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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珠淅淅沥沥地下着,沿着屋檐直淌而下,犹如给木窗挂了一道水帘,让视觉产生一种朦胧感。

盛长枫默默地注视窗外,聆听着自然和谐天籁,雨声,一种即是润物细无声、又旋律悠扬悦耳。

同时,他也纳闷了,昨日还是晴空万里,怎么一觉醒来,变成细雨绵绵,果然啊,天气如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一点征兆都没有的那种。

以镜见他还坐在窗下望天,还没有动的意愿,“公子,卯时三刻,该去书塾了。”

还得上学,逃不了的命运!

盛长枫来到门口,伸出手来,“以镜,给本公子一把伞。”

“公子,小的拿着呢。”

盛长枫见以镜一手拎着提盒,一手拿着一把伞,看伞的大小,也就够一个半人的。

“再给我拿一把,咱们一人一把。”盛长枫说道。

“公子,小的给你撑伞,不…”

“你给我撑伞,到地方你的衣裳就得湿了半边,还没法换一身衣裳,就得黏在身上,你得多难受。

行了,本公子自己有手,这把伞给我,你自己再拿一把伞。”盛长枫直接从以镜手中把伞拿了过来,眼神示意以镜赶紧拿伞去。

以镜甚是感动,没想到公子如此为自己着想。

盛长枫见他原地没动,又催促一下,以镜才去取了一把伞。

盛长枫打着伞走在前头,以镜拎着提盒跟在后头。没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书塾,进来一看,除了盛明兰,其他人全到了。

盛长枫作揖之后,回到自己座位,以镜赶紧把文房四宝摆在书案上。

盛长枫看了一眼坐在他前座的齐衡,无不感叹,小公爷身为勋爵之后,还能如此刻苦读书,比自己来的都早,不愧是人中龙凤,个中翘楚。

没过多久,盛明兰带着小桃跑进了书塾,向庄学究行礼之后,跑回自己座位,小桃也赶紧忙碌起来。

卯时正刻,庄学究准时开始新一日的授课,摇头读书…

“还有点时间,今日外面下着雨,那我们就以雨为题,每人作诗一首,全员完成之后,才可以下课。”庄学究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看向众人,除了盛如兰略显慌张,盛墨兰一脸自豪之外,其他人还好,都保持神色不变。

一盏茶的功夫,也没人开口,庄学究微微一笑,看了看坐在首位的盛长柏,“既然如此,那就长柏先来吧。”

盛长柏起身站起,看了一眼窗外,稍作思考,“润物无声山染绿,东篱竹外绽芳菲。西窗独倚闻天籁,燕语声声和画眉。”

“好,哥哥太棒了!”盛如兰真心高兴,同时还对着墨兰眨了眨眼睛。

墨兰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后面。

庄学究一边捻着胡须,一边不住地点头,嘴中说着“不错,不错”。

盛长枫为之惊讶,不愧是四岁开蒙之人,还真是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啊。

齐衡也不住点头,见盛长柏坐下之后,他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之后,“万方冷雨浇书屋,瓦檐高并营飞瀑。吾欲邀君听一曲,怜吾东海君西蜀。”

庄学究依然面带笑容,不住的点头,嘴中说着同样的话。

“元若哥哥真是好文采啊!”墨兰笑弯了眼,好似这首诗是她作的一样。

“谢谢墨兰妹妹夸奖,但在下还是觉得,长柏兄那首更好。”齐衡面带微笑,谦谦君子。

“元若,不必自谦,你远胜于我。”盛长柏回身说道。

齐衡刚要反驳,盛墨兰抢话道:“元若哥哥,你与二哥哥各有千秋,都不必自谦,倒是小妹在两位哥哥面前作诗,倒是班门弄斧了。”

“墨兰妹妹不必如此,我们都只是在庄学究面前学习一二罢了。”齐衡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后方。

“好了,都不必自谦了,四姑娘,既然你要作诗,那就开始吧。”庄学究笑容满面,想必盛长柏与齐衡的诗,让他很高兴。

盛长枫一缩脖子,几人谦虚来谦虚去的,看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读书之人就是虚伪,都装什么啊,怪不得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呢。

“那墨兰就献丑了。”

盛如兰小声嘟囔:“装腔作势,哼!”

“雨清云重谁人闲,声声幽咽随风送。一缕花香轻入魂,草庐无奈独自伤。”墨兰小嘴上翘,洋洋自得。

盛长枫有点小惊讶,他没想到,墨兰还真有文采啊。这也就是古代,女子不能参加科考,这要是现代,妥妥的大才女一枚。

庄学究依旧微笑,点头不已。

盛长枫一直盯着庄学究的脖子,心中有点画魂,古人一定没有颈椎病,不然,这一天天的,不是摇头就是点头,谁能受得了。

盛墨兰坐下之后,居然没人再站起来。

庄学究也不言语,静静地看着剩下三人。

“五妹妹,大娘子对你言传身教,作诗对于你来讲,一定简单的很吧,你就作一首吧。”墨兰回头露出讥讽之色。

“你…你这是找茬。”如兰瞪大了双眼,眼中带有愤怒。

盛长枫一瞧,得嘞,又来了,平均一天最少一次。

“五妹妹,我怎么找茬了,我只是让你展示自己的才华,你居然如此认为,我…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墨兰面露委屈之色。

“收起你那表情,本姑娘不吃你这套,我…”

“如兰,这是书塾,庄学究让以雨为题作诗,其他的,不要说了。”盛长柏看不下去了,转头瞪了如兰一眼。

盛如兰一缩脖子,不再言语。

“五姑娘,既然你都说话了,那就作诗一首吧。”庄学究此时开口说道。

盛如兰顿感头大,她最喜欢的是吃和玩,琴棋书画对她来说,有一点点难呀。

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犹犹豫豫,“庄学究,我…我目前还作不出来,我…我能背一首吗?”

庄学究点了点头。

盛如兰一瞧,甚是高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庄学究微笑着点了点头。

盛如兰坐下之后,没有作诗的只剩盛长枫与盛明兰。

庄学究见两人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把目光集中在盛长枫身上,“盛三郎,该你了。”

“学究,我可以背一首诗吗?”盛长枫挠了挠鼻子,有点不要脸的感觉。

庄学究一听,呵呵一笑:“不行!”

盛长枫一愣,不行就不行,你笑什么啊。不过,这也难不倒本公子,诗词也属于他前世不多的爱好之一。

“木檐听雨凭楼阁,一壶老酒悠悠酌。年少怎知情最薄?云峰沟壑长求索。”

庄学究还是看样子,笑着点头。

最后,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盛明兰。

有了如兰的前车之鉴,盛明兰直接请示庄学究,自己可以背一首吗?得到庄学究的同意后,“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庄学究不住地点头,对于几人的表现也是非常满意,笑容始终都没有离开,“你们都很好,既然如此,今日就以雨为题,写一篇文章吧。”

盛长枫一听,耷拉着脑袋,心中不断嘀咕,人家是鳄鱼的眼泪,你老人家是死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