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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后宅,黛玉的闺房中。

离开了这么多年,房中还是黛玉走时的模样,连家具器物的摆放也未动过,显然是林如海特意吩咐的缘故。

房内时常有人过来打扫,尤其是黛玉快回来了,张氏特地派人又上上下下的清扫了一遍,现在更是一尘不染。

黛玉在房中来回转悠着,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意。

紫鹃端着冒着热气的铜盆掀帘而入,望着在房内走动的黛玉,笑道:“姑娘几年没回来,这里可是与姑娘走时大变了样?”

黛玉轻轻的摇头:“倒是未曾,与走时一般无二。”

“看来老爷很是疼爱姑娘,特地没有动过”,紫鹃将铜盆放在床脚,开口道。

“是呀”,黛玉感慨万千。

林家的气氛其实相当的和谐,林如海与贾敏很是相爱,对她们姐弟也是无微不至,比贾家那勾心斗角的一大家子不知好到了哪里去了。

“若母亲与弟弟也在,该有多好……”,黛玉心中默默悲叹,方才的喜意也随之消散,又变成了那个自哀自怨的绛珠仙子。

感觉自己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紫鹃很是懊恼自责,急忙转移话题:“时辰也不早了,姑娘也烫烫脚早些休息吧。”

黛玉点点头,上前坐在了床上。

紫鹃帮她脱下绣花鞋与罗袜,露出两只精致白嫩的小脚,放在水盆里揉搓起来。

一边洗着,一边昂头打量着她的脸色。

见她还是那般,便又道:“姑娘方才与瓒二爷在园中讲了什么?”

一提这个,黛玉顿时顾不得哀愁,俏脸肉眼可见的染上飞霞,垂首羞赧道:“没……没什么……”

紫鹃心中暗笑,果然还是瓒二爷好使。

见有效果,紫鹃小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取笑道:“真的吗?我不信……”

“哎呀”,黛玉一摆小手,不满的道:“真的没什么,是……是关于话本的事……”

紫鹃又笑道:“那姑娘脸怎么红了?”

黛玉:“……”

第二天一大早,贾瓒起床洗漱后,连早饭也没吃,便带着人出门去了。

让来叫他去吃早饭的黛玉扑了个空,很是遗憾。

却是能理解,贾瓒在京城时都是经常不着家,在外面忙活,就更不必说来江南了,定是有着许多事要办。

在林府宅了许久的贾瓒终于是出了门,而且还不是朝着贾家去的,自然引起了不少人暗中跟随。

贾瓒也不以为意,无视了他们。

金陵作为大梁陪都,分内外双城,秦淮河自外城穿过,向北汇入长江,内城则是坐落于玄武湖与秦淮河之间,城墙基本沿着秦淮河修建。

于承东落脚的驿站在外城聚宝山下,离着名景点雨花台不远,林府则是在内城西城。

贾瓒需要穿过穿城而过,经聚宝门出内城,再走长干桥过秦淮河抵达驿站。

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站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百姓即便没看清来的是谁,却也不敢招惹,纷纷主动让路。

本以为这一路上没什么事,谁知才走到承恩寺附近,便有一人队人拦住了当街拦住了去路。

这让贾瓒很是意外。

莫说是在这金陵,便是在京城,也没几个有胆子敢拦他的路。

为首之人是一个白净的年轻人,身上穿的花花绿绿,活像个鹦鹉一般,却能瞧出面料很是不菲,显然不是一般人家。

即便是站在地上,他也是不老实,身子一抖一抖的,结合衣着,给人一种轻佻放荡的感觉。

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溜,足有数十人之多。

贾瓒身后的卫队当即开始警戒,手放到了刀把上,做好随时抽刀厮杀的准备。

那年轻人站在贾瓒面前不远处,笑呵呵的俯身一礼,道:“久闻长平侯爷大名,小的对侯爷仰慕已久,早有心邀请侯爷赴宴结交一番,却一直都没那个机会,几日刚好撞见,不知侯爷能否赏脸?”

贾瓒面无表情,也未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问道:“你姓甚名谁,在何处任职?”

这般答非所问,直让那人一愣,却也未多想,笑道:“小的姓武名怀,并非是朝廷官员。”

言罢,似乎是觉得自己未讲清楚,便又补充道:“家父南京守备。”

贾瓒依然没理会他,又问道:“你可有功名在身?”

“小的并无功名”,武怀被问的莫名其妙,带着一丝不耐烦的道:“侯爷,小的是诚心相邀,还望侯爷赏脸。”

在大街上发生这种动静,着实让百姓们好奇,纷纷上前围观,却因为害怕引火上身,离得远远的瞧着。

贾瓒目光渐冷,阴沉的道:“既无官职,也无功名,那你就是个白丁了?拦下本侯去路,是有冤屈要本侯做主?”

“也无甚冤屈”,武怀被他搞得很是窝火,话语中夹着丝怒意道:“小的只是因为仰慕侯爷,诚心相邀,侯爷为何要这般答非所问?”

贾瓒也不接话,缓缓摇头,对身边的李南问道:“以《大梁律》,无故阻拦行军,如何处置?”

李南拱手道:“按律当斩。”

直到此时,武怀才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侯爷……您……您这是要干什么……”

“那还等什么?”,贾瓒冷冷的道。

李南一言不发,策马而出,直直的冲向武怀。

后面跟着武怀的那群人,有的是武家家丁,有的是其狐朋狗友。

见李南冲了上来,被吓的肝胆俱裂,顿时作鸟兽散。

只有少数武家家丁抽出兵刃,意图反抗。

贾瓒见状,却是冷笑道:“私藏兵刃,又多了条罪名,很好。”

对左右吩咐道:“尽数格杀。”

“是”,卫队当即出动。

武怀腿都软了,呆傻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七八个武家家丁将他护在了中间。

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面对疾驰而来的骑兵迎头撞上去的。

开始时还能站着,在李南即将冲到面前时,却是条件反射的往一旁躲开了。

他们一躲,武怀自然暴露了出来。

李南手中兵刃抽出,带着巨大的惯性斩了过去。

一颗脑袋滚落在地,血柱冲天而起,好似喷泉一般。

剩下的武家家丁也没什么抵抗能力,被紧随而至的卫队就地格杀。

周边看热闹的百姓见状,也是惊恐万分。

直到有人认出了贾瓒,又不是很确定唤道:“好像是贾侯爷?”

又仔细瞧了瞧,确定在后方骑在马上的年轻人就是贾瓒,这才惊喜的吼道:“真的是贾侯爷。”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嗓子着实让周围之人冷静了下来。

再望向躺在地上的无头尸身,立时响起了震天般的欢呼。

“武怀死了!武怀死了!”

“多谢贾侯爷为金陵除一大害!”

“贾侯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