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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交易?”祈越问。

池愿没有回答,继续发问:“你先说你想不想?”

像是要确认祈越最真实的想法一般,他凑近了些。

虽然背着光,但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自己的倒影。

太近了。

祈越呼吸一窒,喉结谨慎地小幅度滑动了一下,垂眼道:

“想。”

“好,我知道了。”

池愿松了口气,把剩下的橙汁一口闷了。

老实说,他还真担心祈越会拒绝自己。

“今天晚上,我会给你一份礼物,算是证明我给你的诚意。”

池愿说完这句话,就被不远处的沈知晚叫走了。

“哥我跟你说,我看见赵老头一直跟着祈桑,感觉很中意她!你快艳压他们!”

沈知晚喋喋不休,池愿抽空回头,朝祈越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意思不言而喻。

祈越低头,屏幕上浮现出一条来自池愿的信息。

他细细看完,微微眯眼,朝某个方向扫了一眼。

应酬的空隙,池愿点开黑化值查看,数据还停在63%。

他翻开手机看了几眼,然后勾起笑,将手机装进口袋里。

手机屏幕熄灭前,依稀可见阅读软件的页面,有多处被标红。

宴会结束,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收拾完东西后,赵诗宁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衬衫和西裤,敲响了池愿的房间门。

他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池愿,你在吗?”

没有回应。

“池愿?”

还是没有回应。

赵诗宁停顿几秒,拧了一下门把手,没开,门从里面上了锁。

他皱起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快速开门。

但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阳台的窗子开着,纱帘在夜风中起舞,像是深海的水母。

赵诗宁面色一僵,走上前,看了一下阳台下方,朵朵蔷薇绽放着,是花园的位置。

指尖敲了敲窗台,赵诗宁转身,神色晦暗不明。

他走出房间,打通了电话:“管家,都没睡吧,让他们找一下池愿,送回房间。”

“没有为什么,这是爸爸和哥哥的意思。”

另一边,沈知晚小心开口:“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啊?”

他刚才喝了几杯香槟,还有点晕乎,本来想直接回去睡觉,却被池愿抓着手臂往熄了灯的房间走。

先前说赵宅不大,主要是和池家的庄园比起来,实际上已经算是较为豪华的庭院。

人群早就四散,四下寂静,沈知晚被拉着走了十分钟,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因为刚清扫完屋子,走廊的窗还开着,夏风灌进衣领,带着一点潮湿的腥味。

池愿抬头看了眼窗外,密布的乌云盖住群星与明月,没有一丝天光。

快下雨了。

楼上似乎传来什么动静,紧接着楼上传来脚步声,沈知晚下意识想去碰面,被池愿扯着躲进杂物间。

“池少爷,您在吗?我家少爷找您呢!”

女仆的声音甜美可爱,沈知晚差点就要走出去,又被拽了回来。

他刚要说话,但对上池愿严肃的神情,顿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女仆的声音越来越近,哒哒哒的皮鞋声回荡在走廊里,诡异的气氛令沈知晚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往池愿那边缩,被池愿毫不留情按着,紧张感陡然顺着脊背攀爬。

皮鞋落地的声音在杂物间门口停下,女仆“咦”了一声,“之前这边门不是开着的吗?”

门把手拧动,沈知晚死死盯着门把手,冷汗几乎要淌下。

然而就在要开门的瞬间,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哎,看见赵诗宁没?”

是赵兴的声音。

女仆立刻松开门把手,转过身去微微鞠躬,回道:“二少爷好像去了地下室,也许是在祷告。”

“哈?外人在就算了,没人也要惺惺作态啊?真受不了!”赵兴啧了一声,“你叫他到我房……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别跟老头说,他睡了。”

走出去几步,他又转过身来:“对了,你没事的话过来伺候我洗个澡。”

屁大点的家底,还要人伺候洗澡,以为这是封建朝代呢?

沈知晚在大家族长大,内心不屑赵兴的做派,但女仆显然习以为常,微笑道:“好的,我这就来。”

说完,跟了上去。

确定他们离开后,沈知晚才敢用气音小声问:“哥……这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为什么要躲赵诗宁啊?”

池愿看他紧张地发抖,调侃道:“你不是才劝我别搞同o恋?”

沈知晚有些摸不着头脑:“呃……可是上午你不是说要去那边实习吗?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omega……”

“联想能力还挺丰富,走吧。”

眼见着楼下没人,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些,池愿谨慎地带着沈知晚,轻车熟路从一楼的书房办公桌后门拐进地下室。

沈知晚目瞪口呆:“哥哥,你怎么连他家地下室都知道了?”

他们已经下了楼梯,地下一层很大,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沈知晚有点怕,抓着池愿的袖子走了有十几分钟,才听见池愿的声音响起:

“你不觉得,赵诗宁、赵家和福利院的事情都有点刻意了吗?”

沈知晚是傻白甜,但不是蠢,听池愿这么说也反应过来,迟疑着问:“哥哥是说……有人故意安排我们去米诺尔,想让我们发现院长暗地里的勾当?”

“嗯。”

“那……谁会这么做?想利用我们打击赵家的……我想想,何家,刘家好像和赵家有梁子,赵氏一些股东好像也不满意赵兴啊……”

在他碎碎念般的猜测中,池愿停下脚步。

他们停在一扇门前,门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藤蔓互相缠绕,托起花丛中的双生子。

池愿仰头看着那对双生子,淡淡开口:“是赵诗宁。”

“他?他本人?”沈知晚瞪大眼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米诺尔背后有赵家持股,陆家名门望族,爆出这种丑闻他还怎么顺利出嫁?”

“因为……他也曾是米诺尔的受害者。”

池愿开口的同时,推开了门。

空旷的房间里,十字架悬挂在墙壁正上方,受难的耶稣垂着脑袋,被刑罚折磨的脸上呈现着平静。

雕像下方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一道闪电划过,将黑暗短暂照亮,也清晰了那张沾着血的脸。

沈知晚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