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脑袋上，又被弹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空荡声。
不疼，却也够令人生气的。
“砸死她！妈妈说她是灾星！”
“不用怕，她是个瞎子！看不见的！”
稚嫩的声音听起来也就五六岁，蜜茶定定地站在街道上，眼前一片灰暗，只模糊看到七八个小小的轮廓。
他们手里拿着塑料瓶子、小石子、烂菜叶，一齐将她围住。
“砸死她！”
“妖怪！”
脑门上被尖锐的小石子砸中，顿时渗出了血。蜜茶心头一阵恼怒，这熊孩子！
她随手一抓，熊孩子们尖叫着四下退开，躲得远远地，几个大胆的孩子重新走过来，拿石头砸她。
蜜茶耳力不错，一把逮着一个离她最近的小男孩，单手把他提起来。
“哇——哇——”
男孩吓得哇哇大哭，小脸憋得涨红，两脚乱踢，其他的小伙伴尖叫着大喊：“昊昊被蓝眼妖怪抓住啦！”
一哄而散。
蜜茶隐约看到灰白的小人在死命挣扎，冷哼一声，“信不信我吃了你？”
小男孩打了一个哭嗝，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吓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忽然，一声声呐喊从前方的街道传来，从声音可以辨别出，这次是一群大人。
“打死她！打死她！”
“我家昊昊还在她手里！还我儿子！”
“她在那儿！”
一群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兵分两路，前后逼近，蜜茶一怔，隐约看到他们手里拿着长长的锄头和铲子，气势汹汹地跑过来。
小男孩一口咬在她手背上，蜜茶吃痛，猛地松开他，“你这熊孩子怎么还咬人呢！”
“昊昊！来妈妈这儿！”人群里，一个扯着嗓子哭嚎的女人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冲他张开手臂。
这如临大敌的一幕，本该严肃，蜜茶却很想笑。
如果她还能有命活着，以后碰到盲人一定会扶人家过马路。
蜜茶果断拔出水枪，瞄准了四面八方，冷声喝止：“别过来！我开枪了！”
要扑上来的村民们立时有所收敛，不敢再往前，挥舞着农具龇牙咧嘴。
“就是那个东西，把老赵家的房子都烧了！”
“那玩意儿和水枪一样，吓唬谁呢！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瞎子？”
“她害死了赵根生，大家还是小心点！”
两方僵持着，村民们谁都不敢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水枪所指的地方，一大片人后退。
这么多人围着她，迟迟不离开，蜜茶心里烦躁，本想放一发把他们吓走，按下按钮却没反应。
没……燃料了？
一口满嘴黄牙的老头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高声喊道，“她手里的东西失灵了！大家快上！”
“打死她！”
正当蜜茶以为自己会在这穷山僻壤的山沟里，被一群愚昧又单纯的村民打死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忽然挡在她面前。
“闪开！这个臭乞丐！”
“臭死了！快滚开！想被打死吗？”
少年展开手臂，两手伸得笔直，做了一个老鹰抓小鸡里老母鸡的姿势，死死护在蜜茶面前。
任凭石头和破烂瓶子漫天砸过来，砸得他头破血流满头大包，始终不曾挪动一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