔笑道。

“老板,回去给一口水饭他就能干活,您看着给吧,不要太少,我们把人从沙漠里拉出来也不容易”

我低头细看了看这人奴的脸,这人奴一直闭着的眼,忽然睁开了。

一双灰绿的眼睛。

“三十个钱”

胡商一愣:“没有你这么说价的”

“那不要了”

“诶,别别......”

最终,本王花了三十个钱,就牵着这个小人奴走回了小土堡,路上他几回爬不动了。

我看着他啧了一声,他一身脏污,本王没有扛他的打算。

“你今儿能爬完这段路,以后便还有几天好日子过,要是走不完......我最多就给你埋在流沙里了”

那小人奴头顶在地上,脖子始终没弯,膝盖一挪一挪的,终是跟进了本王的军帐。

我寻了小令官烧水备药,又从那八口柳木箱子里找出自己往日穿的衣裳,折折腾腾直到半夜,才算看到了这小人奴的真面目。

灰绿眼睛,瘦削脸,薄唇。

标致么,是挺标致的。

就是双眼无神,直愣愣的跪在书案前,只看着本王,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