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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然,没有配与不配,颜太傅如今看你是清溪一泓,看我是泥水一滩,那些侠客传记里有一句话很好,英雄原不该问出处”

叶崇然一笑,也不再辩。

我今日叫他这番话说的神思四散,一是没想到他会如此,二也是没想到他会如此。

本王从没觉得自己是个风流倜傥,惹人喜爱的人,相反,我只觉得自己是个没大用处的皇子。

就好比和付桐那一段,我若是个讨人喜爱的,他势必就不会那么怨我,后来我拿银子赔笑脸时。

他也会看在我不讨厌的份上,多给我些余地自处。

然而没有,付桐从头到尾都不大瞧得上我。

再有向熹这个人,我起先只觉得自己给了这孩子一条活路,他跟了我,不再受那孤苦的罪,两人都有了伴儿。

可后来勘破了他的身份,才晓得自己是个见饵就咬的糊涂人。

情爱路上,我走的一向都不顺当,多的是被人推拒利用,少的是一点情真意切。

然而叶崇然这一番长篇大论,从幼时相见,到如今相知,字字句句,实在是诚恳的很。

倘若他不造反,又是这样的皮相心思,我只怕是要狠狠在他身上栽一回的。

夜里回了王府,庭院中已经有了落叶,秋风过处一派萧索景象,可我心里却是连燥带热,没话好讲。

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就没有一刻叫我心里安静的。

这一夜睡的简直翻来覆去,梦里又见了菩萨。

她老人家这次坐在一处山峰之上,我如往常一般跪在莲台之下。

菩萨殷红的嘴里吐出真言:“盛子戎,你好没脸,你帮着旁人谋算盛家的江山”

我真是气笑了:“旁人是谁?我不姓盛?不过一把龙椅,怎么哥哥坐得,我就坐不得?”

“若你当了皇上,只怕要把你列祖列宗从皇陵里气活!”

“他们有什么可气的?”

“你一介断袖当皇上,岂不断了香火?”

“......”

倒也是。

这梦做的我云里雾里,只见菩萨说完了话,便坐着莲台从山峰之顶飘然离去。

再醒来时,天还不亮。

我一摸额头,却是一手湿汗,想找个帕子来擦,又发现手边没预备下。

万籁俱寂的时辰,侍书却揉着眼睛从外间走了进来。

“王爷醒了?”

我愣了:“你怎么在这里?”

侍书似还没清醒透彻,只下意识的拿自己手里举着的烛台,点燃了我床边的寝烛。

“王爷夜里才回府,又醉了酒,我怕王爷半夜醒了要吃茶,是以就守在外间,原是候着您叫人的,不想夜深了,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听她这样说,也知她是个痴人,这份贴身丫鬟的差,她当的实在是尽心尽力。

“胡闹,也不是小时候了,怎么跑到男子房外守着,你回房里睡吧,入秋外间风大,这个节气里闹上风寒可不是顽的,”

侍书闻言,一双眸子才渐渐澄明起来,定定瞧了我半晌后,也不言语,也不动弹,只慢慢羞红了一张脸。

我见她不走,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我被那眼里泛滥的秋波晃的一愣神。

少女本就在二八年纪,今年才将将长开,眉眼处全是涩嫩的羞怯姿态。

她只将我这么款款一望,面上又被烛火照出绯红颜色。

我别说是断袖,我就是断了身下那条孽根,也看的出她这个含羞带怯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我想先一步开口拦住她说话,然而却又因一瞬的犹疑,错漏了时机。

侍书开了口,腰身软似一团蒲苇,伶伶俐俐跪在了我榻边。

“侍书自幼被王爷买进府里,深感王爷恩德,又得王爷栽培诗书,在侍书心里,早已将王爷当做......当做......”

我眼睁睁看着她要说出那些话,只得在心里长叹一声。

今年到底走了什么桃花运道,外头有个叶崇然,府里又来了个侍书。

一男一女,自说自话的就围在了我身边,赶也不是,推也无法,真是要命。

我下了榻,将侍书拉起来,语重心长道:“侍书啊,你在府中的年月也算长久,可曾见本王亲近过女子?”

侍书摇摇头,十足坦然的看着我。

“侍书知晓王爷中意男子多些,可书上说,好男风者并非不近女色,有甚者多是男女不拘,侍书以为......”

“???”

这看的是什么混账书?

我动了气却又不敢拿侍书撒气,小姑娘鼓足勇气表白心意,我这时若有重话,只怕她是受不得的,来日又必有一场忧郁。

左思右想,只得苦口相劝。

“侍书,本王独好男风,你是难得的聪慧机敏,若真跟了我,那才叫可惜,你且断了对我的这一桩心思,凡京中的高门子弟,你只管挑合心的,有本王在一日,必给你择定佳婿良缘,决计不会辜负了你这个人”

侍书闻言,默默垂下的眼睫,不无失落道:“王爷总是这样,说出的话叫人难以辩驳,侍书明白,此番是侍书没脸没皮,叫王爷笑话,日后不会了”

她言语有怨,起身就跑出了西厢,背影潸然,满是少女怀伤。

我心下又是一痛,小姑娘的面皮真是比纸都薄,我自问话说的足够客气。

可在这档子事上,大都是不解风情的那个错多些。

侍书说出的话和叶崇然一样妄自菲薄,我再跌回榻上,眼睛就再也合不上了。

我这辈子自打晓得了情爱之事,便一直寻寻觅觅,想得一份情真意切。

从前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此刻一连两份送到眼前,我却又疑神疑鬼,不敢痛快领教。

人啊,果真是贱的。

我就这么歪在榻上胡思乱想,天边刚有鱼肚白的时候,府里便来了客。

这厢茉莉刚领了小丫鬟们进来端水给我洗漱。

常京童这猴儿就一刻也等不得了,脑袋趴在我卧房的窗沿上叫喊起来。

“王爷王爷!我要守关去了!”

守关?

他守什么关?

梁管家到底年迈,追不上常京童这少年武将的步伐,是以这时才将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道。

“哎呦,常统领,王爷在洗漱,您前厅里坐着等吧,怎么又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