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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既然是皇上的心意。本宫自然不会置喙半句。”

惠贵妃得意一笑,退回座上歇着,皇贵妃则是一副气没有撒出来的模样怼了黄规全一眼。

那机灵的狗腿子立刻拾起账本躬着要重新递还给皇贵妃,她一边翻一边笑道:“这甄氏的肚子可真是争气,咱们后宫这么多人,几年也没给皇上生下几个子嗣。她倒是福气好。”

毓贵妃和夏冬春本来就没有给皇上生儿育女的愿望,听了这话只是淡淡的。敬妃和端妃年纪都大了,也不做这番指望。襄嫔和欣贵人恩宠稀薄,有心无力。

倒是锦常在神色略略不平,她侍奉皇上好几年了,也有过得宠的时候,偏生一直没有身孕,心里怎么可能不急呢。

我和惠贵妃对视一眼,默契一笑。这后宫里只有我们俩生孩子,是因为当初的生子秘方我分了她一杯羹。皇上身子大不如前,只靠天意没有人为,只怕是任谁都生不出来。

毓贵妃见众人都不说话,冷笑道:“是啊。这后宫好不容易清净了一阵子,待甄氏回来,只怕又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她懒懒地看向皇贵妃,年世兰翻了一个白眼,抚了抚自己旗头上的黄金珠穗。

年世兰撑在自己的宝座扶手上,环视妃嫔一眼,“她不想清净,本宫有的是清净的日子给她过。”

众人沉默不语,低头喝茶,我暗暗瞥向末席的浣碧,只见她攥着手绢悄悄使劲。

*

长春宫。

瑛常在这里素雅中带着些许华丽,倒有几分文人墨客的韵味,她跟着果郡王很久,学得七八分清丽脱俗的腔调。

她一个人正在榻上看书,那书是前些日子皇上把玩的那本诗集。

“给宣妃娘娘请安,嫔妾有失远迎。”

我摇了摇头,直接坐到她的榻上,“本宫难得到你这儿逛逛,所以进来看看。”

瑛常在对我十分恭敬,根本不敢坐下,只是站在一旁。

“你坐吧,这是你宫里,你拘什么礼。你不嫌弃本宫不请自来、不与你客气就好。”

瑛常在低眉为我斟了一杯茶递到我跟前,“娘娘说笑了。嫔妾不敢。”

我环视着周遭的楹联,只觉得意头有些寡淡,瑛常在不像个少女,倒像是阅尽千帆的老者。

“黄规全还尽心吗?本宫瞧你这里素简了些。”

瑛常在笑得淡然,摇了摇头,“嫔妾孤身一人,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若是缺了什么定要和本宫说。本宫也是末位的答应过来的,这底下的日子有多艰苦还能不知道吗?即便本宫不如其他世家妃嫔那般阔绰,匀些烛火衣料还不在话下。”

瑛常在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出身,再一次站起来端庄对我行礼,“嫔妾谢过宣妃娘娘。”

我温柔地看向她说道:“瑛常在在果郡王身边许久,可知王爷有一侍妾名唤叶澜依?”

瑛常在忽然瞳孔微睁,眼底划过一丝疑虑,缓缓说道:“嫔妾知道这位叶姑娘,但只知前几年,叶姑娘在百骏园时重病几乎要死去,幸而王爷在圆明园练骑射时遇见了,请了大夫为她医治,还拨了采兰前去照顾她。”

我暗暗思忖了一会儿,叶澜依竟然和果郡王有这层旧情在?

若前世也是这样,那么后来宁贵人在滴血验亲之时那般帮甄嬛的动机......便是,爱屋及乌?因为知道果郡王和甄嬛的情愫,所以才拼尽全力地帮甄嬛?

我轻轻一笑,心想,从前叶澜依助甄嬛是跟了皇上没得选,如今她名正言顺是果郡王的侍妾。有甄嬛这个威胁果郡王性命的大雷在,搁她那性子恨不能亲手将她除去。

“果郡王还真是一个乐善好施之人,难怪瑛常在跟在王爷身边也学得如此温顺得体。”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她,瑛常在的神色却小心翼翼的,生怕在我面前说错了什么话。

“好妹妹,本宫瞧着御花园的柳条都抽芽了,何不折一支挂在内室呢?”

瑛常在有些不知其所以然,天真地向我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柳同留,就是要皇上久留的意思。在宫中,想要那些宫女太监不议论出身、拜高踩低,皇上的恩宠是最要紧的。”

瑛常在低头一笑,释然悠远的样子,“嫔妾不信这个。嫔妾也从不在意旁人的议论诋毁。我本就如此,再怎么借皇上威势,也改变不了。”

我陡然一愣,她这份坦荡洒脱,是我在这个年纪没有的。

只是,她还不明白,没有威势,一旦碰上个恶人,很容易就死了。

*

延禧宫。

四月里,宫中最大的事是要迎甄嬛回宫。于我而言却不是。

我一早起来梳妆打扮,特地让宝鹬去毓贵妃那儿接了七阿哥回来,激动万分地等待着。

“娘娘,夫人来了。”

我赶紧起身,亲自迎到门口去,只见萧姨娘陪着娘亲进门。

“妾身林氏参见宣妃娘娘。”

看到娘亲要跪下,我赶紧扶着她的手肘,不肯要她行礼。

“娘娘,这个礼节不能不做,您就容妾身行礼吧。”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她的鬓角都白了,但是穿着诰命夫人品级的衣裳,看上去那么华丽又尊贵。

行完跪拜之礼,我赶紧拥住娘亲,迎着她坐到榻上,伏在她的膝旁。

“娘,女儿好想你。”

弘昫机灵地跑到我身旁,学着我的样子一样伏在娘的膝前,眉眼含笑地抬头看着她。

娘亲抚了抚我的脸,激动得泪水滚落,“看到你这样好,娘就放心了。”

我哭得泣不成声,只觉得等这一刻好久好久,好像有几辈子时间那么长。

我抱着弘昫坐到榻上,伸出手和娘亲牵住,泪眼朦胧地端详着她的眼眸,“费太医还尽心吗?我托他这些年为娘亲医治眼睛,只怕他阳奉阴违、不得力。”

娘亲抚了抚我的手背,温和笑道:“比来京之前好多了。如今还能做刺绣呢。”

我心疼地埋怨道:“娘亲眼睛刚好了些就做这些累人的活计,可别再熬坏了。岂不是平白让女儿焦心?”

萧姨娘见母亲不说话,帮腔道:“如今我们在京中都好。诰命的月例都用不完的,反比老爷在的时候过得更滋润呢。夫人也就白日里做些刺绣打发辰光,还是惦记着为小姐攒着。”

说罢,她从宝鹊手里拿出一身苏绣宫装,我一看上面波光粼粼的绣文,忍不住拿着绢子拭泪。

“女儿如今什么好料子都穿得上,不必娘亲再为女儿这样劳心劳力了。”

娘亲忽然一笑,目光中尽是温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我乘着乌篷船去买莲蓬的她。

“娘亲爱你之心,独一无二。”

弘昫轻轻地握住我的手,仰起头认真地看向我,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