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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探虚陵现代篇 > 第490章 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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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贴身

也只有在瞧见长生的那一瞬,她眼中那沉沉的夜色才像是终于有了许活泛之气。

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夜迈开赤足,长生缓步走去。

她的乌发极长,流泻而下,长发中端用红色发带束起,随着她行走的动作而在身后轻晃。身上的黑衣外头还披了件黑色轻纱外衫,天地之间融合的那片红笼盖下来,仿佛在她的黑衣之上流转一般,似有似无地染了几分微红。

水中更是一片妖冶却孤独的红,她轻踏水面之际,水波摇曳,溅起水花,远远望去好似无数猩红花瓣翻飞,环绕在她雪白的赤足旁。

天上那轮红月映照着她,那血月底下的模样几乎无可挑剔。双耳的耳饰是红色坠带,掩在乌发下,整个人如同夜色与血色的结合,寂静,却又肃杀。

她的美貌,竟是那般令人不可逼视。

长生见夜她走来,心底仿佛被一股子满溢出的思念推搡了把,步伐越发快了,几乎是跑着夜奔去。

当真奇怪,她近来分明与夜同住在一个山林之中,时常以相见,为何此时此刻她竟如此想她。两人如今这面,竟有种来得那般不易之感。

长生最终跑到了夜的面前,两人皆停下了脚步,相互对望。

见到夜的那份欣喜终究将长生心中潜藏的疑惑压了下去,长生眉眼弯了起来,夜道:“夜,下午好。”

很简单纯粹的问候。

夜的声音听上去似蒙了层幽寒,却又透着许旁人难以察觉的轻柔,应和了长生的那句问候,低声道:“小不点,下午好。”

长生笑道:“我昨日不是与你说了么,莫要再唤我小不点了,我如今早已是大人的模样,你若一直似以往那般唤我小不点,那岂是显得我甚小?我这把年纪,已是老妖怪了。”

她顶着张年轻貌美的脸,说起自个是老妖怪,竟也说得如此自然,雕琢。

夜略有犹疑:“以往唤习惯了,若要改口,我知如何唤你。”

“你和姑姑,阿瑾,阿洛她们般,直接唤我长生便好。”

夜觑着长生,未曾接话。

长生往前走了步,问她:“你愿唤我长生么,可是觉我这名字好听?”

“……好听。”夜这才道。

长生好奇道:“那你为何唤我?”

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笑盈盈地接道:“可还是因着习惯的缘故?这紧,改口也是有个循序渐的过程,慢慢来,你用立刻唤我长生的。”

夜沉默地点了点头。

长生想起自个来此的缘由,道:“阿瑾想请你去竹舍用饭,你可有空么?”

夜并未吭声,依旧只是看着她。

长生极细致地描绘起了师清漪今夜会准备的晚饭,道:“阿瑾和阿洛今日出去采买了,今晚会准备许多菜色,还有水果与点心,我久前还在水潭抓了两条活鱼,蒸着吃可香了。”

说罢,她眨巴着双眼,观察起夜的情。

夜的面色还是一贯的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长生乌黑的眼珠黑葡萄似的,滴溜转了圈,道:“阿瑾晚饭过后,还会做糖油果子。”

夜的眸子微微滑,总算有了许反应。

“你要吃糖油果子么?”长生引诱道。

“……吃。”夜轻轻颔首。

长生又道:“那你会随我去竹舍用饭么?”

夜道:“……去。”

长生眉开眼笑,心中一块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还是阿瑾有法子,晓用糖油果子。

她在来的路上,生怕夜会答应,心中难免揣了几分忐忑。

她虽然时常邀请夜去竹舍玩,但夜也并不见每回都答应,大抵只有半的几率会应下来。

她能感觉到夜待她很好,但八年下来,她也熟悉夜的性子,夜对待世人极其漠然,甚至于是无情,夜能与她们家人说话已是不易,还每年替她看诊,即便夜待她若即若离的,她已很是满足了。

长生站在血湖中四处望了望:“你现下在血湖中,可有要么?若有要,我便在外头等你,待你忙完了,我们再动身。”

“必。”夜道:“现下便可动身。”

“太好了。”长生笑了笑,下意识伸手过去,挽着夜的胳膊,随她一起往湖滩走去。

夜冷寂的眸子瞥了眼长生挽她的手,倒是并未避开,任由长生挽着她。

两人皆赤足行走在浅水中,长生面走,面将脑袋往夜那边靠过去,但并没有挨着,中间始终隔了段距离。

而长生这般倾靠,也并没有什么旁的意思,她只是想与夜比下身高而已。

“我虽每年都在长高,都长了八年了,但直还是及不上你。”长生颇有沮丧,叹了口气。

夜路上沉默语,这下见她似有难过,才开口道:“你还有两年,尚有机会。”

长生道:“两年之内,我能长得如你般高么?”

她的族人生长到二十岁时,方会定下容貌与身量,再变化,往后漫长岁月之中,始终以二十岁时的模样示人。只不过当年她出生便有缺陷,与旁的族人不同,她长到十岁时,便停滞前了,甚至即便到了十岁,瞧着也如同七八岁孩童那般稚气,智也懵懵懂懂的,难以开化。

八年前,夜成功替她易骨,治好她后,她才以继续在当年十岁的基础之上生长。虽说如今她那岁数听上去老吓人,实际上算下来,真正身量拔节长高的时间,加起来也过才十八年而已。

“晓。”夜寡淡地道。

长生琢磨片刻,有了自知之明:“你和阿洛般高,我若要长到你们那般,许是太难了,阿瑾我也及上,恐怕我只能比十四高上许罢。”

夜脚步未停,瞧了她一眼:“你现下这身量,已可以了。”

长生双眸骤亮:“那你对我的身量很满意么?”

夜脚步一顿。

长生晓她为何停下,颇有疑惑地望着她。

夜道:“为何要在意我是否满意?”

“我也晓。”长生答真诚:“但我希望你对我满意,你若满意,我便会欢喜的。”

她说到此处,又豁达地笑了笑:“但你若始终满意,其实我也没有法子,毕竟许多可强求。就比如身高,到了定年纪,便不再生长,是断不能再改变的。我还剩下两年时间,若能再往上长一长,我自会努力,但若到时定了型,你即便再满意我的身量,也只能这般。”

夜却突然问她:“满意,究竟是一种如何样的感觉?”

长生边走边答她:“似这种感觉,时有难以形容。大抵是你觉对方合称你的心意,觉对方很好罢。”

夜目视前方,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她道:“你希望我觉你很好,是么?”

长生粲然一笑:“自然是了。”

夜侧过脸去,看着长生的眸子,轻声道:“你很好。但我还是不懂满意是什么感觉。”

长生了句“很好”,早已心花灿烂,心满意足了。她晓夜是与旁人极其不同的,夜并没有多少感情流露,她并非是性子内敛,也非心如止水,而是夜的确不懂,更不在乎这。

“懂并不紧的。”长生道:“过你往后若有兴致,可以问我。”

“……好。”

两人在血红色的浅水中行了阵,来到湖滩的几块大石旁。夜在其中块浸在水中的石畔坐下,低声道:“来。”

长生听见她这声冷漠的嘱咐,晓是她在对外头的仆从下令,便未曾作声。

她先前在水中跑了段路程,虽然挽起了裙子,但溅起的水花太高,将她半边裙子都打湿了,正往下淌水。

且她刚从湖中上来,湖滩上满是细沙,湿漉漉的赤足踩上去,顿时沾满了细沙,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穿靴袜了。

过长生倒是浑在意,提了靴子站在一旁等候着夜,显是打算继续赤足走回去。

很快外头那两名仆从快步走了来,来到夜所在的石块旁,躬身道:“主人。”

夜没有吭声,只是坐在石上。

其中名仆从蹲下来,鞠起湖水为夜冲洗赤足上沾着的细沙,并为她擦拭干净,穿上靴袜。眼见可以踩踏在地面上了,夜这才站起身来,另外名仆从来到她身旁,替她褪下有湿润的轻纱衫子与外头两件衣衫,露出最里头雪白的里衣来。

夜在长生面前更衣,倒是并未有什么避讳之处,色毫无起伏。

过长生瞧见她此刻只身着里衣,身子曲线被薄薄的里衣裹着,若隐若现,面颊微有泛红,忙扭过头去,望着血红的湖面。

夜更衣完毕,走到长生面前,自上而下量着她,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赤足上。

“洗干净。”夜道:“穿上靴袜再走。”

长生见夜这么说了,点了点头,提着靴子坐在石块边上,将双足浸在湖水中清洗细沙。夜看了其中名仆从一眼,那名仆从来到长生侧,正准备弯腰替她洗,长生忙缩了下足,道:“多谢你,但必了。”

那名仆从便望了夜。

夜点了点头,那名仆从径自退开了去。

长生自个清洗完,在石块上坐着,也下来,只是在湖风中晃着那两条白嫩且湿淋淋的小腿,水珠沿着她的脚趾不断往下滴落。

“擦干。”夜在她身后道。

长生回过头去,望着夜笑道:“那我还需要会子,我没带擦拭之物,让湖风吹干它,我才能穿靴袜的。”

阿瑾与阿洛好洁,自小教导她,每个人都有自个专属的贴身之物,擦拭软巾之类的,断不可与旁人共用。

她不能与夜共用擦拭软巾,这很失礼。

夜望着她的背影,眼中似乎掠过几分茫然,她向其中名仆从招了招手,那名仆从随她走远了许,夜低声道:“她为何用我的软巾擦拭,可是嫌弃我方才擦拭过了?”

那名仆从眼中没有多少色起伏,木然地道:“主人尊贵无比,旁人怎敢嫌弃主人。靖姑娘应是不便与主人共用,毕竟这属于主人你的贴身私物,你用过了,她怎好再用,怕主人心中不喜。”

“是这般么?”夜亦是寡淡地问。

那名仆从语调平平,道:“应当是的罢。前阵子五妹寻到自个的软巾,沐浴时擅自用了九妹擦拭身子的软巾,被九妹打了顿。”

“任由湖风这般吹干,可会容易着凉?”夜道。

“容易。”

“只要贴身,她便愿意用么?”夜又道。

“下敢妄断。”

夜未曾再说什么,快步走到长生身侧,褪下自个方才换上的那件黑色外衫,裹住长生的赤足,替她擦拭起来。

长生根本没有料到,几乎是如同只小鹿般受了惊吓,双腿赶紧往石块上缩,睁大眸子望着夜。

夜面色如常,手按着她的腿,让她动,继续用自个的外衫替长生擦干小腿与足上的水渍。

“夜……你为何如此?”长生有发懵,解其意。但她有疑惑也会藏着,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夜道:“外衫并非我贴身之物,你可以用,必避讳。”

长生心中澄澈无尘,通透之极,很快就想通了夜会这般做的缘由,过她并笃定,试探地问道:“你可是觉擦拭软巾乃是你的贴身之物,怕我方便用,才用你的外衫帮我擦拭?”

夜对长生有问必答,道:“是。”

长生顿时噗嗤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