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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善意揖顽军 自卫驱贼寇(三)

“这些金条给村里当办公经费吧,我们儿童团都没了,拿着这些钱也没用。”

杨毅话音刚落,杨老栓就把肖大牛手上的金条给抢了过去:“小毅说的在理,村公所真是太缺钱了,上次鬼子烧的几家房子没钱买好材料,都是凑活棚上的,眼看一天比一天冷了,得赶紧把那几家房子修好,要不冻坏孩子老人可不是事儿,这些钱正好派上大用途。”说着把金条递给会计贾维鸣。

肖大牛可怜巴巴的说:“大叔,您老好歹给俺们民兵和青妇队留根金条啊,大家伙见天晚上的站岗放哨巡逻,半夜下来身上冻成冰棍,巡逻的还好些,站岗的暗哨不敢动地方,都冻出毛病了,给我们点儿钱买几件羊皮袍子,半夜再熬点儿热汤暖暖身子呗。”

老栓听了老大不情愿的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可是越来越娇气了,站个岗放个哨穿着棉袄棉裤还嫌冷,当年闹饥荒,我们三九天在小清河钻冰窟窿抓鱼挖藕也没怎么着,你也别拿金条了,拿去大手大脚指不定就花完了,不就是买几件皮袍子吗,买去吧,花多少钱到维鸣那里支领,条子我得画押,咱们得按规矩办,站岗巡逻的夜宵每天不能超过5个铜子儿,人少你们就喝稠些,人多你就给他们多加瓢水,反正不能超支,听见没?”

“听见了,我看您别叫老栓叔了,改叫老抠叔得了,都快赶上贾兴旺了,哎呀,疼死了,婶子你看大叔手多重,这都起包了。”肖大牛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得便宜卖乖调侃杨老栓,不妨就被老栓敲了一个烟袋锅,捂着脑袋告状。

“可不是咋的,你个老东西,手可真黑,来,大牛,婶子给你揉揉,以后少招惹你大叔,甭搭理他。”朴英顺笑着哄着大牛。

肖剑锋、孙玉明、韩泉、肖大牛和几个村干部都在杨家的客厅里,商议下一步打算,看到肖大牛弄怪挨敲,朴英顺和稀泥,大家都笑了起来。

笑声落下,贾舒文有些担心道:“剑锋大叔,小毅,玉明,这次姓钱的吃了亏,肯定对我们怀恨在心,我担心他们会对咱们村不利啊。”

大家立时心情沉重起来,肖剑锋道:“要光是昨晚这件事,估计姓钱的不会铤而走险和民主政府公然作对,毕竟这次钱必进只花了不到一万块钱,他可是从咱们区得了一万八千多块钱呢,钱必进只是个团长,没有上峰的命令,估计他不敢擅自跟共产党八路军翻脸开战,不过如果石友三要对共产党下手,钱必进肯定会对我们进行疯狂报复。”

杨老栓疑惑的说:“石友三会跟共产党作对吗?不大可能吧?国民政府远在天边,帮不了他,他不依靠共产党抗日民主政府连饭都没得吃。”

孙玉明对这些军阀有些了解:“石友三的品性决定了他不可能跟共产党长期合作,这个人毫无信义而且目光短浅,一切都要看利益而且是眼前利益,总是要选择对他当前最有利的一方投靠,这个人最早是冯玉祥提拔起来的,可冯玉祥在跟阎锡山打仗时落了下风,石友三就投降了阎锡山,等冯玉祥势力强盛后又归顺了冯玉祥,随后冯玉祥跟蒋介石开战,他又投降了蒋介石,蒋介石要调他的部队打力量强大的唐生智,他转而就投降了唐生智,唐生智被蒋介石打败,石友三怕蒋介石找他算账就又投靠了阎锡山,阎锡山和冯玉祥联合反蒋,石友三又归顺了冯玉祥,张学良拥蒋反冯势力强盛,石友三马上倒戈投靠了张学良,汪精卫许了他好处,他反过来就攻击新主子,投靠了韩复渠,七七事变后,在全国抗日形势的逼迫下,又归顺蒋介石抗日,现在蒋介石把他扔在华北,日本人要消灭他,他就来投靠共产党寻求庇护,可他的部队都是老爷兵,绝对吃不了八路军的这份苦,没有丰厚的军饷石友三的部队别说打仗,连聚在一起都难,国民政府不管他,共产党抗日民主政府没钱给他,他要维持部队会怎么办,肯定要效法在山东时的做法,武力收缴盘剥当地百姓,我们当然不会如他所愿,会奋起自卫,如果这时候日本人联络他许他钱财地盘和官职,十成十会把这家伙拉过去。到时候这帮国民党杂牌军就会成为日本鬼子最积极地帮凶,成为我们的敌人。”

屋子里一下寂静下来,大家心里都非常沉重。

这时翠屏村东面的辛庄镇,一个大户人家的祠堂里,六十九军新编第六师师长石友信正面目阴沉的听属下诉苦,离开了鲁西,虽然摆脱了被日军包围消灭的危险,可是进入冀南来到共产党的地盘,也没有了在鲁西的自由,抗日民主政府只提供口粮不提供军饷,这对国军简直是在开玩笑,没军饷别说士兵不干就是军官也不会买账,当兵吃粮升官发财,这是天经地义,谁都要养家,没钱谁会卖命?在鲁西一年多时间,政府不给军饷,部队自筹倒也能维持,可冀南是八路军的地盘,老百姓都被共产党组织起来了,每个村镇都有民兵,靠武力威逼洗掠老百姓的办法行不通,光靠以前的家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已经装进自家口袋里的钱再掏出来供养部队,这可不是脑袋傻了吗?也不知道大哥跟日本人联系的怎样了?要是日本人能出枪出粮出军饷就好了,想到这里,石友信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属下的诉苦:“好了,下面的情况我和军座都清楚得很,不用你们反复说车轱辘话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摆脱了被日本人消灭的危险,民主政府还能给我们提供粮食,不至于让大家饿肚子,至于军饷,军座正在尽力筹措,大家要相信军座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要看紧自己的部队,要稳定军心,另外也要尽力约束下面,不要跟当地政府和民兵发生冲突,现在我们是虎落平阳,该夹尾巴的时候那就把尾巴夹紧了,日军近在咫尺,我们要是再跟八路军闹翻了,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大家再委屈一下,坚持一下,你们要相信我,相信军座,最多年后军饷的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集安县日军独立混成第41旅团司令部,旅团长管野千重少将心事重重的看着墙上“武运长久”的字幅,心思却游离脑外,他的旅团接防集安县已经三个多月,表面上防守集安的是一个旅团可实际兵力并不比青木元仁的联队强多少,手下的兵力还是从武汉战区撤下来的那些残兵,武汉会战早已结束,可方面军司令部就是不给他的旅团补充战损兵员,现在部队缺员大半,连固守县城维护邯集、集涉两条公路安全都难,更别说清剿辖区乡村的抗日武装了。而鹫津师团长无视下面的窘况,每十天就让各部将肃正作战成果上报一次,没有成绩就通报训斥,让人羞愤至极。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新上任的方面军司令官杉山元大将把主力部队都调到山东、山西、河南去围剿国民党的部队,把支那国军六十九军从山东撵过来了,光集安县境内就有一个师的支那正规军,现在集安县城极度危险,如果这个新编第六师联合八路军的独立团和县大队攻打集安县城,他这不足一个联队的兵力根本无法守住集安县城,即使支那军队不攻打集安县城,掐断辖区的两条公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驻守长治地区的日军师团失去了主要供给线就会不战自败,到时候,他管野千重就是下一个青木元仁。这种危机已经跟鹫津师团长打了三次电报,可是师团长就是不回应解决,一再让他坚持,再坚持。能坚持多久呢?管野千重忧心如焚。

“报告将军,特务队队长贾进国求见,说是有重大事情向将军汇报。”政务参谋河边浩中尉进来打断了管野千重的忧思。

“巴嘎!没看到我在思考问题吗,特务队有事去找秋田广义,快快撵走,我不见任何人!”管野少将烦躁的摆手恼怒道。

“哈伊!可是贾进国说他掌握了关于支那国军六十九军的重大军情。”河边中尉深悉将军在忧虑什么,没有立时退出,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

管野果然重视起来:“哦,有关支那国军六十九军的情报,那好吧,让他进来,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发现。”

贾进国是个老牌特务,在卢沟桥“七七”事变之前就跟着土肥原从事间谍情报事务,失去了土肥原的照护后深受同僚仇家打压,日子难捱,费尽心机脱离了仇家的势力范围,来到集安独掌特务队,他决心要抓住机会得到新主子的重视,只要得到日本高官的青睐,就再不用担心顺德那些仇家同僚的欺辱,说不定还会有东山再起报复仇家的机会。

贾进国是个聪明人,现在他的顶头上司是宪兵队长秋田广义中佐,他知道秋田中佐上面没靠山下面没兵权只是表面横,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没啥作用,远不如让管野将军赏识重要,如何能让管野将军重视自己呢,自然是要出大成绩给将军排忧解难了。所以贾进国进入特务队后,利用李聘三转给他的那批贾进忠、贾进才的心腹官兵做骨干,经过一番打压整顿,将特务队牢牢地掌控在手,对顶头上司秋田中佐采取投其所好美女加金钱的策略,让秋田对他无比信任。

特务队的职责是侦察破获集安县区域内的反日势力,以前赵四星统管特务队时,将特务队当成敛财的工具,集安县的商家、财主都是敲诈勒索的对象,弄得天怒人怨,名声极坏。

贾进国有不少赚钱的生意,不在乎那点儿保护费,掌控了特务队后,保护费减少了很多,他不允许下面栽赃陷害胡来,很快收获了不少赞喝声,尤其是治安军警备旅的军官对贾进国很友好,当然仅仅靠下面的赞誉是远远不够的,贾进国知道他的特务队还要干出成绩,出大成绩,才能入管野将军的法眼,通过和秋田中佐的交流,他得知将军最近因为皇军兵力单薄,支那国军兵临城下寝食难安,贾进国就把老家这帮子弟兵都分派了出去,让他们到六十九军的各个驻地打探消息,以便及时获取信息,为将军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功夫不负有心人,派出去的弟兄开始陆续的传来信息,他运用以前学到的特务专业知识将这些信息归拢分析后,整理出一条重要情报,感觉时机成熟,立刻来到旅团司令部面见管野千重。

既然答应接见贾进国,管野少将就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派,让贾进国坐在办公桌对面,说了几句客套赞誉的话,然后问贾进国有什么事情。

贾进国一见将军如此平易近人,心里暗自高兴,自觉得前程有望,也就倾尽所能将分析的情报讲述透彻:“将军阁下,为了防范国民党六十九军,最近我派出去了二十几个得力部下,乔装打扮混进了六十九军的师、团驻地,这两天获得了很多消息,通过这些消息,我分析出了一个对我们很有利的结论,就是国民党六十九军官兵与当地的共产党政权矛盾重重,很可能演变成激烈的武装冲突。”

“纳尼?贾桑,你的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管野千重不淡定了,呼得一下站了起来探出身子,一把抓住贾进国的手臂,急火火的问道。他日忧夜虑的就是怕国民党六十九军和八路军联手攻打集安县城,现在贾进国突然说六十九军跟八路军要闹掰了,这可是天大的利好消息。

贾进国心中也是狂喜,知道自己是押对了宝:“将军阁下,卑职的消息绝对可靠,而且经得起分析推演,六十九军现在身处我大日本皇军的占领区,得不到国民政府的粮饷弹药补充,完全要靠自行解决,在山东他们独霸一方,武力压榨地方百姓,就能解决粮饷供给问题,另外国民党士兵纪律松懈、骚扰欺压地方百姓也是常事,在山东没人敢管他们。现在,六十九军被皇军主力师团给赶到冀南来了,冀南不是山东,这里的城市在皇军的控制下,乡村在共产党的控制下,每个村都有土八路民兵,每个区都有八路军地方部队,八路军本身没有军饷,纪律也很严苛,他们接受了六十九军的驻扎要求,但要六十九军遵从共产党的纪律政策,不发军饷只供军粮,不许骚扰地方百姓,不许私自收缴捐税,六十九军的官兵怎么能接受得了这种要求,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六十九军的9个团属驻地都发生了士兵与当地百姓民兵的冲突,有的大有的小,其中离我们县城比较近的古月区,六十九军新编第六师二团的团长还被驻地民兵扣押缴械了,虽然最后都得到了解决,冲突双方在政府部门的协调下达到了一定谅解,但是六十九军官兵上下的怨气越来越大,而当地的老百姓对六十九军的敌意也是日盛一日。”

管野千重喜出望外,两眼贼亮,急切的问:“贾桑,这真是个好消息,以你的分析六十九军跟共产党土八路能打起来吗?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彻底闹翻,打个你死我活?”

贾进国有些得意的笑道:“我的手下侧面问过六十九军的军官,为什么堂堂国军要屈服土八路,他们的手上有枪有炮,难道还怕土八路那几杆破枪吗?将军,您猜六十九军的军官怎么说?”

管野很配合的捧哏:“是啊,他们怎么说?”

贾进国一拍大腿说道:“嗨,他们说不是怕土八路,而是怕咱们大日本皇军,他们怕跟共产党打起来后,皇军在他们背后突然袭击,如果不是顾忌皇军,他们六十九军早就灭掉那些土八路了。”

“纳尼?六十九军怕我们攻击?!这!哈!哈!哈……!”管野千重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止不住的狂笑。这事闹的,这一个月来自己吃不下睡不宁,就怕六十九军伙同八路军攻击县城,感情人家更怕自家攻击他们呢,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管野千重开心的站起来,拍着贾进国的肩膀赞道:“贾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好,是皇军大大的朋友,是我大大的朋友,这个情报很好很重要,你今后要多多收集这方面的情报,我的金票大大的给,以后有了情报直接向我汇报,我会重用你的。”说着打开铁皮柜子,拿出一大沓军票,放在贾进国手中。

贾进国也不矫情,接过军票深深的一鞠躬说道:“感谢将军的体恤抬爱,将军阁下,卑职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桑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说错了的没关系,有用的建议我不但采纳还要重重奖励的干活。”管野千重真是从心里喜欢眼前这条走狗,拉着贾进国的手在沙发上坐下了。

贾进国心中幸福感爆满,决心倾力报答将军的知遇之恩:“将军阁下,现在的冀南很有些中国古代三国的形式,皇军、八路和六十九军三股力量角力,皇军相当曹魏,八路军相当蜀汉,而六十九军相当东吴,虽然皇军力量占优,但是要想一举同时消灭八路军和六十九军,还是有些力所不及,但是如果六十九军和八路军反目对立,我们拉拢他们任何一方都会轻松地消灭另一方,八路军是铁心要与皇军敌对的,我们没可能拉拢他们,但是拉拢六十九军的可能行却极大。卑职了解到六十九军军长石友三将军,这是个反复无常没有信义的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曾经九次反叛,差不多不到两年就换一个主人,是个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连亲妈都会出卖的人,现在六十九军孤军在外,缺钱少粮军心不稳,共产党不能满足他的欲念,我们只要对他采取武力威压和利益诱惑的办法,就会把石友三拉到皇军这边,双方合作一举清除集安的土八路和抗日武装,完成方面军司令下达的肃正作战的任务,立下不朽功勋。”

贾进国真是搔到了管野千重的痒处,管野兴奋地围着办公桌转了起圈来,不过越转越慢,最后停在沙发跟前,拍着贾进国的肩膀说道:“贾桑,你的计策非常好,但是我们现在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处。首先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足,你也知道我的旅团现在实际兵力不足一个联队,仅靠这点兵力不足以威压六十九军,甚至还存在着将六十九军推向八路军一边的可能,即使我们出钱出粮出枪把他们养肥拉到我们一边,铲除了共产党,也不能保证石友三不再次背叛皇军,毕竟背叛是石友三的天性,那时养壮了的六十九军会更难对付。我们应该有更好的办法,三国里,曹操平定河北袁氏兄弟时,威逼过急袁氏兄弟就联合抗曹,缓而图之袁氏兄弟就放心内讧,直到两败俱伤,曹操最终轻取河北。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石友三将军确信我们不会对他进攻,反而会保护他的身后,让他可以放心跟八路军搏斗,争夺冀南,我们只管坐山观虎斗,不用花多大力气就能等到他和八路军都打疲打残,直等到我的旅团补充到齐装满员,就可以一举剿除六十九军和八路军这两大祸患,从而保证集安乃至冀南地区的长治久安。”

贾进国服了,心悦诚服管野是个中国通、三国通,竟然能灵活运用三国的经典战役,不得不说管野的计策要比自己出的计策要高明许多,因为现在六十九军和地方土八路已经视同干柴烈火,有些火星就能引着,而日本人只要在一旁扇扇风就可以让火苗烧成通天烈焰,没必要再花大价钱买助燃的火油,贾进国由衷感叹:“高,实在是高,将军足智多谋,活用三国,卑职望尘莫及,卑职下一步该如何去做,请将军示下,本职肝脑涂地也要全力完成。”

这个马屁实在把管野千重拍的够舒服,他满意的说道:“贾桑的计策也是很好的,希望以后还要多多为我出谋划策,下一步,贾桑要尽可能跟六十九军的高层军官联系,如果能直接联系上石友三将军最好,把我们大日本皇军对他们的善意转达过去,告诉他我们绝不会主动攻击他们六十九军,甚至愿意跟他们六十九军达成相互支援共同防御共产党八路军的协议,皇军允许他们六十九军将集安县各个乡镇作为统辖区征收捐税,维持军资,如果缺少弹药粮秣物资,皇军可以以最优惠的价格满足六十九军的需求,另外,你们特务队不但要与六十军军师级高层保持联系,还要跟团营一级的中层军官密切联系,即便石友三靠不住,若能拉过来几个团几个营,你们的功劳也是大大的,以后有关六十九军的的事情你直接跟我汇报,秋田中佐那里我会跟他打招呼的。”

“哈伊,卑职必定会按照将军的指示,尽最大能力把国民党六十九军的部队拉过来。”贾进才心里踏实了,能够得到管野将军的重视,只要干出成绩,自己的前途必定是一片光明,到时候就会好好收拾顺德那帮混蛋。

管野千重的阴谋很快有了效果,石友三在得知日军不会主动攻击六十九军的消息后,彻底放了心。他的部队来冀南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他过的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共产党冀南军区是接纳了六十九军,可是却把六十九军三个师9个团放到了日军占领区的边沿,时刻面临着日军的威胁,为了让部队受到攻击时能够得到八路军的支援或退到共产党根据地的腹地,他石友三一直在夹着尾巴做人,近几个月来下面部队跟驻地的老百姓和民主政府发生了很多次冲突,甚至发生过老百姓民兵围攻团部的事情,都让他给压住了,当地老百姓和民主政府不给驻军提供军饷,不许部队摊派收取捐税,下面的官兵三个月不见军饷,闹得厉害,再拖下去恐怕就会闹兵变,他只好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应急,一个月40多万的军饷,他自己这些年积攒的那几个钱,又能应付几个月呢?

石友三跟重庆方面拍了无数求助电报,都被统帅部和战区司令长官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没办法他直接跟蒋某人打电报央求拨付军饷,得到的却是蒋某人的训斥电,骂他不该顺从共产党,指出中国之领土都是国民政府的领土,中国之国民都是国民政府之国民,国军有保卫国土保护百姓之责任,百姓应有缴税纳捐供养国军之义务,六十九军驻守冀南不但应该就地解决军饷,还应该把收缴的捐税上缴国库支援国府抗日,现在受制于共产党八路军往好里说是无能力无魄力,往大里说就有亲共投共嫌疑,让他好自为之。

石友三看了委员长的电报后惊怒焦急,他知道三番两次的背叛老蒋,老蒋早看他不顺眼了,中央军退过黄河长江,把他的六十九军扔在山东,未必没有老蒋借日本人的刀铲除异己的祸心,现在老蒋已经把话挑明了,军饷一分没有,若是他再跟共产党继续和平共处,就要他的好看。石友三万分憋屈冤枉,他再有一分办法也不愿意跑到共产党的地盘乞食啊,在六十九军推广八路军的那套,用不了一个月部队就得散伙,别的不说,共产党实行一夫一妻制,六十九军营团以上的军官哪个没有偏室小妾?八路军战士一个月只有两角钱的油盐理发费,六十九军的士兵一个月最低也得两三块大洋才能拢住不开小差,在鲁西就地筹饷还能维持,可到了冀南没有了进账,部队军心涣散,但是前有日本军队虎视眈眈,他真心不敢再与共产党八路军翻脸,只好暂且蛰伏等待时机,现在机会来了,日本人承诺绝不会主动攻击六十九军,如果八路军攻击六十九军,日本人还能施以援手,不知道日本人的这个承诺有几分可信度,但可以试一试日本人的脉搏。

石友三当即找借口支开了八路军的常驻代表,把属下的师长和直属团长找来暗授机宜。春节刚过,一场针对冀南各个乡镇民主政府的摩擦逆流开始在六十九军属下的各支部队中展开了。

进入了戊寅年,杨毅终于16周岁了,刚过春节,杨毅就把入党申请书交给了区委书记贾舒文,贾舒文非常高兴,杨毅这几年的表现她非常清楚,打击土匪、保护公粮、抗击日寇、支援民主政府所做的成绩历历在目,而且入党的心情迫切,早就够格加入共产党了,只是不够年龄,杨毅是农历二月除二这天的生日,贾舒文答应杨毅,再过一个月,他生日这天就解决他的组织问题,她亲自做他的入党介绍人,杨毅就每天数着手指头,盼着生日早早到来。

元宵节这天,杨老栓在村公所准备劳军的礼品,贾舒文两口子去区公所上班,杨毅则跟母亲姐妹一家人在磨黏黍子面准备摇元宵,村子里突然响起几声枪响,杨毅一愣,立即让小兰柳杏儿帮助母亲照顾孩子们收拾东西,让林颖收拾电台文件,准备下地道隐蔽,他带着杨静、雨燕抄起步枪手枪出了院子,向枪响的方向奔去,迎面看到特长班的肖雄领着十几个学兵跑来急匆匆地说:“团长,国军把包围了村公所,大牛哥被打伤了,您家杨大叔和村干部们都被抓起来了,那些国民党兵用杨大叔大牛哥他们做人质要挟民兵和青妇队员们,民兵青妇队员们没办法只好把枪交了出去,团长你快想办法救救杨大叔大牛哥他们吧。”

这时附近的村庄也隐约响起了枪声,以北面古月镇方向枪声最为密集,杨毅大惊之下脑子急转,国民党兵这次来者不善,看来钱必进要采取报复行动了,而且动作绝对小不了,各村的民兵青妇队员和区中队看来都指望不上了,立刻对杨静道:“静姐,你快回家让林颖立即发报通知鸡鸣山游击队火速前来支援我们,然后去找肖五爷跟村公所的国军长官交涉,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条件就是保证村里每个人的安全,先稳住他们,等游击队援兵来了我们再收拾那帮杂碎。”杨静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家里跑去。

杨毅又跟肖雄说:“我估计区公所和区中队也被国民党兵包围了,你快去通知村里的儿童团员、民兵和青妇队员,全副武装翻过村西墙,到烈士陵园集合,国民党的兵都派出来了,估计他们的团部防卫不会太严,我们去偷袭他们的团部,抓住钱必进换回我们的人。”肖雄答应一声也转身跑了。

杨毅带着学兵们向村西跑去,边跑边召集看到的儿童团员、民兵和青妇队员,到了村西围墙根下,身边已经聚集了四十几人,包括接替大兰青妇队长职务的贾凤琴,有27个人带了枪支弹药,杨毅跟大家简单的说了下情况的危急性,并把任务跟大家说了。杨毅现在在翠屏村的威望比他爸爸杨老栓还要高,贾凤琴和赶来的人都表示坚决服从杨毅的安排。杨毅也不矫情,带着大家翻越围墙出了村子,快速向土山方向奔去。

一行人跑过土山学校去了学校北邻的烈士陵园,陵园里靠近姐姐大兰的墓穴旁有地道入口通向学校,学校有三个地道洞口,其中一个通向校长房间也是原来杨毅的房间,一个通向总务办公室,总务办公室在学校的后排房,还有一个洞口在土山的防御坑道里,杨毅让两个青妇队员穿过已经结冰的小清河去迎接游击队,等听到学校里响起枪声,就开始往学校里面冲锋。

早在国军二团驻防土山后,杨毅就把二团在土山的布防驻扎情况摸清楚了,这时他带着42个人下了地道,在地下仓库给没有武器的人配发了枪支,包括三挺轻机枪和三支掷弹筒,分成了三个班组,每组一挺机枪一支掷弹筒,杨毅带一组从校长室出去抓捕钱必进和其他军官,雨燕带二组去总务室负责占领二团的军械仓库,贾凤琴带三组上土山防御工事,解决土山上的国军哨兵。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估计游击队的骑兵就要到了,杨毅命令三个组立即分头行事,随即带着自己的小组运动到校长的房间下面。

校长室在当初建造时就比较宽大精致舒适,自然成了钱必进的团长办公室兼卧室,不过这时候钱必进没有在他的房间,而是在教务室也就是二团的团部坐镇指挥这次的军事行动。

钱必进之所以敢发动这次突袭,是收到了师长石友信的密令,石友三是个老狐狸,倒戈将军的名声来自于他多疑的性格,得知日本人不干涉他对民主政府采取敌对行动的意向后,他并没有立即命令全军对所在地的共产党民主政府武装展开行动,而是要石友信属下的二团先试试水,看看日本人是不是真的对他采取中立拉拢策略。这次军事测试行动,石友三也是经过再三慎密考虑过的,从规模上要不大不小,规模小了引不起日本人的注意,起不到试水的作用,规模大了如果日本人说的跟做的不一样,要趁势攻击他的六十九军,他也好跟八路军解释有个回旋的余地,加之钱必进团离管野千重所在的集安县城最近,还被当地的民兵组织围攻过,用钱必进团试水最为恰当。所以他让亲弟弟石友信背着八路军的代表给二团长钱必进下达了密令,允许钱必进对上次受辱的事情采取报复行动,趁势解决部队的军饷问题。

钱必进得到师长的密令后惊喜交加,这些日子他可是没少让同僚们取笑羞辱,几次师部开会他都抬不起头,士可杀不可辱,他憋着一肚子气想要报复共产党民主政府和民兵,现在机会来了,师长不但给了他扬眉吐气的机会,还给了他就地筹饷的权利,这就是给了他发横财的机会啊。

对于集安县城的鬼子,钱必进倒是并不在意,这些日子集安县的特务大队没少派人跟他接触,向他示好,承诺绝不会主动攻击他,并表示只要他攻击八路军,日本人还会出钱出枪给他补充,甚至可以出动兵力支援他。

日军的承诺让钱必进吃了定心丸,这次突袭行动他谨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古训,老老实实呆在团部驻地,并留下了警卫连、机炮连、特务连和辎重连共400多兵力带有重机枪迫击炮守护驻地,共产党的集安县大队也不过300多人,他的土山营地可谓是固若金汤。

这次二团的行动,钱必进也是跟参谋长仔细策划好的,鉴于古月镇有古月区中队上百武装是准正规军,力量较强,另外古月镇也是个商家较多的富庶地方,他派出了一个营去解决古月区中队和区政府,上次在翠屏村他吃了大亏,知道翠屏村的民兵不可小视,他特别派出了一个连突袭翠屏村,其他村落大村派出一个排小村派出两个班,对古月一镇八村采取了军事行动。

钱必进这时心情大好,由于是突然袭击,效果很是不错,行动才三个小时,就抓住了古月区区长以下几乎全部区一级干部,打死了6名区中队队员,有一半区中队队员被缴械俘虏,区委书记和区中队长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区中队战士钻进地道不敢露面,下面各村的村干部和民兵队长都被抓起来了,负隅顽抗的都被打死打伤,村镇里的老百姓正在国军士兵的看押下上交钱财。

第一批押解到团部的钱财已经超过10万元,钱必进欣喜之下还不满足,命令各部加大威压力度,力争收缴够全团一年的军饷,也就是说要收缴够30万元,现金不够可以用值钱的东西甚至粮食和牲畜来冲抵,完成任务好的属下升职重奖,完不成任务的不但扣饷而且主官还要降职,这条命令让下面的军官和士兵都发了疯,开始对村镇百姓进行疯狂的劫掠。

正当钱必进看着眼前的明晃晃亮闪闪的黄金白银和成沓的钞票喜笑颜开时,就听得屋门轰隆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接着涌进几个人,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屋子里的军官和卫兵,钱必进惊惧之下定睛一看,为首的小青年正是上次抓了自己俘虏的那位,心里一阵叫苦,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自家院子里可不是上次只有一个排几十号人,而是有四个连的兵力,怎么连声枪响都没听到就让人家就不声不响的闯进来了?

正想着外面为什么没听见枪响,外面就枪声大作,伴随着还有成片的炮声和不绝于耳的呐喊声,接着特务连长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还没弄清楚屋子里的形势就大声报告:“报告团座,大批共军骑兵从西面打过来了,共军有几十挺机枪还有十几门火炮,火力太强了,弟兄们顶不住,东面土山高地工事也让共军占领了,我们被敌人包围了,团座,快下令突围吧。”

杨毅把枪顶在特务连长的头上,笑着说道:“突围?往哪里突围啊?这四周都是共产党八路军的地盘,你们自己作死还想逃生,有那么便宜的事吗?都给我把手举起来,面对北墙跪好。”

警卫连长看看屋子里只有七个土八路其中还有两个女的,实在不甘心如此窝囊做俘虏,跟三个卫兵打眼色,其中一个卫兵一脚把凳子踹向附近的民兵,警卫连长和另外三个卫兵抄起花机关就要射击,这一切哪能逃出杨毅的眼睛,两只驳壳枪左右开弓,“呯!呯!呯!”近在咫尺自然弹无虚发。

十发子弹打出枪膛后,屋子里活着的官兵只剩下钱必进和他的参谋长了,连副团长脑袋也被打开了瓢,看着一地的尸体,钱必进吓得瘫坐在地上尿湿了裤子,这个年轻人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八路饶命,我们投降,我马上下令投降,别再杀人了。”钱必进惨叫着都变了声调,参谋长满身哆嗦,脸色惨白,双手举过头顶,跪在地上也不住的喊“饶命!”。

杨毅用枪点着参谋长的脑袋喝道:“想活命还不出去让你的士兵停火投降?要是我们的人有损伤,就叫你抵命。”

参谋长惊吓之下,立刻爬起来,站在门口大声呼喝:“来人呐,传团长的命令,立即停止射击,我们投降了,不想死的赶紧跟着团长投降了。”

外面的官兵本来就让游击队几十挺轻机枪暴风雨似地扫射吓得没了魂,听到长官下令投降,总算松了口气,忙把手里的枪扔在地上,一个个都老老实实举着双手等着受降。

这场只有十几分钟的战斗,就像七月份的暴风骤雨,来得快来得猛却也停的干脆快捷,柳铁柱和徐远征只带来一百多名骑兵,却把鸡鸣山全部的轻机枪和掷弹筒都带来了,光用气势就把防守学校的国军官兵吓倒了,再加上二团参谋长的投降令一下,游击队和民兵、青妇队员没伤一个人就解决了战斗。

游击队员们把空手的四百多二团官兵赶进了一间大教室里,杨毅让贾凤琴带着翠屏村的民兵和青妇队员看押俘虏,把四个炸药包放在外面的窗台上,声言如果教室里的降兵不老实就炸碎他们,把一大屋子官兵吓得战战兢兢,互相约束警告不得肆意妄为害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