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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如今,已经开着这样繁密。

我驻足看了许久这茉莉,直到梁管家急匆匆跑来园中找我,才回了神。

梁管家一拱手:“御前的墨公公来了,说陛下有旨”

我挑了挑眉。

墨公公?

就是那日在海棠轩里,指点合燕婚事的墨点儿吧?

来的好啊。

我抬步去了前院儿,又吩咐了梁管家一句。

“你且去库房里,把早年那个带暗钉的鞭子拿来,哦,对,拿来的时候,先在盐缸里沾一沾”

梁管家一愣,似是不解。

“王爷不是说做这鞭子的人心毒,镶暗钉子扒人皮,太阴损了些吗?怎么今日......”

“那会儿本王还是年轻,如今年岁大了,才晓得有些人的皮,天生就是该扒的,你且去拿,快着点儿”

梁管家拱了拱手,小跑着就往库房去了。

我看着一笑,他老人家估计还不知道,我今儿打算拿谁祭这鞭子。

待到了前院儿,那墨公公领着一帮小公公齐齐站定,手里捧着一卷儿明黄的圣旨。

我没二话,笑着跪了下去。

墨公公亦满脸笑容:“哟,咱家这厢还没宣旨呢,王爷便跪下了,这也忒有规矩了”

我不语,只候着他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璞王戍边之责未尽,然,朕念及璞王府新丧,特准璞王缓办丧仪,今丧仪已尽,责令璞王于八月初旬重回玉门,驻守国之疆土,钦此”

我起身,双手高举着接了旨意。

又看向墨点儿:“公公难得来一趟璞王府,还请公公翡翠厅小坐,容本王招待公公一碗热茶”

墨点儿一愣,似是没想到我对他会有此态度。

“谢王爷美意,只是此刻已近傍晚,老奴又是御前的人,若再迟些,恐宫门就下了钥了,届时再耽误了万岁的差事,就活不成了”

我抬头:“不妨事,一盏茶的功夫,若耽误了公公伺候陛下,明儿本王上殿领罪便是”

墨点儿贼眉鼠眼的一双眼睛,此刻转了三转,终是不敢狠扫我的面子。

只得一拱手:“如此,老奴恭敬不如从命”

墨点儿从前院走到了翡翠厅落座,他身后那几个小太监却站着没动。

也是,想来这几个小太监还没胆子在王府讨茶喝。

我唤来了茉莉,只说让她弄些好茶,给这些小公公吃。

毕竟一会儿之后,这些人是要出些力气的。

茉莉点点头,小跑着就下去预备茶了。

此刻梁管家拿着鞭子走了过来,我伸手接过,也向着翡翠厅走去。

“守着翡翠厅的门儿,不管里头什么动静,不管谁要出来,谁要进去,一概拦死就是”

梁管家似是看出了我要做什么,话到嘴边想劝两句。

可看见我捏鞭子捏的骨节作响,便晓得我是心里有一口气还没撒干净。

便也不敢劝了,只说:“老奴明白”

我进了翡翠厅,看墨点儿坐在次位的圈儿椅上,见我进来了也没起身。

看来这位墨公公也听见了京中的传闻,知道我是个不大得宠的王爷。

而自己又是御前的红人,是以这点儿起身行礼的规矩。

守不守的,也就不打紧了。

我笑,也懒得再装,一脚踹关了翡翠厅的门,反手就将鞭子直直甩到他的脸上。

这厮愣了一瞬,捂住自己脸上的鞭痕,满眼不敢置信。

再一抬头,看见我的脸色,这厮立时便晓得害怕了。

“王爷饶命吧......王爷饶命啊......”

他喊的十分动情,涕泪横流,可惜我已经一句都听不见了。

现在求饶,太迟了。

方才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又不是他了。

我捏了捏鞭柄,眼前只有合燕跪在海棠轩时,死灰一样的脸色。

于是,一鞭接着一鞭。

三鞭过去,墨点儿脸上的肉烂了一半。

我从不轻易动手抽人鞭子,除非这人让我恨上了心头,怨到了极点。

墨点儿已经说不出话了,我坐上主位,抬起一只脚踩在满地乱滚的墨点儿背上。

“你今日能不能走出璞王府,只看你接下来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本王且问你,合燕那杯鸩酒,可是你送到海棠轩的”

墨点儿抖抖索索跪在地上,腮帮子上的血流的小溪一样。

“王......王爷开恩......老奴......老奴只是......听旨办事......”

我笑,一鞭抽烂了他头上的宦官纱帽。

“好一个听旨办事,若那日御前跟着的是玉公公,他便会将那鸩酒换一换,想办法保住本王那可怜的表妹”

“可你这阉狗,却一点儿慈悲也无,玉公公赶不及回京,飞书于你要你换酒,你却拿着这救命的书信,送呈于陛下面前,说玉公公欺君罔上,妄图一朝告死了他,自己便是御前大监”

“好忘恩负义的算计,玉公公一路提拔你这阉狗到今天,却不想你头一个咬的便是他”

墨点儿趴在厅中的地毯上,脸上的鞭伤已痛到了极点。

如今被揭穿了前因后果,心虚的不敢再说话。

我冷笑:“罢,今日便将你治死在这里,算是告慰合燕在天之灵”

墨点儿猛然抬头,目瞪欲裂,人死之前都会狠命反抗一回。

他咬着牙说道:“盛子戎!我乃宫中首领内监,你若敢私刑打杀我!陛下定治你死罪!”

我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几乎笑出了眼泪。

“本王今日便告诉你,龙椅上那位,亲叔叔杀得!亲表妹杀得!一个爹生的二哥他也杀得!首领内监?哈哈哈,便是杀光了你们这群阉人!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发了狠,只觉得心中血气翻涌,手上的劲道再也收敛不住。

我知道,墨点儿今日是活不了的。

打这鞭子从库房被取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我不知自己一共抽了多少鞭,只知道停手的时候,半个膀子已经酸麻不成样子。

墨点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被厅中的四散的血腥气,呛的咳嗽了几声。

而后便脱了力一般,跌坐在了圈儿椅上,看着眼前满地的鲜血横流,十分的扎眼。

翡翠厅自修成,从来都是个过堂风习习的洁净地方。

只可惜,打今儿起。

也不洁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