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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尝试过用鞋碾死一只爬虫吗?

用不上多少力气,只需要踩上去,轻轻一碾,那只爬虫便会烂成一滩肉泥。

如今,祁嫣便是这只爬虫。

她感觉自己快要碎了,四肢被宽大黏腻的黑液手掌抓着,心底满是绝望,甚至是无力。

从前无论多么苦多么难,她都能坚持着,反复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能行,一切都能挺过去,带着满腔孤勇去赌去拼。

可现在她面对一盘毫无胜算的赌盘,她手里没有筹码,她能怎么办?

在被黑液吞没的一瞬间,她只能绝望地喊着:“终弃!我知道是你!终弃!”

她一遍一遍呼喊着他的名字,希望给自己求一条活路。

她就再赌一次吧,赌这个怪物体内残存着终弃的意识或者灵魂,赌那个少年还以一种特别的形式存在着。

“终……终弃。”

她呜咽着被黑液吞没,窒息感瞬间将她包裹。

她隐隐约约听到模糊的声音,那个怪物似乎在说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清,大脑越来越混沌,就连d77的呼喊声她也做不出任何回应。

……

她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少年。

少年一身白色衬衫,头发打理得干净清爽,手腕上还戴着昂贵的腕表,对着镜子一遍一遍检查自己的着装。

他想了又想,挑了一条男士项链,尝试着戴在脖子上,却因为经验不足,扣了好几次都没有扣上,急得满头大汗。

她看了许久,终于看不下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把项链戴好。

“呼,谢谢。”少年露出笑容,看向她的眼神全然陌生,询问着:“好看吗?”

祁嫣点点头,“挺好看的。”

少年松了口气,喃喃道:“姐姐喜欢会装可怜白白净净的,也不知道这样打扮合不合适。”

祁嫣不得不提醒他:“但是她杀了你。”

少年怔了怔,不可思议问:“你说什么?”

“她杀了你。”她用近乎冷漠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危急关头,你使用不出来能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少年盯着她看了半晌,眼带怒色:“她不会的,创造游戏场的能力我一直没有掌握得很好,突然失效是我的问题。”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什么,浅色的瞳孔浮现紧张:“对了,那两男一女说不定还会伤害她,我要去救她,我得现在就去!她保护了我那么多次,换我去保护她了!”

少年惊慌失措地跑远,最后融入黑暗中。

整个世界只剩下祁嫣和那面镜子。

她捂着胸口,只觉得呼吸异常困难。

镜子里忽然浮现一团粘稠的黑液,“看够了吗,该出来了。”

镜面倏地破碎,随着碎裂的巨大声响,她也从黑暗中坠落。

那种从高空下坠的感觉令她狠狠一颤,惊恐醒来。

身下是柔软的白床。

她浑身酸痛地打量四周,在看到无数巨型家用电器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自己恐怕还是缩小版。

身下也不是床,是一个枕头。

她吃力地爬下枕头,望着无边无际的大床陷入沉默。

很好,她也算拥有过‘在五百平米大床上醒来’的经历了。

明明从花园里离开,为什么她还会这么小?

那个怪物没有杀她吗?

祁嫣回忆着自己濒死前说的话,她也没说什么,无非是反复喊着终弃的名字。

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终弃不会伤害她,哪怕她做出背叛他的行为他也执意相信她。

所以黑液和终弃其实还是一个人,虽然形态不同,但根源上分享着同一份情感,可以这么理解吗?

她也不清楚,一切都是她的猜测罢了。

缩小版的祁嫣‘跋山涉水’来到床边,于现在的她来说,下床等于跳崖,她很可能把自己摔死。

床头柜倒是离得近些,她可以顺着床头柜的台灯电线滑下来,应该不会出问题。

正当她思考着行动路线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卧室中。

始终滚动的粘稠液体套上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外套,下身是休闲黑色长裤,宽松却修身,衬得它极高极长。

那双灰色的瞳孔冷漠地盯着她。

祁嫣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

它一步步走向床,如一座会移动的黑色巨山,一步一震。

它经过书桌时,随手拿起一支中性笔,将笔盖打开扣在尾部,液体包裹着中性笔。

那双眼睛始终锁定着她的位置,它再一次想要杀死她。

祁嫣恐惧极了,她跑到枕头后面藏着,仰视着这座巨山,颤抖着喊:“终弃。”

女孩儿的声音软极了,却又透着亲昵。

它的动作一顿,眼神爆发出寒冽的冷意,咆哮着:“不许这么喊我!”

说罢,那支中性笔悬浮起来,在他的操控下瞄准了她,如蓄势待发的利箭。

祁嫣毫不怀疑这支中性笔可以把她打穿,“是你之前说叫这个名字的,终弃。”

黑液瞳孔瞪大,半空中的中性笔忽然剧烈地晃动着,几秒后倏地坠地。

它根本下不了手。

上一次它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在她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股强烈的情感阻止它伤害她。

如果它强行挣脱桎梏,立刻会有与它相悖的力量在它体内横冲直撞,好似在威胁,又像是发泄。

它在来之前,特意找其他玩家做过实验,让别人喊‘终弃’这个名字,可当别人喊的时候,它依旧可以动手杀死那个人,尝试数次之后,唯独她不行。

‘终弃’二字,反而成为了她的一道免死金牌。

这种可笑的弱点令它愤怒,它巴不得现在将她撕碎,可偏偏动不了她,只能冷冷警告:“以后你不许叫这个名字了!”

那小小的身躯藏在柔软的枕头后面,探出毛茸茸的脑袋,“那你叫什么?总要有个名字的。”

它陷入沉默,回答不上来。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它早在历史的长河中遗忘了姓名,这么多年潜在终弃的身体里,它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了。

原本打算就用这个称呼,谁能想到居然是一道枷锁。

忽然,它听到那个小不点谨慎地提议:

“那我给你取一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