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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微臣......”

费太医若是承认了这东西是他的,便是承认了他与宫中嫔妃私交甚密。这东西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是谁的。他与淳常在就是绝命鸳鸯,一死死一对儿。

费太医若是不敢承认这东西是他的,我的话便也成了托词,我已经明示可以保他了。此事已被我们在座三人知晓,他就不能再和淳常在有任何瓜葛。

这个罗缨系带就是我们攥住他的把柄,问他要什么他都必须给,否则随时随地让他们两个一起去见阎王。

费太医忽然泪眼婆娑地跪下,“微臣自知死罪,但请只赐死微臣一人,不要伤她分毫。”

我一惊,看着伏在地上的费叔奕只觉得胸口震动。他不要命了!即便是不要命了,也要保淳儿。

宝鹃端着那盆热水进来,我示意她先搁下,然后出去。

这盆热水原是准备试试他对我的忠心的,没想到他根本没什么忠心,也不想着给我保胎,只想着用自己的死换淳常在活,连他医官费家满门的前途都弃之不顾了。

这是什么疯子?

他这么出手都给我整不会了,我尴尬一笑看向惠妃和端妃,惠妃也是一脸错愕。

只怕沈眉庄也在想,这人怎么掀桌不玩了,我们还想保他呢......

端妃清了清嗓子,直白地对费叔奕说道:“只要你不再与她来往,从今往后即成陌路,我们不会将此事捅给皇上,你继续做你的太医,她继续享她的清福。”

端妃说得如此直白,近乎把生路摆在了费叔奕面前,他听完之后却是神色为难,嘴角抽动,竟然滑落一滴泪下来。

“微臣做不到。”

他忽然叩头,脑门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只是静静地伏在地上肩膀抖动似乎在忍着哭泣。

这句话好耳熟......“本宫做不到啊。”这是宜修死前对我说过的话。

惠妃惊愕地看着他质问道:“你可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求死吗?还是拉着她一块儿死?”

费叔奕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听见他面对着地面抽泣的声音。

端妃忽然站起来,温和地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你起来吧。此事由不得你。你若执意如此......”她看向了我的孕肚,“那死的必须是另一个人了。”

“不行!端妃娘娘,求求你。惠妃娘娘开恩啊!萱嫔娘娘,微臣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刚刚连命都不要了,他哪里对我忠心耿耿?这是要把怀着身孕的我置于刀山火海啊......

端妃手搭在吉祥的腕上,眼神之中尽是杀意,在宫中解决掉一个淳儿这样根本就没进入过皇上视线的嫔妃易如反掌。推入水中做出溺水之状,便可保全她的声名和家族。

“不,端妃娘娘,杀了我吧。求您了,放过她,杀了我。”

我看着费叔奕现在这狼狈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从前他眉目舒朗、英俊骄傲,会高高在上地瞧不起我,对我堂而皇之地吐出“毒妇”二字。可现在看着他这样像一条狗一样哀求,我却没有半分爽快。

“端妃娘娘,求您高抬贵手,饶过他们吧!”

温实初突然破门而入,跪在地上向端妃叩头行礼,拦不住他跟着冲进来的宝鹃被我一个眼神示意关上门,低头告罪行礼后出去了。

我和惠妃对视一眼,立刻听出了温实初话中的端倪:他是个知情者。

我则是忽然问道:“温大人,你怎么来了?”

温实初赶紧转向我给我也行了一个礼,“微臣听闻娘娘胎动不适,怕费太医一人无法支应,特来看看。”

他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郎中,这种热闹都能因为他担忧我腹中胎儿蹭上。

端妃温和地看向温实初说道:“饶过他们?事情既已揭破,他们再来往只会双双殒命。如今我们开恩至此,只要不再往来,便肯守住秘密,已是仁至义尽。”

温实初则是痛心疾首地答道:“娘娘,让相爱之人生生分离,这难道不比让他们死别更难受吗?”

我实在不明白,生离怎么就比死别难受了,冷冷说道:“那就去杀了她,干脆利索,选死别吧。”

温实初听我这么一说吓得抬起身子惊恐地看着我,慌乱地说道:“微臣有一个方子,可以使人假死,七天七夜气息全无,待到七日之后,人便可恢复生机。”

我悄然和惠妃对视一眼,被他这个方子说得心动。若有这个方子,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个牢笼了?

只恨我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与牵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孤身一人的安陵容。况且若是我无恩宠和子嗣,也不会活着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更何况,我若离了这个牢笼,又要怎么接济眼睛不好的母亲过得顺遂康健......

罢了,到底是我没有那个命数也没有那个气运能使上这个药。

宫中一片静默,惠妃和端妃看向我,她们两个都心软了,若有此方确实可以让淳常在逃过一死。

温太医和费太医也看向我,毕竟此事中要保费太医的是我,留不留淳常在便也成了我说了算。

“即使她不死,能够出宫,今后又要如何过活?”

费太医听到我这么问,欣喜若狂地伏地磕头,“微臣尚未娶亲,会迎她入府好生相待,绝不会负她。”

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我不相信。

淳儿好歹是天子嫔妃,就算不出宫不承宠,靠着她的家世也能金尊玉贵过一生。若是出宫跟了费叔奕,一则不可能成为正室,毕竟要假做身份、掩人耳目;二则未必能得他一世宠爱,万一色衰爱弛,此刻冒的风险都成了不值。

“微臣会一生一世对她好的!绝不辜负她的情谊,也不辜负各位娘娘的慈心。”

见我仍旧不说话,费叔奕更加着急了,“请娘娘相信微臣,微臣此生唯爱她一人,绝不再娶!”

我冷笑一声,指向那盆滚烫的热水。

“把你的脸浸进去,毁了你这副好皮囊,本宫就信你一回。”

一个丑陋不堪的太医,不会再有门当户对的好女子愿嫁了。若淳儿也对他永执同心便不会介意他样貌丑陋,若淳儿嫌弃他不再俊朗便还有回头的机会。

女子的退路不多,可不能寄希望于男人口说无凭的爱意。

惠妃看向我深深倒吸一口冷气,端妃倒是面色如常,只是玩味地看着费叔奕。

“娘娘,您非要如此吗?”

温实初看着费叔奕起身走向那盆热水,忽然急切地向我追问。

“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