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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皇上入秋便一直咳嗽,总不见好,这是什么缘故?”

温实初一惊,伏在地上反而有些畏缩,我看着他这模样更加奇怪。

按道理说,院判杨大人是治疗时疫的圣手,这种病症应该是手到擒来,皇上如此反复,我隐约觉得蹊跷。

他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撑在地上的膀子都有些哆嗦,支支吾吾地吐不出半个字来。

“罢了。你不必说了。”

他不敢说。

那就比他敢说更奇怪,这后宫之中,除了皇上,能让人怕成这样的,只剩一人。

*

天彻底冷了下来,下了很大的雪。

御花园里,夏冬春正在陪着弘昫打雪仗,毓贵妃远远地坐在亭中。我则是站在路上瞧着他们乐乐呵呵玩得开心。

过了一会儿襄嫔也来了,温宜公主看到弟弟玩得开心,不顾嬷嬷阻拦,撒丫子跑进雪地里,襄嫔担心地想要迎上去,看到我站在一旁,便也跟着站到我身边。

“许久不见宣妃妹妹了。妹妹的精神是越发好了。”

我微微一笑,并不看襄嫔。我一手收拾了祺答应、李贵人、昭嫔,三阿哥、四阿哥、六阿哥。这后宫已经修剪得很合我意了。

哥哥们都已失宠,即便后面仍有皇子诞生,也得不了弘昫和弘映的先机。皇上的身子显然不是能撑个千秋万代的模样。

“襄嫔姐姐也很好啊,风姿更胜从前呢。”

自从皇贵妃没了争风吃醋之心,襄嫔也开始取悦自己了,她从前不敢打扮得出挑,如今也有笑靥如花的美貌了。她只比我大了三岁,也正当女子姿容盛时。

“姐姐不比宣妃妹妹得皇上宠爱,姐姐也难保能为温宜要一个好前程。”

她是会说话的。从前四妃卡满,她就算有争心也无力。如今四妃缺角,还有一席空缺,襄嫔也想争一争了。

皇贵妃有胧月,惠贵妃有清洛,端妃有静和,我有丹枫。四位公主压在温宜头上,形势与从前可不再相同了。

从前她为自保不愿和我共谋,如今我凭一己之力也能将路障扫平,她的意思便是要押我胜。

“妹妹坐得妃位,难道襄嫔姐姐就坐不得吗?不为自身计,也要为公主将来打算不是?”

襄嫔郑重地看着我,眼神中的光芒乍现,她很明显动心了。

“宣妃娘娘不计前嫌,还愿帮衬姐姐,姐姐感激不尽。”

我恍然转过脸去,看向远处正在玩闹的孩子们,语气忽然变冷,“妹妹有一事不明,还需姐姐指点。皇上入秋便患了咳疾,久久不愈,姐姐可知是何缘故?”

我显然是问到了问题的关窍,襄嫔陡然一愣,脚步又往我这儿挪了一步。

“妹妹。详情姐姐也不知。不过自圆明园回来,皇上便开始陆陆续续服食丹药,以求延年益寿。这真人炼丹之事都是由端妃经手的。”

端妃?

我蹙眉低头,只觉得哪里怪怪的,虽说她前有真人炼丹铺路,后有太医治病为盾。看上去天衣无缝,但是皇上怎么会信她这么一个久病失宠之人?

“姐姐莫不是在诓妹妹吧?端妃敬献的仙丹,皇上会吃?”

襄嫔歪嘴一乐,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之色,“敬献之举自然是由皇贵妃来做。皇贵妃可不是从前的年世兰了。这不也是你我的功劳吗?”

这一刻我恍然想明白了所有事。

襄嫔作壁上观,眼见着端妃和皇贵妃两人合谋搞垮皇上的身体,又眼见着我一手扳倒一票人。她暂时身在局外,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站队罢了。

“姐姐如此说,妹妹便知姐姐待妹妹一如往昔。”

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最纯粹的利益捆绑,是合作,是互为后盾,比所谓“姐妹”更加可靠。

襄嫔暗暗松了一口气,忧虑道:“年氏性子太急,连妹妹都瞧得出端倪,只怕皇上自觉不适也是早晚的事。”

“是啊。几位阿哥年纪都小,难不成让四阿哥捡了大便宜?”

襄嫔立刻明白了我话中之意,即刻提议道:“还和从前一样,姐姐稳住年世兰,妹妹稳住皇上,可好?”

“甚好。”

*

养心殿。

皇上靠在榻上假寐,见我来了才缓缓睁眼。

“容儿近日备的什么汤?朕喝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当然是让温实初备的排毒汤,我想你死,但你现在死了我可怎么办?被四阿哥反扑清算吗?

“臣妾在毓贵妃那儿听闻,松竹梅花上的雪水取下熬汤煮茶,别有一番清冽之味,也是附庸风雅才这么做了献给皇上。”

皇上一听是毓贵妃的主意,脸上浮现出美滋滋的表情,但为免我多思多想,他搪塞道:“毓贵妃心思奇巧,但容儿最是勤谨,亲手调制汤羹,朕心甚慰。”

他一边喝汤一边看向外头的雪景,“外头天气如此好,倒是让朕想起去年和容儿一道前往清凉台的光景了。”

我不知他是想起了清凉台,还是想起了在寺庙中的情事,佯装羞赧道:“皇上若想出宫走走,不若去圆明园吧?圆明园雕梁画栋,雪景肯定甚美。”

他突然铁了心似的摆了摆手,笃定道:“不,就去甘露寺。西南水灾在入冬之前彻底解决,朕也正好去佛寺还愿,敬告天地。”

他是怎么了,突然又说要去甘露寺?莫名其妙。

我看到他身后的台子上摆着插瓶的红梅花,明白了个大概。他只怕是又想起了甄嬛,要去问一问那句“莞嫔,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见我一直不说话,皇上反而有些狐疑,“怎么?容儿不愿陪朕前往吗?”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甄嬛已经跟着果郡王远走高飞,只留下一具假尸体。皇上再想要见甄嬛也不能了。

他若是年年都要去甘露寺瞧瞧甄嬛是不是回心转意,我岂不是要防得累死?

“自然不是,皇上愿意带臣妾,是臣妾之幸。臣妾怎会不愿?”

他看着我像是看穿了我心里的不乐意,但他并不生气反而玩味地笑了。

我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是以为我吃甄嬛的醋而得意?还是因为又能在寺庙里大行秽乱之事而兴奋?

我琢磨不透,只知道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