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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含悲立血誓 激愤惩顽凶(二)

汝卡庵不仅仅是出事了,而是经历了一场灭门惨祸。

红军撤离后第五天,多尕寨开进了一个排的国民党中央军,贴出告示,让老百姓纳税纳粮,让苏维埃政府干部和农会委员自首,悬赏揭发指认共产党员。

寨子里有个万人嫌的二流子名叫刘怀水,早些年调戏汝卡庵的小尼姑被寂然师父严厉的教训过,因此对汝卡庵的尼姑既眼馋又害怕,苏维埃政府成立后,刘怀水这种不思劳作游手好闲欺孺凌弱祸害乡里之徒自然是农会劳教批斗的对象,这样一来这狗东西连共产党、红军和农会也恨上了。

刘怀水看到中央军的告示后,知道报仇发财的机会到了,当晚就溜进中央军驻扎的院子,向中央军排长告密,把寨子里藏匿着50多个红军伤病员和寨子里农会干部的情况一股脑抖落了出来。

这个排长听后大吃一惊,50多个红军即使是伤病员也不是他手下30来号人枪能惹得起的,更何况还有十几名农会干部,排长连夜带着手下和刘怀水撤出了多尕寨,跑回了中央军主力团驻地里番县县城,向团长邱楚生报告了事情原委。

邱楚生团长出生于湖北麻城大地主之家,其父为富不仁是当地恶霸,邱楚生自小不学无术喜欢舞枪弄棒欺凌弱寡,尤其好色,十五岁就为争夺佃户妻女跟兄长动刀枪,父亲见不是事儿,把他送到保定军校学习,毕业后在北洋军任见习连长,北伐战争时见机较快,临阵反水投了北伐军,成了国军连长。

麻城暴动武装起来的农会镇压了邱楚生的父兄,将土地浮财分给了农民,这让邱楚生对共产党恨之入骨,在围剿红军镇压农会时,杀伐果决冲锋在前,深得上司赏识,屡获提拔,上位的阶梯浸透了共产党员和红军战士们的鲜血。

这次进川围剿红四方面军邱楚生所在团又一次充当了主力先锋,功劳不少但也是损伤惨重,上峰让他在里番县县城驻扎休整,并任命他为里松坝地区保安司令,让他恢复被共党赤化的里番、松潘、阿坝一带的党国政权。

邱楚生对屠杀铲除共产党一向不手软,最喜欢委员长那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共产党员”的训示,一时间里松坝地域腥风血雨,不到一个月里番县城的城门楼上挂满了几个县、乡、村、镇农会干部和共产党员的人头。

在屠杀共产党实施白色恐怖统治的同时,邱楚生也没忘了个人骄奢淫逸的生活,将县城中学的一名16岁的漂亮女学生给霸占了,威逼其家人如果不从就将其全家打成赤匪坐牢杀头,淫威之下女学生一家不得不屈从,就这样邱楚生在川西有了第七房姨太太。

邱楚生听了刘怀水的报告后,心中大喜,先奖励了刘20块大洋,让刘带路,并说明如果情况属实,抓住了红军伤员后另有重赏。刘怀水感激零涕满口应承,邱楚生亲自带领麾下直属警卫连和骑兵连,火速扑向多尕寨。

多尕寨寄养红军伤员的农会会员和汝卡庵的尼姑们在中央军刚来时还有所防范,把红军伤员背到山里藏匿起来,后来看到中央军连夜撤了,随后几天没有声响,以为太平无事了,加上天气寒冷担心伤员身体撑不住,就把红军伤员又搬回了家,却没想到惨祸即将落在他们的身上。

就在锁儿和静心上山采挖药材的时候,刘怀水带着邱楚生一行马队突袭了多尕寨,在寨子两头架起了机枪,封堵住了两个寨门,一个排的骑兵游巡警戒,刘怀水带着骑兵连长按名单逐户查抄红军伤员和农会干部,邱楚生自带领警卫连扑向镇南3里之外的汝卡庵。

这天,寂然主持虽然安排了静怡在山梁了望预警,却没料到静怡不愿浪费闲暇时间,埋头做手工,等听闻马蹄声抬头看到马队时,再想跑回庵院示警已然来不及,被疾驰的马匹撞翻在地,两名白匪下马把她捆了起来。

邱楚生指示三排把庵院团团围住,自己带着一排、二排撞开大门冲进院子,寂然和两位师妹听到声响带着几个徒弟走出正殿,看到白匪临门虽然心里暗叫糟糕,但事到临头还是心存一份侥幸,希望这些国民党的正规军能仁慈一些,放红军伤员一马。

寂然硬着头皮上前周旋:“阿弥陀佛,请问大军长官,到我庵院有何贵干,这里乃是佛门净地,更是比丘尼修习场所,还请大军将士珍重一二。”

邱楚生一看寂然身后的几个徒弟年轻貌美,色心爆发,冷笑一声:“哼哼!佛门净地是吧?我们国军进入不得,偏偏赤匪却能住下,这又如何解释啊。”

寂然知道红军伤员的事情已经暴露,也就不再掩饰:“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庵院确实是收留了一些红军伤员,不过他们都是重伤号,大多是女施主,没有行动能力,也没有携带武器,对贵军构不成任何威胁,还请长官出于人道不予追究。”

邱楚生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了,噢,这些赤匪对国军构不成威胁我就可以不追究他们的罪行了?依老子看这些伤员比那些撒丫子逃跑的赤匪罪行还大,他们身上的枪伤是怎么来的?该不是他们自残吧,这些伤员哪个身上没有国军将士的血债?饶了他们?等他们养好伤再来杀老子吗?来人呐,给我里里外外彻底搜查,不要放过一个赤匪伤兵,如有抵抗格杀勿论。三班长,带着你的人给我看好这几个被赤化的母秃驴,一班长你带人把那个和那个小秃驴押到那边厢房里去,老子要好好审问一番。”

十几个白匪兵立刻用枪逼住了寂然师徒几人,还有几个匪兵将他们长官指定的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尼姑抓住就往厢房里拖,其他几十名匪兵四散开来冲向正殿、厢房和后院。

“放开我、放开我,师父、师父,救救我啊。”两个小尼姑吓得面无人色,无助的喊叫着。

寂然师父高声喝道:“住手!你们快放开她们两个,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我是庵院的主持,是她们的师傅,她们什么事都不知道。”说着就和几位师妹、徒弟往前闯,意欲拦截匪兵抢回两个小徒弟。

“呯、呯!”邱楚生抬手就往天上开了两枪喝道:“干什么?活腻歪了吗?老子不过是想要了解一下赤匪的情况罢了,为什么找她们不找你问话?这不明摆着吗?她们岁数小心眼少容易说实话,你个老帮子都快成精了,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蹲地下,再不老实统统枪毙,三班长,你他妈的手里拿的是什么?不是擀面杖,要是再弹压不住,老子抽死你。”

众尼姑听闻对方只是问话,也就安静了下来,两个小尼姑也顺从的被带进了厢房,邱楚生吹了吹手枪口上冒出的青烟,邪邪的一笑,向厢房走去。

进了厢房,就吩咐手下把小尼姑按倒到床上,扒光她们的衣服,两个小尼姑大惊失色,拼命挣扎惨叫:“你们不要这样,住手,住手啊,畜生,你们这些畜生,要下地狱的,救命啊,师父,师叔,他们要糟蹋我们啊。”

厢房里的动静,寂然几人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一场大祸在所难免,寂然一声令下“打!”随即将扣在手心里的梅花镖掷了出去,正好打在前面一个匪兵的喉咙上,匪兵扔下枪两手捂着脖子,张嘴“呵,呵。”的说不出话来,仰头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尼姑也把随身暗器打了出去,连续倒下了几个匪兵。

不过匪兵们手里的快慢机驳壳枪早已子弹上膛,保险打开,食指勾触扳机高度警戒,一看尼姑们动了武,不等她们发出第二次暗器,就朝尼姑们扫射起来,寂然身中三弹到底把第二枚梅花镖打进了那个三班长的眼睛里,这才心有不甘的倒下,其他的尼姑们也都倒在了血泊中。

枪声响起后,一场灭绝人性的大屠杀开始了,躲在各自厢房的尼姑们但有反抗的,轻者打断胳膊腿,重者直接毙命,正殿里也传来一阵阵枪声和惨叫呼号声。

厢房东头,妇女团方贤芝副政委挺着大肚子,拿着一把小手枪,隔着窗户看着白匪军施暴,虽然怒火中烧却没昏头,她清楚手中这把只有五发子弹的狗牌撸子有效射程只有15米,自己这笨重的身子冲出去很可能没打着一个敌人先就被敌人打成马蜂窝,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在屋子里藏起来,等分娩后身体恢复了再找到大部队打回来给战友和乡亲们报仇,第二条路就是被敌人发现了,就在这三五米的屋子里跟敌人拼命,这么近的距离她有把握弹弹不落空。

看了看狭小的房间,能藏人的地方只有墙角的米缸了,好在米缸够大也还空着,方政委进了米缸,把木盖盖好,没多大会儿,房门被踢开,乱哄哄进来不知多少白匪兵,有人说:“这个屋子没有人,去别的屋看看吧。”

没等方政委松口气就听另一个匪兵说道:“看看那个大缸里有什么,没有人,弄些大米也不错啊。”

接着盖子被掀开了,方副政委毫不迟疑的站起身,抬手就打:“呯、呯、呯、呯、呯!”连续五枪打在三个白匪的身上。

由于屋子狭小,后面的白匪让前面的给挡住了,待前面的白匪倒下,枪里的子弹也打完了,方政委把手枪当成砖头向后面的白匪投去。后面的两个白匪看到方政委没了武器,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方政委一齐刺来,前面的刺刀扎在方贤芝的左胸上,剧痛让她往米缸里一蹲,第二把刺刀就扎在了她的右肩胛上了,鲜血扑扑的流淌出来,方贤芝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不久又被剧痛刺激醒了,方贤芝用尽气力也只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那个带着中校军衔的白匪军官狞笑着用穿着高筒皮靴的脚踩压她的肚子。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方贤芝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邱楚生走出屋子,警卫连长上前报告道:“团座,整个院子都彻底搜查遍了,一共有23名赤匪伤员,都在正殿里,我按老规矩没留俘虏都处理了,还有就是那个怀孩子的女赤匪了,尼姑死了6个,还有5个年轻的,弟兄们正在轮着快活呢,这些尼姑真该死,打死了咱们7个兄弟,还有仨受了重伤,加上那个赤匪婆打死的3人,我们警卫连这次折损了10个人。”

邱楚生捶着后腰,惬意的说道:“嗯,不错,折损10个人,干掉了24个赤匪,11个赤化分子,这买卖合算,回去老子给你们请功,这会子没啥事,让弟兄们好好乐乐,赤化小尼姑不是轻易能搞到的,都枪毙太可惜了,妈的,岁月不饶人啊,老子才享用两个,这身子就不做主了,要是早十年,这5个小尼姑老子能包圆。就这样吧,你让已经过瘾了的弟兄跟我一起到寨子里去,看看骑兵连那帮兔崽子收获如何,让院子外的三排也进来开开洋荤,完事之后别留活口,省的犯口舌,把这个赤匪窝给我烧了,什么他妈的佛门净地,既然愿意被赤化,也就不再是方外之地了。”

警卫连长答应一声就去安排部署,片刻功夫,召集了三十几个作恶后的白匪兵骑着战马护卫着邱楚生向寨子那边奔去。

多尕寨现在也成了人间地狱,26名伤红军伤病员和一名医生被搜了出来连同藏匿这些伤员的人家所有男子都被枪杀,稍有姿色的女子都惨遭蹂躏。

这是邱楚生给他的团定下的规矩,一个赤匪俘虏也不留,被赤化的男老百姓也是不留,强奸女赤匪和被赤化的女老百姓,不但无过而且有功,邱楚生的部下多数是招安的惯匪胡子,对老大制定的规矩很是欢迎,剿共七年,这部白匪军对红军和根据地的百姓犯下了滔天罪行,罄竹难书。

即便是中央军同僚,那些黄埔军校毕业、委员长的嫡系门生对邱楚生的变态行径也有些难以接受,私下叫他邱畜生、邱疯子。

邱楚生看到骑兵连没损失一人战果更大,连连拍着骑兵连长的肩膀大加赞许,许诺会将他的功劳上报湘鄂川剿总司令上官将军,不吝加官封赏。

接着邱楚生指挥部下挨家挨户收剿匪平安捐,每家大洋10块,店铺翻倍,拿不出钱的可以用粮食牲畜折价,实在拿不出的绑人押到里番县做苦力抵债,家里可以筹钱去县城赎人。

午饭过后,收上来七千多块银元、三大车粮食、一车猪羊家禽还绑架了17个乡民,二百多匪兵的腰包也是鼓鼓囊塞。

邱楚生兑现告示悬赏,给了告密者刘怀水500块大洋,刘怀水怕寨子里死难农会干部的亲属报复他,祈求邱楚生把他带到里番县县城安排个事儿做。

邱楚生初到巴西人生地不熟最缺本地眼线,当即任命他为保安司令部侦缉队队副,把个刘怀水美的不行,立时把还没焐热的500现大洋拿出了300块孝敬邱楚生,这让邱楚生很是满意。

下午留在汝卡庵作孽的警卫连余部全都回到了镇里,远远看着庵院升起的滚滚浓烟,邱楚生志得意满,大手一挥,白匪兵一齐上马,押着大车和人质返回了里番县县城。

当锁儿和静心来到庵院时,被眼前的惨像彻底惊呆了:

庵院正殿和部分厢房已经被烧塌,院子里躺着师父寂然、寂音寂喻两位师叔、三名师姐和四五个身穿黄军装的白匪军士兵,师父师叔师姐她们或身上或头上都有枪弹打出的血窟窿。

锁儿和静心扑到师父身边,抱起师父的身子连连哭喊着:“师父,师父,您醒醒啊,醒醒啊。”

“佛祖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锁儿突然发现师父的眼皮动了一下,忙对静心说道:“姐姐,姐姐,师父还活着,我看到师父的眼睛动了一下。”

静心听闻忙把师父揽在怀里说道:“锁儿,快把那颗百年三七拿来嚼烂,给师父敷在伤口上止血。”

锁儿答应一声,连忙放下背篓,翻找药材,这时寂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静心和锁儿喘着气低声说道:“静心…,叫…锁儿过来,我有…话说。”

锁儿忙过来拉着寂然的手说道:“师父,师父,我是锁儿,就在您身边呢,您等着,我挖着百年三七了,这就给您疗伤,您千万要坚持住啊。”

寂然拉着锁儿的手说道:“好孩子…,不要耽搁…时间了,师父…伤了命门,啥药…也治不好了,你们听我说,眼前这一切…这都是…国民党…中央军干的,领头的是…,是个团长,你们看,他们…都带着…这种徽章。”说着寂然把紧攥着的左手伸开,里面豁然是一枚青天白日帽徽,寂然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孩…子…们…,…去找红军去,去找…红军杀光带着这样…徽章的…魔鬼,为我…我们…报、报…仇。”说完头一歪咽了气,但是两眼却没有合上,直直的盯着天空,仿佛质问上苍神佛对世间的不平为何视而不见。

锁儿和静心再三哭叫无果,知道师父已经离他们而去,流着眼泪查看其他师叔师姐,可惜无一生者,俩人来到没有过火的寝室,推开中间的屋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后,难过痛苦的心胸瞬间被滔天怒火完全充斥,两名姿色姣好年轻秀气的师姐被糟蹋,人已经死透了。相邻两间寝室里都是如此,所不同的是两间屋里各有一具白匪军尸首。

最后一间寝室住着方副政委,锁儿和静心推门进去,看到地上倒着3具白匪军的尸首,而方副政委的身子上被扎了两个血洞,本来已有八个月身孕鼓鼓的肚子瘪了下去,脚边躺着一个浑身血红的婴孩,地上淌了一大滩发黑的血水。

“方姨!”“方政委!”锁儿和静心抱着方政委的身体痛不欲生。

俩人哭累了,这才起身,静心噙着泪水拿来床单把死婴给包裹起来,锁儿一边哭,一边在炕上找出方政委的衣服给她穿上。

他突然感觉给方政委穿衣服要比给那些死去的师姐们穿衣服容易很多,那些师姐的手臂非常僵硬阴凉,而方政委的胳膊却比较灵活还有些温暖,锁儿心里一动,忙把耳朵贴在方政委的胸口上,隐约感觉出方政委的心脏还有微弱的跳动,连忙喊道:“姐,姐,快过来,方政委还有心跳呢。”

静心一听,不敢怠慢,连忙也俯身倾听方政委的心跳,确定后连忙让锁儿去拿百年三七,自己则把被单撕开给方政委包扎伤口。

方政委上身的两个伤口都是刺刀伤,一个在肩胛,一个在左胸,肩胛的伤口并不致命,流血也不多,左胸的伤口最为凶险,与心脏相差毫厘之间,万幸没伤到心脏,肚子上则全是淤青和血红的脚印。

方政委受到如此蹂躏摧残还能顽强活着,生命力真的够顽强,这也跟她是孕妇有很大关系,一般来说孕妇的求生欲望要高于普通常人,如果是一般人受到如此创伤,断无生还的可能。

锁儿很快就把药篓提了进来,静心找出针线,把方政委的伤口缝合好,两人一起嚼碎三七叶子,糊住流血的伤口,三七原本就是止血良药,也有消炎杀菌的效能,百年三七效力更是非凡,糊在伤口上很快血就止住了,两人把方政委包扎好后,把她挪到干净一些的炕上躺好,失血过多的人容易冷,静心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俩人又出屋到上还有余火的正殿查看红军的伤员,正殿已经烧塌,里面的尸首并没成为灰烬,一个个都被烧成了焦炭,挨个数了数,不多不少就是二十三具焦尸,跟锁儿最亲的刘连长和秦党代表都在其中,这让锁儿已经淌血的心又添了新创口,痛不欲生,哭的几欲晕倒。

还是静心强制压下悲愤心情好言劝慰,这才让锁儿止住悲声,流着眼泪把一具具烧焦的尸骨抱出坍塌的正殿,锁儿让姐姐去照顾生命垂危的方政委,自己则找了一张铁锹到后院挖坑准备收敛埋葬遇难的师父、师叔、师姐、未足月的婴孩和红军伤员们。

静心回到方政委的房间,先把三具白军尸体拖出房间,又把刚采回来的上好当归一起放进锅里,一面用慢火炖煮补汤,一面给方政委擦拭身体。

当锁儿回屋告诉说已经挖好了三个大坑时,静心已经炖好了当归汤,还下了一锅面条,这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静心把炖好的当归汤盛到碗里,用嘴吹温,锁儿把方政委搬起来靠着自己,静心用汤勺将汤一点儿一点儿的喂进方政委的嘴里,方政委的求生欲望真是够非常强烈,昏迷中竟将满满一大碗滋补药汤全部喝进肚里,脉搏跳的比早先有力了一些。

静心盛了一碗面让锁儿吃饭,锁儿摇摇头捂着胸口含着泪说道:“姐,我这儿难受,太难受了,光想吐,啥都不想吃。”

静心眼泪婆娑的说:“好弟弟,不管怎样也要吃点儿东西啊,一会儿我们还要安葬师父她们呢,不吃东西怎么会有力气啊,现在我们啥都不去想,尽量多吃些饭,攒下力气还要为师父师叔师姐妹为刘连长秦代表方政委她们报仇呢。”

锁儿听后眼泪立时收住了,瞳孔迸射出冷厉精芒,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紧握拳头,走出屋门,单膝跪倒在地,面向星月,一字一句的喊道:“苍天在上,佛祖菩萨见证,血债必须血来偿,我杨毅今日立血誓,与国民党势不两立,誓死追杀国民党白狗子,报仇雪恨,万死不悔,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说完拔出腰间小刀割破手指,将血珠挥洒向空中,如此三次,诡异的是血珠弹出后立即化成血雾消失了。

静心也出了屋子,跪在锁儿身边,用小刀割破手指,把血珠弹向空中立誓道:“各位佛祖菩萨见证,弟子静心立血誓,毕生跟随杨毅师弟,不离不弃,追杀仇敌,报仇雪恨,万死不悔,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血珠也消散在空间。

立誓完毕姐俩把血手握在了一起,静心望着小师弟说道:“小毅,以后我就只叫你大号,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男子汉成大器者要有博大胸怀,拿得起放得下,愁苦悲哀隐于心,不为物喜不为己悲,风雷电闪击不倒,泰山压顶不弯腰。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杨毅坚定的说道:“姐,你放心吧,我会按你的要求去做的,做个真正的男子汉,有姐姐帮着我,我更有信心报仇雪恨了,走,我们吃饭去。”

两人进了厨房,杨毅接过静心递过来的面碗,用衣袖把脸上的泪渍擦干,大口的吃着,眼里再没有泪水,这一刻静心看到锁儿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稚气和童真,阴沉下带着坚强和稳重,心中苦叹:弟弟长大了。

吃罢饭,姐俩把卧室里的被单褥单毯子都拿了出来,用于包裹死难师门尼姑和红军伤兵的尸首,然后摘下一块门板,把她们一一抬到后院。

师父和两位师叔被放进了中间的墓坑中,八名师姐被放在左面墓坑中,23名被烧焦的红军尸骨放进了右面墓坑中,俩人合力把土回填,竖起坟包。

杨毅把门板劈开,做为墓碑埋在坟前,静心举着火把,杨毅从前院找到盆子,收集起尚未干透的血液,在墓碑上注明师父师叔和师姐们的名帏。

红军伤兵的名字杨毅记不全,只是写了“红军刘玉萍连长、秦明花党代表等二十三名红军合墓”两行字,在墓碑后面,杨毅将国民党白匪军的罪行记述下来,并写下后人誓死复仇的决心。

办完这些事,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庵院不是存身之地,杨毅和静心用门板把方政委抬到后山脚下的茅屋里,安置她躺好后,杨毅和静心又返回庵院,把师父藏在地窖里的粮食、钱帛和各个房间里能用的被褥物件取了一些。

杨毅特别把师父专用的梅花镖兜了一布袋,他年幼时贪玩,对师父的梅花镖尤其喜爱,师父虽然管教严厉,但是在他完成规定的功课后也愿意把梅花镖的使用技巧指点他一二,久而久之,杨毅也把梅花镖的用法掌握了七七八八。

杨毅之所以喜欢师父用的梅花镖,是因为师父的梅花镖跟普通梅花镖不一样,师父的这种梅花镖可以正手投掷也可以反手投掷,以杨毅目前的臂力腕力,正手投掷梅花镖飞出15丈还有不小的杀伤力,比他的主暗器飞镖打得还要远。

但杨毅喜欢的却不是这一点,让杨毅最中意的是反手投掷梅花镖,以这种方式掷出的梅花镖杀伤距离并不远还不到8丈,但是飞出去的梅花镖如果不是嵌入目标体内,只是对目标擦伤的话,掷出的镖大部分还能飞回来,只要眼疾手快接住梅花镖就能反复使用,别看目标只是擦伤,师父的梅花镖可都是带毒的,要是没有解药,只要见血,中镖者决然活不过俩时辰。

这可比三棱飞镖强了不少,三棱飞镖也叫飞锥,一般情况打在目标身上都会钻进目标体内,要想再次使用就只能挖尸体了,战场上瞬息万变,哪有给你挖暗器的时间,所以三棱镖几乎就成了一次性消耗品。

杨毅现在不但会反手掷梅花镖,接镖也能做到十拿九稳。这手功夫可是将庵院里所有的师姐也包括静心都比了下去,没少受到两位师叔的表扬。

姐弟两人看看把能用的东西拿的七七八八,这才离开庵院,至于院子里白匪的尸体,白匪军不掩埋他们自己的人,杨毅更不愿意费那个力气,把他们一个个拉出院门外,山里的狼和野狗都不少,自然会处理这些死尸的。

回到茅屋后已经天光大亮,静心给方政委再次把脉,感觉她的脉搏已经有力平稳了很多,知道方政委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让自己和杨毅把她生生的拉了回来。虽然她还在昏迷之中,醒来也就是在这一两天了。

下一步怎么办?如果没有方政委,姐俩立时就可以出发报仇雪恨,但是方政委伤势太重,决不能没人照顾,杨毅这八年师父只传授了他武功和经文,精妙的医术却一点儿也没传给他,寂然师父的意思是贪多嚼不烂,学医会耗去他的大部分时间,那样的话学武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事实也是这样,别看杨毅才十三岁,专心练武八年,暗器和轻功已经不弱于练武学医十八年的静心了,三丈之地他能接住师姐投掷出的任何暗器,而他发出暗器师姐们十有八九都会中镖。

现在只能是静心留在家里看护方政委,要复仇的话就得杨毅自己单干,静心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弟弟一人去冒险的,一个劲的劝慰他,给他灌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哲理。

杨毅从小就最听静心的话,虽然心里急得冒火,还是按捺住焦躁的心绪,一面刻苦勤练武功,一面攀登悬崖峭壁给方政委采挖珍贵的滋补药材,顺手再打些山鸡野兔,给方政委补身子。

方贤芝是惨案后的第三天苏醒过来的,庵院惨剧历历在目,摸着瘪平的肚子她心如刀绞,想起死难的战友她咬碎玉牙,听闻十一名尼姑惨遭虐杀她愧疚万分,看着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姐弟俩她由衷感激,郑重答应姐弟俩接受他们参加红军,一旦自己身体恢复就带着他俩去找红军主力,杀回川西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