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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渐盛。

北堂殊前去上朝,在他走后,祁嫣今夜侍寝的消息便放了出去。

立刻有数名宫女涌入,每个人都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香油与饰品之类的物件。

与此同时,两名年过花甲的老御医挎着药箱匆匆赶来,为祁嫣医治身上的伤口。

即便老御医年纪大,到底男女有别,所以脱衣一事便交给那些宫女去做。

祁嫣扫视了一圈,其中一个瞧着眼熟,正是凌晨在殿外守夜的小丫鬟。

小丫鬟端着盘子,把脑袋垂得低低的,只能看见脑袋上梳起的发髻。

祁嫣看她顺眼,把人喊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磕磕巴巴地说:“回姑娘,奴婢叫阿愿。”

“阿愿……”祁嫣轻重复了一遍,“你来帮我脱衣吧,麻烦了。”

阿愿连忙道:“姑娘客气了。”

阿愿伺候祁嫣将衣衫褪去,露出被碎瓷片扎得千疮百孔的雪白肌肤,每一处伤口都浸着血。

那脊背便如深冬积雪被溅上热水水珠,烫化的雪凹陷下去,一块又一块。

老御医立刻对祁嫣进行医治,将所有的碎瓷片轻轻夹出来,伤口用上好的金疮药敷着。

从始至终,祁嫣都没吭过一声,将所有疼痛咽了下去。

身上的伤口用了两个时辰才处理完毕。

接下来便要为了侍寝准备,沐浴更衣,梳妆熏香。

只是她身上刚涂了药,不方便沐浴,其余宫人便开始清扫整个寝殿,除了将桌椅擦干净之外,还要换上新的被褥。

祁嫣前往偏殿吃着早餐,身旁留了阿愿伺候。

早餐是鲜美鱼汤、清粥小菜。

身边的阿愿突然道:“姑娘,你若还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小厨房做。”

“不必了。”祁嫣抬头看了阿愿一眼,总觉得这小姑娘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阿愿眼神闪烁,把头摇成拨浪鼓,“没什么……”

为了防止祁嫣看出异常,她甚至把头垂得很低。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祁嫣耐着性子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好。”

阿愿依旧低着头,“没什么的。”

见阿愿什么都不肯说,祁嫣也不逼迫,她转而询问系统: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隐情?

d77:【或许阿愿的意思就是让您吃点好的。】

祁嫣:?

见她疑惑,d77解释一番。

原来所谓的侍寝并非祁嫣所想象的那样。

这大晋皇宫里有许多妃子,皆是其他国家送上的美人。

北堂殊常年征战讨伐各国,随着疆土扩大,周围的小国自然心惊胆战。

为了寻求一线生机,又或者说别让大晋残杀他们,这些小国会进行上贡,除了珍品玉器之外,便是这不可多得的各式美人了。

这些美人被北堂殊统统收入后宫,成为了他的玩物。

那种切切实实的,鲜血淋漓的玩物。

妃子的每次侍寝其实都是受刑,那些相貌好的女子骨相自然也好,北堂殊便会命人将女子脸上的肉一块一块挖走,直到最后剩下一颗头骨。

谁也不知道美人皮囊下的头骨是怎样的形状,若他觉得好看,便会让工匠将头骨制作成小型玉玺的模样收藏,若是他觉得丑陋,便直接叫人扔了。

北堂殊所享受得便是这种开盲盒般的感觉。

祁嫣越听越心惊,想不到北堂殊的手段竟残忍至此。

怪不得阿愿说出那番话,感情侍寝等于死亡,所以在临死前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

祁嫣一时心绪复杂。

她现在敢断定北堂殊不会杀她,那她的侍寝内容会是什么刑罚?

还不如……不如上床呢。

不行,万一他突然发疯要挖她的脸可怎么办?

祁嫣整个人都不好了。

得想个对策才是。

在祁嫣忧心忡忡之下,天色渐沉。

霞光被乌黑的云彩吞噬,天空变成了一片灰暗之色。

祁嫣在其余宫人的侍奉下沐浴,出浴之后她们认真地在她身上涂抹精油推拿,缓解她的紧张。

可祁嫣总觉得这种感觉像她做饭的时候,用料酒腌猪肉的手法。

每个伺候她的宫女脸上都是惋惜与可怜的表情,可她们偏偏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姑娘,这是侍寝需要穿的衣裳,陛下特意吩咐过,您只穿这件。”

衣裳是纯白色素纱,轻薄而透,没有任何绣饰,穿上之后能隐约看见其中的肌肤。

领口与宽松的袖口倒是用了特别密实的针脚,但这两样地方厚实有什么用?

就这薄薄的一层纱,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只一层?”她不确定地问。

宫女点头,低眉顺眼道:“是。”

祁嫣一口气憋不上来,在心里骂了八百句死变态。

她穿上薄纱衣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她的所有私密掩饰了却没完全掩饰,瞧着是欲语还休地刻意诱引。

寝殿内燃着好闻的熏香,是清冷的橙花味。

祁嫣缩在床榻上,偌大的寝殿空无一人,她如一朵正等待采撷的雪莲。

她不停地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反复提醒自己要冷静,只要伪装出最适合的情绪,她就有存活的余地。

门外响起叩拜声。

北堂殊推门而入。

殿外的冷空气瞬间吹了进来,随着长靴的踏入卷进几片晶莹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