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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白茫茫的大雪,寒山之外别有洞天。只是生活于其中的虫双目空荡,见一切景色仿若未变。

这是他们只能用精神力感知的世界。

艾勒缓步走在雪地上,他临离开时伸掌接了一捧树枝上落下的雪,带着冷意,渗着寒凉,显露出雪族独有的低温与威胁。

“阁下,去往穆利斯特的飞行器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何时出发?”

听到雌虫的询问,艾勒将掌中的雪扔下,他用纸巾擦干净手掌,开口道:“现在就走吧。”

“是。”

艾勒坐上飞行器,他自觉地走到飞行器最里面的单独隔间,远离了所有靠近窗户的地方。

出使穆利斯特的白金长袍里面加了厚绒,穿在身上很是沉重,艾勒在飞行器驶离艾德瑞拉后便将长袍脱下来放到了一边。

“穆利斯特那边情况如何?”艾勒坐在后座的软垫上,他空白的双目睁开,问了军雌一句现在的状况。

军雌闻言开口道:“艾德瑞拉与穆利斯特签署停战协议后并未再发生冲突,第二军还在穆利斯特掌控范围内,只是军团长职位空缺,虫帝培因还未确定担任该职务的雌虫。”

这与艾勒猜测的情况差不多,他点头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军雌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艾勒闭上眼眸,他单手用指尖按揉额角,对自己曾经用精神力在光脑上感知了无数遍的雌虫有了兴味和期待。

他没有真正见过培因。即使当年培因扔下星币,艾勒在拾起的过程中也只是感知到了他的背影。

培因位高权重,他这只雌虫稳坐穆利斯特的王座,艾勒见他最多的地方便是在星网的各个新闻里。

艾勒感知过培因的相貌,只是照片上的面容终究只是线条轮廓。他触摸不到,也摸索不清。

培因的血肉应当是温热柔软的。艾勒偏过头,他无意识地用指尖按压自己的掌心,像是在借此触摸某些相似的东西。

飞行器在几个小时后到达了穆利斯特的王宫。虫帝对此次雪族派来出使的使者还算重视,特派了几位总理大臣前来迎接。

艾勒一一向他们行过礼,之后才随着他们一起进入了穆利斯特的王宫。

培因尚在大殿处理内部事务,艾勒在殿外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的雌虫出来,他才走了进去。

大殿里面清冷空荡,许是培因屏退了所有看守侍奉的雌虫,里面沉寂地只听得到艾勒长靴踩地的声响。

“参见陛下。”艾勒敛下眼眸,单膝下跪向虫帝行礼。

培因自艾勒进来便看向了他,艾勒面容与辛厄纳和诺维尔有几分相似,许是因为他是雪族皇室雄虫又常年养尊处优,艾勒面上肌肤白净,眉眼低垂间仍透露出少许矜持贵气。

培因未有动作,他开口道:“阁下,无需多礼,请起。”

艾勒耳朵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稍稍偏头,等培因嗓音落下才站起身,“谢陛下。”

培因对艾勒出使穆利斯特的目的了如指掌,无非是为了雪族现今分裂成两半的问题。

北部的雪族归于艾德瑞拉,第二军留在穆利斯特,艾勒来此想必是想缓和两国的关系——从而进一步改变雪族分裂的局势。

培因低眸看向艾勒,这只雄虫从进门起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下面,连脸庞都不敢往上抬。

他指尖点了两下桌面,开口道:“依你看,雪族之事该如何处理?”

“陛下,雪族归于虫族,无论是在何地,我们都将效忠于吾王。”艾勒说话时声调不急不缓,他头虽是一直低着,张口时却是罕见的条理清晰。

培因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还是从一只雄虫口中。他目光看过艾勒空白的双目,不明意味道:“是吗?那按照你的说法,现在谁是雪族的王?”

艾勒沉默了几秒,培因坐在王位之上,眼眸转动间恰巧看到了艾勒因紧张而蜷缩起来的手指。

“现在在穆利斯特,自然是陛下。”艾勒继续道。

培因眼见着艾勒手指攥得越来越紧,将他内里的衣袖都抓得扭曲变形。他暗自挑眉,随口将话题转移到了穆利斯特境内。

艾勒对培因问的问题都能答上来两句。培因字里行间有意在试探艾勒的立场,这只雄虫也算聪明,到难说之处便低头不语,只会暗暗扯衣袖。

培因从上方走下,他在这十几分钟内便短暂衡量了一番艾勒的价值。身为雪族王室,又是辛厄纳的弟弟,艾勒对牵制北部的雪族与掌控第二军都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当然在其余的方面,他对培因也会有较大的作用。

“阁下,您此番来穆利斯特会居住几日?”培因走近艾勒,他忽视掉艾勒空白的双目,当着艾勒的面将他的身形粗略看了一遍。

腰细腿长,身形高挑。五官端正,唇红齿白。虽是未有瞳孔,但难得性格温顺平和易于掌控。

培因收回目光,已是有了最终结论。

能拿捏。

艾勒只凭精神力感知培因的动作,他开口道:“七日。”

“听起来日期不长。阁下,穆利斯特以雄为尊,您可以多留几日。”培因走在艾勒身旁,他开口道,“这样您也可以感受感受别国的情调。”

艾勒婉拒道:“我奉雪族王之命出使,不能擅自……”

他脚下一滑,突然整只虫不受控地往地上倒。培因也未预料到这件事,他抓住艾勒的衣领,将他拉回了原地。

艾勒呼吸都紧张起来,连忙与培因隔开了距离。培因莫名感知到了艾勒对他的抗拒,他金瞳微眯,将手臂伸到了艾勒面前。

“阁下,您可以扶着我的手臂。”

艾勒略显诧异,他犹豫几秒后还是伸手握住了培因的手臂,“多谢陛下。”

培因淡笑,“不客气。”

他们走在路上,本是隔开了一条臂膀的距离。到后面莫名其妙的影子便交叠了起来,艾勒看不见事物,在感知到培因的呼吸后开口道:“陛下,您若是累了,我便松手了。”

培因已经将手臂悄无声息地拉到了自己胸前,艾勒看不见,用精神力感知事物免不了方向感差,他毫不意外地被培因带着倚到了他身边。

培因金瞳肆无忌惮地观赏艾勒的相貌,他看着艾勒,开口道:“我不累。阁下,您若是感到疲倦,我也可以抱您。”

“您想要我抱你吗?”培因凑近艾勒,他白发整齐地梳理在脑后,额前丝缕碎发垂下,他像是在笑,眼中却是平静的一片。

艾勒蓦地收回手掌,他往后退了两步,俯身朝培因行礼道:“陛下,这样逾矩了,我并无此意。”

培因面上的情绪淡了下去,他还未张口,艾勒便又重复了一遍退离了培因的身边。

培因看着他狼狈而逃的身影,皱眉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看着纯情,实则胆小。

他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能拿捏,易拿捏,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