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似曾相识
他的驾驶风格很张扬，好像一只手控方向都多余，动作没有一丝犹豫，全部卡在最精准时间点，车速快的让人胆寒，他却开得云淡风轻。
他的车，看起来只有车壳是这个系列顶配的样子，光驾驶舱看，就知道是私家定制的极限操控车。接受定制的门槛都不止这款车报价的20倍。
凌云若扫了一眼码表上限——这是什么神仙车，不用跑到极速就能追上助跑起飞的飞机了吧？难怪他开得这么嗨，限速监控因为爆表瞎了吗？
养尊处优、应该处处被人接送的，香江最具实力上位者，为什么要这么会开车？为什么要开比赛车还牛的车？简直是Germany muscle。
总觉得这个人，不止是万象董事长和总裁这么简单，即使富可敌国的万象已经很不简单。
“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
萧迎哲语气冰凉，如同车里坐了个花痴，轻嗤声透出蔑然。
凌云若收回目光，声音清冷：“我原以为决定试用我，是萧先生的意思，但从您回家看到我第一眼，就是戒备厌恶来想，多半是萧太太的意思。
我还没有经历过职场，不想第一份工就惨淡收场。若是注定要找个时间找个理由辞退我，倒不如现在麻烦萧先生送我去附近的地铁站，就不打扰了。”
以退为进？
萧迎哲沉默了一下，依然没给凌云若正眼，不冷不热地问：“明明不近视，为什么要戴平光装饰眼镜？明明不习惯化妆，为什么特意浓妆艳抹？
你应聘的职位需要什么气质，自己没有定位吗？作为一个心理医师，这是个低级错误，很遗憾凌小姐，我想你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
凌云若心里一凛，脸上故意多了分释然：“原来萧先生介意的是这个。既然车还向着海边开，我猜萧先生还是给了我解释机会。希望我的解释，不会换来萧先生的嘲笑。”
凌云若说完，略带调皮地看向萧迎哲。对自己的沟通技巧又多了一分把握。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意料之中的波澜。
果不其然，他感兴趣了。
“嘲笑？什么样的原因会和嘲笑有关？”
只是这男人似乎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不够，依旧漫不经心直视前方。
“其实……是这样的。”凌云若抬手简单地束起马尾，用手腕上的皮筋利落地扎牢，落下的小手顺手摘了平光镜。
她俏皮地嘟了嘟红唇，萌媚又委屈：“我长得太小了。”
“太，小，了？”
萧迎哲玩味地，斜睨了一眼凌云若有致有料的身材，又是那副蔑然的邪笑：“凌小姐说话似乎和专业扯不上太多关系，倒是挺会撩！
我看确实不必去了，凌小姐这个专业层次的心理医生，我身边都不用找，就有很多。”
话音未落，萧迎哲的大迈一个帅到漂起的侧转，静止在路边。
凌云若也在一瞬间解了安全带，抬手去扣车门锁。车门在一瞬间被她解锁之后，又被迅速落了锁。
萧迎哲不是轻易肯被人冷着的人，只有他赶人下车，没有人敢从他车上想走就走。
凌云若偏头淡淡看萧迎哲，不卑不亢：“萧先生既然先入为主看扁我，我们之间就没有平等对话的基础，萧先生也失去了我对雇主的信任。
您是举国轻重的商业王国主宰，我只是个穷学生，实在没有胆子给萧总添堵。我想我达不到萧总的用人期望，抱歉。
最后一次，尊重您开车载我的心意，请您开锁让我走，谢谢！”
萧迎哲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抬手切了停车档，没开锁：“如果我误解了你，你可以解释，不要学那些女人欲擒故纵。
我挑选你，单纯是因为简历上的眼睛，我觉得似曾相识。
事故圆滑的女人我见多了，如果这样选都选错，刚好我妈也答应了，你是最后一个，我就到此为止。”
他就到此为止？心理医生不是给萧迎策选的吗？
哦，也对，萧家的事，哪有萧大总裁做不了主的？
是他帮萧迎策到此为止的意思吧？
凌云若抬头看了一眼，萧迎哲眼里又染上了在萧家时的那种孤寂荒凉。竟让她莫名有心疼的感觉。
“对不起，可能我没有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要说的就是字面的意思。”
凌云若小声解释，这一次她也没说完，但萧迎哲没再打断她。
“我也没办法，可能您会觉得我矫情，但长得太小了确实是我的困扰。我是心理学专业的，如果我可以长得成熟知性，也可以发挥性别优势，给人细心体贴感。
可是我这张总也长不大的娃娃脸，高中的时候去超市做促销员，都经常要被看身份证，怕被说用童工。刚进大学也经常被门卫拦下来，让填访客卡才能拜访哥哥姐姐，还没读完大一，所有的门卫都认识我了。”
萧迎哲一边听，薄唇止不住松了冷冽，微微上扬。
凌云若越说越委屈：“如果我扎马尾，不化妆，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我也就高一入学的年纪吧。这样的我或许大多数女生求之不得，但是对我的专业形象来说，简直是致命伤。谁会对着一个小女孩心理咨询，我怎么才能获得客户的认可，成为专业的心理师？”
车里的空气有那么几缕松动。
凌云若敏感地捕捉到，抵消了些许紧张，继续道：“我试过所有可以装扮成熟一些的方法。虽然我自己也不太擅长，但我只想有机会凭能力说话，不想被先入为主以貌取人。
可是萧先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就给我定了性，判了死刑，那我还有必要努力争取呢？谢谢您，就到这吧，现在往外走一些还能找到地铁站回学校。”
凌云若手搭上车门，却没有去拉门锁扣，回头望向萧迎哲，等他主动开锁让她下车。虽然语气果断，人却乖乖坐着，并不冲动于自己打开车门。
万象总裁这么大的腕儿，凌云若当然懂得好聚好散，传言香江萧爷脚踏阴阳黑白通吃，在萧爷面前甩脸子，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她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虽然她长了一张骗人的稚嫩小脸。
这个男人将他那惑人的帅脸转向凌云若，第一次正眼仔细打量这个女生。
然后，他罕见的笑了：“噗，原来是这个意思，果然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