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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于落本是准备打坐修炼的,可那只发簪,忽远忽近,一直在脑海徘徊,挥之不去,即便诵了几次清心咒,依旧无甚作用。

于落索性出了帐篷,远处的篝火堆已经快要熄灭,只残留几块粗壮的树根,风吹过,闪着忽明忽暗的火星。

于落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顺手捡起地上的枯枝,拨了拨火堆,四散的火星扶摇直上,又洋洋洒洒划出优美的弧线坠落地面。

于落伸手接住那些转瞬而逝的火花,似是感受不到掌心传来的阵阵灼痛。

火花熄灭,徒留黑色的灰烬,风吹过,连那仅剩的尸骨也消失无踪。

“仙子可是冷了?”

于落僵直着背,不敢回头,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意。

等不到于落的回答,良辰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捆柴火。

他沉默着将枯枝一层一层覆盖在篝火上,累积的余温在一瞬间爆发,一缕火苗从底部升腾而起,很快就燃成熊熊烈火。

“烧的越旺,熄的越快,倒不如从开始就冷清下去。”

良辰看了于落一眼,女孩小巧精致的眉眼映在跳动的火光下,朦胧中带着一丝忧伤,她用双臂环抱住小腿,将自己蜷成小小一团,下巴伏在膝盖上,一瞬不瞬盯着火堆,似是想要描摹那变幻不定的焰火。

“仙子这句话倒像是意有所指。”

于落自嘲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帐篷中的吴羽恒看着坐在一起相顾无言的两人,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师叔公,你冷吗?我这里有未穿过的宗服。”

“以后叫我于落就好。”

“嗯。”

于落露出疲惫的笑容,青葱般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吴羽恒看到于落神思倦怠,有些担心,想要伸手扶她起来,手伸出去后又觉得很是不妥,尴尬的准备收回,于落看似自然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吴羽恒手心里,他的手触电般颤抖了一下,而后用宽大的手掌,完完全全包裹住于落的小手。

看着走远的身影,良辰的心莫名痛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从身体中流逝。

手掌温热厚实,亦如他的人一般,于落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今生的她,有师尊的疼爱,有同门的照拂,无所畏惧!那些曾伤过自己的人,有朝一日定会一一讨回来,至于那些曾爱过的人,就当是场梦,梦醒之后,了然无痕,也实在不必放在心底。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所有人早早在秘境前集合。

万人屠:“秘境开放一个月,我还是那句话,再大的机缘也要有命消受才是,希望你们都能安全回来。”

语毕,下面的人已经开始嘈杂起来,常年合作的宗门弟子忙着集合,散修和一些小的宗门则三三两两呼朋引伴。

一刻钟后,由万剑宗南宫慕带头,开始进入秘境。

秘境中灵气浓郁,没有人类的干涉,草木都长的极为繁盛,成片成片,遮天蔽日。

这次秘境的入口在南端,往常万剑宗都会选择直线行进,那样可以最快深入秘境腹地,不过这次有于落同行,开始选择路线的时候,南宫慕询问她的意见。

“于落仙子,咱们走哪边为好?”

于落正在为此事发愁,灵髓寒潭在东北乾位,离东边更近,原本她还在想应该找什么借口才能去那边,现在南宫慕问她的意见,正好解决了这个麻烦。

“师尊善占卜,临行前说东边有机缘。”

于落:有师尊不用是傻子。

南宫慕:我就是客气一下的,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但自己问了,别人也答了,总不好此时再反悔,他拱手向其余宗门弟子道:

“既如此,我万剑宗和阵宗就去东边。”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云岚宗的云巳渊,接下来轮到他选了。

往常万剑宗都走中间,云岚宗只能从左右中选一条,无论哪一条,不免都会在边缘地带遇见万剑宗的人,剑修这帮死脑子,道理是真的讲不通,干架也真的干不过,好容易这次他们走东了,不走西对不起自己的运气。

云巳渊:“我云岚宗和符宗去西边。”

众人再次把目光看向良辰,良辰在原地出神,微微皱着眉头,范霓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

“云岚宗诸位道友去哪边?”

云巳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被万剑宗的傻子们传染了吗?

“我们去西边。”

“哦,那我沧澜宗和丹宗就走中间了。”

宗门众弟子简单告别后就向着选定的方丈行进,临行前,于落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良辰,却见他微微摇了下头,看似不经意,但确确实实像是在和别人传达什么指示。

于落快速扫过一圈人,就见一个穿着沧澜宗宗服的弟子,偷偷盯着良辰,见他摇头,眸光暗了暗,一言不发融入一众弟子当中。

于落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浓眉大眼,身高体壮,看起来刚正不阿。

应当是在前世见过,今生她一直待在阵宗,跟师尊外出的那一年见得大多数是动物,非要说见过人,也就是那一群叫她小雌兽的鳟鱼一族,不过他们定居在仙山上,有阵法庇护,不会轻易出来。

思索间,于落已经跟着队伍走出老远,剑宗弟子负责在前面轮流开路,阵宗众人走的还算轻松。

“齐师兄,你们怎么能言而无信!既然不愿与我同行,为何要来邀请我。”

“罗师弟,我,我也是受人胁迫,你自己珍重吧。”

于落有些头疼的听着不远处的对话,这个罗繁,明明人看着不错,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于落快走俩步追上南宫慕。

“南宫道友,我有一位器宗的朋友,可能遇到点小麻烦,我能不能邀他同行,当然,若有什么机缘,他是不会和众位争抢的,也不会参与资源分配。”

“当然可以。”

于落道过谢,顺着刚才的声音找过去,就见罗繁被一根藤蔓绊倒在地,几次都挣脱不开,崩溃的无声用手锤着地面,清朗俊逸的脸上,落下一滴泪来。

这样窘迫无助的样子,应该不想被别人看到吧?

于落远远退开,清了清嗓子喊道:

“罗道友?是罗道友吗?我方才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在,我在这里。”

罗繁的声音带还着几分轻微的哽咽,等于落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脸上的泪已经不见,只在眼尾处残留一抹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