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隔日上朝,我瘸的很有帝王风范。

即便脚上包成了大馍馍,却仍是咬紧牙关,不肯让玉点儿搀扶。

十分自强不息的跛到了金銮殿里。

上朝之时,两位相爷俱是目不斜视,面色如常。

余下的一干朝臣,虽有意无意瞟向朕的玉足。

但在朕铁青的脸色之下,到底也没人敢开口相问。

下朝后,玉点儿跟条尾巴似的缠在我身后,一双手悬在空里,随时预备着扶我。

生怕我走不稳当,在太和门前摔个狗吃屎。

......

崇然出了西直门的时候,我正站在一棵海棠花树底下,将枝头的花苞一朵一朵捏成花泥。

直到捏了满手的鲜花汁子,才堪堪罢了手。

“怎么就生这样大的气......”

再一日夜间,我歪在养心殿里挺尸,心里仿佛被猫挠了似的,又疼又痒。

“唉......其实也不能怪他生气......”

最后,等到案头政事忙完,身子滚上榻间,我又有些埋怨的叹了口气。

“可是再生气......也不能这么凶嘛......”

......

这样的自言自语,持续了大约三五日,崇然照旧是不搭理我。

我晓得自己有错在先,是以还是决定,上门去哄一哄他。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我不好再拿乔的,他这样爱醋,想来也是因为将我看的太重的缘故。

不然,往日生死都能看开的人,何以这样不依不饶的同我使小性子呢?

如此想着,我心里便宽慰许多,当即就了拍板,今夜要再探一回相府。

然而好不容易熬到御林军换防之时,又拖着瘸腿,艰难走到狗洞前头。

却猛然发现洞口已经被人堵了。

玉点儿的声音细软软的从身后响起。

“陛下......”

我骇了一跳,回头看向玉点儿。

只见他一张白胖的老脸,幽幽暗暗藏匿在夜色之中,顿时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你要死了!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吓朕!”

玉点儿一笑,动身走到了我身边,好声好气道。

“陛下息怒吧......奴才眼看着陛下受了伤痛......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我眯着眼,看着玉点儿一脸了然的神情。

“你都知道了?”

“奴才日日跟在陛下身边,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

我叹着气低了头,玉点儿能看出我和崇然起了矛盾,这不奇怪。

玉点儿看哥哥都是通透的,遑论是我呢?

“这狗洞是你堵的?”

玉点儿一点头,只道:“回陛下,是奴才”

“为何要堵?”

“一来,是这狗洞窄小,奴才怕陛下爬过去,会伤上加伤......”

说到此处,玉点儿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二来,陛下从来都无需爬这狗洞的呀!”

我站累了,索性抱着脸往墙根儿下一蹲。

仗着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也不顾及丢不丢脸了。

玉点儿见状只是摇头,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我。

“朕知道自己这样丢了皇家颜面,你也不必替哥哥来敲打朕,在朕这里,什么事同崇然比,都要往后推一推的,你方才说不必出宫,是什么意思?”

玉点儿叹气:“陛下呀,您是天子呀,天子要见谁,不过是一道诏书的事,普天之下,不论何人,也没有让您上门求见的道理呀”

我眨了眨眼,有些心痒的搓了搓手。

“崇然平日是好脾气的......可骨子里,却是刚毅果决的,朕若强逼于他,他索性撂挑子辞官可怎么办?”

玉点儿笑:“陛下,您也忒实诚了,下诏这手段为强,那再使个软招子配着不就成了?如此软硬兼施,还有什么事不能成呢?”

“......软招子?”

......

抱病罢朝的第一日,我缩在养心殿里,不停的批着折子。

但仍是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起身溜达到殿门看一眼。

得知无人求见后,便疑虑重重的问玉点儿一句。

“也不是小孩子了,装病能有用么?”

玉点儿蹙眉,亦有些拿不准崇然的脾气。

“奴才晨起便放了话出去,只说陛下脚上的伤处化了脓,身上发了高热才罢朝,叶相此刻也该收到风声了......”

我有些恼了,拉长了一张脸,一瘸一拐走回了御案之后,使劲研起了那墨条。

“不来就不来吧!朕也有自己的事情!怎能被这些个儿女私情绊住!”

......

傍晚时分,夕阳光辉点着了半个紫禁城。

玉点儿守在养心殿门外,忽而便喊了起来。

“陛下!陛下!”

我从御案上抬了头,也瞪圆了眼睛。

“人来了吗?到哪了?”

玉点儿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过廊桥了!马上便来了!陛下先到榻上躺下吧!”

我连连点头,因起身太急,还十分糟糕的摔了一跤。

殿外听差的小宫娥,不晓得我和玉点儿在打什么哑谜,是以皆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崇然进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榻上,装模作样的咳嗽着。

玉点儿请他进殿时,言语间还不停的添油加醋。

“陛下身上的高热虽已经退了,可呓语之间,还是喊着相爷的名儿,奴才没了法子,这才大着胆子拟的诏令”

崇然对玉点儿向来是客气的,是以闻言便拱了拱手。

“公公办事一向最得圣心,陛下有疾,诏臣子侍奉也是旧例,何来大胆之说”

玉点儿笑了笑,将人送进内殿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崇然两步走到我榻边,见殿中无人,便也没有行礼,伸手就探上了我额头。

一触即离后,他却笑了,只问。

“陛下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闻言睁了眼,饿虎扑食似的抱住了他的腰。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从来就瞒不过你......那个金屋顶的主人,是我落魄时结识的一个方外人,他有一身好医术,几次三番救我于垂危,那金屋顶,八成是谢他救命之恩,余下两成,也是看他独自住在山谷之中,自己搭的竹楼又不遮雨......我才......”

话音落下许久,崇然才轻叹了一声。

“子戎......是我不好......我知道自己心窄,却怎么也没想到,我这颗心放在你身上时,竟能窄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