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忘川淡淡地回答，突然扭过头去，盯着玄幽的侧脸。
“你可知，我的原名叫什么？”
“哦？不叫忘川”玄幽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忘川是我去了狱界之后的名字，而我之前叫做…”忘川似乎叹了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被记忆封尘的名字，“念幽。”
一说到这个名字，他的耳边就回想起他娘一声声的呼唤，念幽，念幽…
玄幽也是一愣，忘川瞥见他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撒出来，落在他手背上，他却没有察觉。
“你不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可是她却记得很清楚，把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每一天都拿出来想一下，直到她死”忘川静静地说道，语气平静地就像在讲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
“她说她在木樨花开的时候遇见你，从此之后，她在想你的时候就去看看院子里的花，你说她是不是很傻”忘川一直盯着玄幽的侧脸，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的变化，似乎有无所谓，有惊讶，也有一股复杂，他读不懂的复杂。
“你知道，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玄幽下意识的问道。
“她要我…不要恨你。”
娘亲，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喜欢的人，这就是你惦念了一辈子的人。
“呵呵呵”玄幽低声笑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手背上被酒浸到的地方微微泛着些紫红。
“可是你还是恨我不是吗”他转过头，和忘川对视，“噬魂消，这么厉害的毒，你用在我身上，难道不是违背了她的意愿？”
“我没办法不恨你，可我也没办法亲手杀了你”忘川皱眉，眼中有些挣扎，“既然知道酒中有毒，为何还喝？”
“是啊，你确实该恨我”玄幽靠在椅子上，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
“忘川，我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在这一年里实力突飞猛进，比我看到的还要厉害不少，你还把凌风收买了，应该说现在魔界管事之人大概有一半人都投入到你的门下了”玄幽眯着眼睛，似乎有些困意。
“你都知道…那你为何…”忘川震惊地站起来，看着椅子中玄幽。
“你是我儿子，看你变得越来越优秀，我这个当老子的突然蹦出来一股欣慰的感觉，你问我为什么不揭穿你…为什么喝下这酒…”玄幽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地，他看着忘川也只是有一个轮廓。
“这一辈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像那年秋天，他从结界中逃出来，受了重伤，在木樨花下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她说她叫…穆棉…
她冲他一笑，他鬼使神差地就由着她把自己带走，没有问她的身份，也不管她会带自己去哪里。
他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她也没有问过他，现在，他也不会问忘川。
玄幽的四肢已经开始僵硬了，这噬魂消的毒性确实是大，不愧是天下第一毒。不过这噬魂消也有弊端，其味道刺鼻，寻常人一闻便能闻出，即便是放到酒中，仔细辨别也能分辨出。
只是，他还是把酒喝了。
没有为什么……
忘川，已经足够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