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目光如炬，审视自己的儿子，语气和缓地开口：“阿渊，别跟你妈绕弯子了。她在哪？带她进来，让你妈见见。”
竹妖溪眼神坚定：“没有就是没有。”
沈离的笑意收了些：“你说什么？”
二爷混迹江湖几十年，什么人没遇到过，可怕的威压一释放出来，满屋子的人都低下了头。
竹妖溪语气幽冷：“爸，我早就和你说过，这里没有什么仇雪衣。你没有搞清楚就告诉了妈妈，让她白高兴一场，难道还要怪我？”
“呯！”
沈离批头朝他扔过去一盏茶。
瓷碗砸在他脚前，碎裂成白色的片，滚烫的茶渍溅在他脸颊上，竹妖溪的眉眼依旧凉薄，不改愠色。
“还真是翅膀硬了，连你老子都敢骗。”沈离冷冷看他一眼，目光转向门口：“把人带进来！”
竹妖溪侧过脸，轻轻蹙起眉尖，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人穿着朴实的格子大衣，头发乱糟糟的，年纪约莫四十岁，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慌里慌张地被人带了进来。
“院长，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他。”沈离冷声吩咐。
女人抖了一下，急忙点点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华丽的钻石王冠，结结巴巴道：“大概是十三、四年前吧，有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把一个小女孩送到了福利院门口，给了我一大笔钱，说、说她是个灾星，给她重新取个名字，如果有好心人要收养她，必须拒绝。
他们走之后，我见小女孩衣服下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就是这个王冠！这些年我一直偷偷收着它，前段日子实在是没钱了，想着去黑市把它卖掉……”
仇刃白和沈离双方都和黑市那边打了招呼，她刚拿出王冠，就被人带走了。
“你给那个女孩取了什么名字？”苏鸢急忙问。
女人对这件事记忆很深，只一想，笃定地说：“苏芷。”
竹妖溪本就白皙的脸愈发苍白，恨不得掐死这个碍事的女人，“滚出去！”
女人吓得跌坐在地上，不敢再多说一句，哆哆嗦嗦爬起来，犹豫地看了沈离一眼。
沈离：“你出去吧。”
得了赦免，院长飞快地跑了出去，在门口踉跄了一下，生怕性命不保，脚崴了也不知道疼，赶紧离开了。
沈离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儿子面前，“苏芷就是仇雪衣，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竹妖溪：“她是我的。”
沈离冷了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竹妖溪：“我的！”
沈离：“她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竹妖溪静默半晌，重重跪在父亲面前，身姿坚毅，眼底一片慑人的幽光：“……我已经决定娶雪儿为妻，求爸妈成全。”
苏鸢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头晕。沈离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混账东西，给我滚外面跪着！三天三夜不准起来！”
竹妖溪站了起来，转身往外面走。
周围的手下忍不住劝道：“二爷……”
沈离：“谁多说半个字，去外面一起跪着！”
两侧的手下一言不发，却不约而同转身，齐刷刷走出去，站在白衣少年身后，俯身弯膝，一起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