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栖转过头去，看向另一侧，玄幽也闻声而往，只是这一看，他就离不开眼了。
眼前的人与他竟有七八分相似，仿佛就是年少的自己，若不是那少年的眼睛是黑色的，他险些以为那就是年轻的自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张脸，玄幽好像想到了什么，沉默不言。
“忘川”她轻唤了一声，把五长老扶到一边坐好，起身走到他身边。五长老此时看着那两张相似的面庞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见到玄幽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眼熟，所以才让夜栖叫来忘川，可是真当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这哪里是有些像啊，这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受伤了”忘川看到她嘴角的血痕，目光里有些心疼，拿出一块方巾擦干净，转头看着玄幽，语气陡然转冷。
“他伤的？”
“不是”她一口否决，冲他安慰性的笑了笑，“不是他，而且我也没什么事。”
忘川有些惩罚性地弹了她脑门一下，往前走了几步，把她护在身后，对上玄幽。
“原来是你……想不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都这么大了”玄幽发出些感慨，当年他派人去接这个孩子的时候，应该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翩翩少年了。
“哼，多谢魔尊还记得我”忘川语气很冷，面无表情。
“你这性子怎么这般不讨喜，也不知道随了谁”玄幽摇了摇头，有些埋怨道。
“玄幽，放了他们，我跟你回去。”
“忘川！”
听到他说，玄幽还没来得及说话，夜栖先一步开口了，拽着他的衣服，语气里满是不认同。
“忘川，不可”跟玄幽回去，真正做个魔吗？虽然她是不在意，但是若是他真的成为魔族，世人看他的目光一定会充满厌恶，他以后怎么办，一辈子忍受别人的责骂和唾弃吗？
“忘川？这名字不好听”玄幽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些戏谑，“不过，你为什么跟我谈条件？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把你带走的，毕竟我是你亲生父亲，不是吗，忘川？”
“亲生父亲”这四个字，被玄幽重重地说了出来，每个字都像一座山压在忘川肩上，气的他肩膀都在不住的颤抖。
听到他这话，夜栖闭了闭眼，这一天……终是来了。
“不过嘛”玄幽话锋一转，“毕竟这是我们二人初次相见，身为父亲我总要送你点什么，既然你想要的只是我放他们离开，那就，如你所愿”玄幽的心思，果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听到他这句话，忘川隐隐松了一口气。
“小栖，快走吧”他推开了她拉在他衣服上的手，“带着五长老离开这里。”
“不，我们一起走”她语气中是少有的严肃。
他苦涩地笑了笑，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忧儿，你不明白吗，这就是我的命，我就是魔，迟早要回到魔族的。”
“不，你不是，你和他们不一样”她反驳，在她眼里，忘川就是忘川，是她的亲人。
“呵呵”他轻笑，眼中有光，“只要你这么想就好，其他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这世界上人这么多，大部分跟他没有关系，他们愿意说便说，他在乎的，只是那一个人的看法。
“我只是去了魔族，其他的都不会变，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他突然轻轻抱住了她，她微愣，也抱紧了他。
“忧儿，如果我能选择，我也不想当玄幽的儿子，我宁愿当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只可惜，命由天注定，半点不由他。
“好了，走吧”玄幽说道，多看了一眼忘川怀里的夜栖，皱了皱眉，他这儿子怎么回事，怎么喜欢男人？
忘川松开她，再次冲她温柔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再见，小栖，再见，忧儿。”
他的背影竟和之前她梦境中的忘川离开的样子重合，她手指微凉，满脑子都是他最后就给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