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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因摆弄酒杯的动作微顿,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塞缪尔大骂阿塔弥亚的场景。

不会吧……

培因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为什么?做A级雄虫的雌侍,不比d级的要好吗?”

阿塔弥亚有些不爽,江淮景又不比宋时谨差,他为什么放着西瓜不要去捡芝麻?

培因继续道:“阿塔弥亚,江淮景甚至不能标记你,你要为你以后做准备。”

他说着,随手指向窗户外面,“你看看那只雄虫,他身体残缺,等级低下,在这种场合只知道讨好贵族,你甘心一辈子匍匐在他的脚下吗?”

阿塔弥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窗户外面,果见江淮景正自己推着轮椅穿梭在各个贵族之间。

几乎每个参加宴会的虫他都会笑着上去聊几句,然后又面容谄媚的去迎合下一只虫。

“……”阿塔弥亚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江淮景的演技。

培因见阿塔弥亚沉默,还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于是适时的给阿塔弥亚留下了思考的空间。

“阿塔弥亚,虫帝还在等我,我先离开一会儿。”他站起身,开口道,“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阿塔弥亚还在盯着窗外看。

培因叹息一声,带着身后的随从离开了房间。

宋时谨就站在房门外。

他整只虫都陷在阴影里,神色有些晦暗不清。

培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怎么?担心我对阿塔弥亚下手?”

宋时谨走出阴暗,他笑着轻轻吻了吻培因的唇瓣,“培因,谢谢你。”

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开心。

培因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感,身为一个合格的雌君,为自己的雄主打理好关系是应该的。

但他现在却只感觉难过。

宋时谨这么喜欢阿塔弥亚,以后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宋时谨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吗?

培因强压下心底的苦涩,他开口道:“阿塔弥亚这边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能不能离婚决定权在雄虫,江淮景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让他放弃的。”宋时谨冷声道。

他看着房间内阿塔弥亚的背影,眼中慢慢浮上一层阴暗。

江淮景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接触宫殿里的贵族。

负责记录的雌虫告诉了他前来参加的贵族数量。

总共是七十二个贵族来参加宴会,其中雄虫四十八只,雌虫二十四只。

江淮景自己去后花园找了角落坐了下来,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他已经和这七十二个贵族都接触过了。

有的贵族显然不想和他搭上关系,江淮景上去搭话,他们就装作看不见他,甚至有的直接出言嘲讽。

江淮景就傻呵呵的装作听不懂,他懒得和这群自命不凡的高傲虫计较,他最主要的是要听他们的声音。

雌虫都可以排除,来参加宴会的大多是军部的高层,他们的声音都很浑厚,没有录音里的低沉。

除了一只军雌,他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江淮景费半天劲也只听到了一句“嗯”。

雄虫他现在可以排除百分之九十,大部分的贵族雄虫说话语调都微微上扬,江淮景听一两句就知道不是他。

现在范围只缩小到了三只虫身上。

一个是财政大臣家的雄子,他的音色和录音里面的很像,江淮景仔细观察过他,他身材矮小,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低头。

是一只很胆小的雄虫。

他应该不敢去陷害其余的虫。江淮景可以排除他。

一个是从未开口的那只军雌——韦瑟上将。

韦瑟上将的大名在虫族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他也是裴硕月小说里面的实力天花板,帝国百年来唯一一只双S级的军雌。

江淮景思考了许久,还是觉得他的可能性不大。

这种实力高强的虫都不屑去搞小动作,更何况韦瑟上将还颇为欣赏阿塔弥亚。

第三只虫……就是宋时谨了。

江淮景眯起眼睛,宋时谨一张口他就敏锐的听出了不同。

他现在还在犹豫是因为找不到动机。

书里的宋时谨是典型的美强惨人设,他觉醒前也是只等级低下的雄虫,幼年更是饱受欺辱。

阿塔弥亚在他落魄的时候救过他,宋时谨便一直把阿塔弥亚当成他的白月光。

觉醒后宋时谨一跃成为了帝国的A级雄虫,却也没有忘记阿塔弥亚。

哪怕后来他同时拥有了培因和阿塔弥亚,他也是更加偏向后者。

直到阿塔弥亚露出了真面目,宋时谨才对他动了杀心。

在现在这个时间段,他还没有理由这么对待阿塔弥亚。

这就很奇怪了。

江淮景皱紧眉头,难道还有其余的虫他没有接触吗……

“江淮景,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江淮景立刻将光脑里的信息藏进了衣袖,继而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只金发银眸的雄虫朝他走了过来。

江淮景微微挑眉,说曹操曹操到。

他开口道:“原来是宋时谨阁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时谨逆着光走到了他身边,他开口道:“别装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江淮景不解道:“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时谨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面色阴沉,“我再说一遍,和阿塔弥亚离婚,用这种手段得到他你不感到羞耻吗?”

江淮景挑了下眉,他似乎听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抓住宋时谨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了。

“我为什么要感到羞耻?他害我瘫痪,我就算打死他帝国也不会说什么,你真该看看他被我折磨时候的表情,别提多痛快了哈哈哈……”

“江淮景!”宋时谨咬牙切齿道,“我让你去治疗,医生我也会帮你请最好的,这是我最后的退步。但如果你还这样,别怪我翻脸!”

江淮景厚颜无耻,“那又怎么样?我没有钱啊!阿塔弥亚走了,去医院谁来伺候我?”

“那张黑卡还不够你花吗?!你还想要多少!”

江淮景蓦的安静了下来,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偶尔听到他们俩沉重的呼吸。

他盯着宋时谨,一字一顿道:“真的是你啊,宋时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