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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在这后宫中活着更令人觉得折磨的事了。

看着女人得逞的目光,祁嫣顿时明白,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得到解脱,她们在这后宫里,就连死的权利都不在自己的手上。

尸体被赶来的侍卫抬了下去,他们一再道歉,直到祁嫣表示不会追究之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祁嫣的目标就是找姜慧娴,但姜慧娴住的地方较为偏僻,她若直接带御医过去太过明目张胆了。

流影和碎玉这两个暗除了保护她,还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不能冒险。

为了不让这位青年御医累死,祁嫣挑了一条最快的小路,这条路可以通往姜慧娴所住的宅院,同时路上居住的妃子较少。

这里的妃子没有寝殿,住的都是普通的院子,瞧着富丽堂皇,里面空空荡荡,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这一路上,诊治可谓艰难。

和想象中的不同,妃子们并没有缠着那位御医寻求治疗,反倒是看见流影和碎玉两眼放光。

她们争先恐后地求死,希望对方能给她们一个痛快。

流影哪见过这场面,当下脸都吓绿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相比之下,碎玉倒显得淡定许多:“都杀了吧,到时候就说是她们为难嫣姑娘,陛下不会怪罪的。”

流影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动手,犹如快刀斩乱麻,手起刀落之下那些狰狞的面孔终于得到解脱。

御医连连叹气,谁会想到一个帝王的后宫里居然是这副景象呢。

一间一间走过,终于来到了姜慧娴坐在的院子。

她住在一处偏殿内,又是靠深处的房子,若不是阿愿提前打听过,这地方并不好找。

很难想象,在大晋王宫内居然还有这般破败荒凉的地方,野草丛生,灰尘厚重,房瓦灰扑扑的,依稀能看见房檐上悬挂的蜘蛛网。

走进院落,地上的石砖踩上一脚便听见碎裂的脆响。

“姑娘小心。”碎玉立刻扶住祁嫣。

阿愿:?

“没事。”祁嫣倒也没脆弱到走两步就会摔倒的地步。

屋门是敞开的,阿愿先去通禀了一番,而后示意祁嫣可以进去了。

屋内,姜慧娴躺在床上,盖着脏兮兮的被子,脸色惨白如纸。

待看见祁嫣时,她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那双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兴奋,“是你啊。”

姜慧娴嗓音沙哑,如一团放在玻璃上摩擦的尖锐石子,粗粝刺耳。

接连应付了几个妃子,御医已经得心应手,他双手向后一背,反正有两名顶尖高手在他也不害怕,“你就直说吧,需不需要我们送你解脱。”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姜慧娴如毒蛇般的目光与祁嫣相对,良久后道:“原本需要,现在不了。”

“哦?”御医有些意外她的反应。

“那就麻烦御医为她诊治了。”祁嫣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她不想看治疗过程,也不想看姜慧娴那种森然的目光,对方现在是个疯子。

流影与玉碎陪伴祁嫣等在外面,这二人向来沉默,一个时辰说不出来三句话。

等了一会,阿愿小声说:“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是不是死了?”

“若真死了御医会说的。”况且姜慧娴没有那么容易死,她的求生意志十分强烈。

又过了一段时间,御医满头大汗地从屋里走出来,“好了,已经缝合上药了。”

“伤口如何?”祁嫣回头看去。

“整个左手都没了,腕口深度腐烂,我已经把腐肉切掉了,这妃子厉害,一声没吭。”

“我去看看她。”祁嫣提起裙子,恍然想起来似的,对流影与碎玉说:“你们在这看着御医,别让他出意外,这毕竟是第一个愿意接受诊治的妃子,我去同她说说话。”

流影犹豫着:“不行,姑娘,万一你出事了……”

“她已经断了一只手,我还能怕她伤害我吗?你们在这守着吧。”

现如今,她的命令和北堂殊的君令并无不同,听罢,流影和碎玉皆不敢上前。

屋里的血腥味被浓郁的药膏味掩盖,破旧的床旁摆着装满血水的铜盆,上面漂浮着剔下来的红棕色腐肉。

“想清楚了吧。”祁嫣在距离床榻一米远的地方扯了一把椅子坐下,若是姜慧娴真的突然发疯,她也有足够的时间闪躲。

姜慧娴嗤笑:“应该是我开口问你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逼得你走投无路过来找我了?你先前不是拒绝地挺痛快的吗?”

“别嘴硬了。”祁嫣没有给姜慧娴阴阳怪气的机会,“我时间不多,接下来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我保你心想事成。”

……

一炷香后。

阿愿正无聊地低头看蚂蚁,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去看。

她的主子俏丽娇美的脸庞上挂着难过,泪眼婆娑地从房里走出来。

她急忙迎上去扶着:“姑娘,你怎么了?”

流影也颇为好奇,但他们没说话。

“没事,只是她太可怜了。”说着说着,那张微微上翘着弧度的眼眸落下一滴泪来。

御医颇有感触:“这后宫里的女子都是这般可怜的,难得她有求生欲,多亏了嫣姑娘良善。”

流影与碎玉对视一眼,后者走到房屋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屋内已没有动静,那床上的妃子好似已经休息了。

阿愿自然是知道主子的目的是为了姜慧娴的,眼下见到了最想见的人,这场戏应该落幕了。

阿愿故意抬头看看天色,前戏铺垫了一会儿,才建议道:“天色不早了,姑娘,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好。”祁嫣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对流影和碎玉说:“今日也辛苦你们了。”

“分内之事,姑娘客气。”碎玉道。

走出后宫,流影和碎玉眨眼间便不知所踪,想来已经去向北堂殊复命了。

御医擦了擦汗,亦告辞离开。

回寝殿的路上,阿愿贴过来小声地问:“姑娘,你都和姜妃子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闲聊。”

阿愿瘪嘴,“姑娘信不过奴婢。”

“不是信不过你。”祁嫣笑了笑:“有的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阿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近年来攻占下来的各国领土都已安排妥当,北堂殊繁忙的政务终于告一段落。

而他空闲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去淮州拿隗国玉玺。

期间,祁嫣收到了来自边关回信,信中萧听延只写了一句话——愿早日与姑娘相逢。

这意味着萧听延同意合作,他也需要她的配合。

祁嫣陪同北堂殊踏上了去淮州的路。

她再次登上了熟悉的轿子,里面宽敞舒适,空气中飘荡着好闻的香料味,这轿子大若房车,再次上来与第一次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彼时她只能跪伏于地面毫无尊严,现在她可以大大方方坐在软垫上。

终于要回隗国了,这出戏,她已经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