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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瞒天过黄河 偏师闯豫鄂(四)

末伏午夜,皎月当空,地面没有一丝微风,经过一天的酷热全部动物寂静下来,疲惫的休眠以恢复一天下来耗尽的气力,甚至树上的蝉也没力气擦动翅膀发出叫声吸引异性。

大营镇杜镇长家大宅院的正房里,坐了一天汽车差点儿散了架的孙平兰上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有高温难捱的原因,更多是心惊胆战吓的睡不着,作为新17师的副师长,他今天凌晨4点就被师长找去,要他带着二团、三团和炮兵连、辎重连立即起程驰援中牟县。

共军主力在中牟县北面过了黄河,向东可以跟鲁西的共军夹击省城开封,向西可以攻击郑州、洛阳进入陕西接应已经面临绝境的共党中央,共军过河的这两个战略意图如果实现任何一个对国府的打击都会很大,老头子去年就说要三个月解决共军,现在都一年多了再让共军占领了河南省城,这脸可就丢到太平洋了,中央通讯社几次报道共党中央已穷途末路束手待擒,这要是被河北共军接应逃脱,不但会被国人笑掉大牙,蒋总裁也无法跟美国大老板交代。

南渡黄河进入河南腹地的共军必须予以消灭,这点没有异议,可是省城的那位省主席刘司令也太过托大,竟然打算坚守开封、郑州、中牟,牢牢卡住三个方向的要冲之地,稳步压进,缩小包围,迫使共军退回河北。这个想法是很妙,可那些纸上谈兵的大佬们肯定会失算,共军想要夹击开封或是西进陕西,能只过来2个团吗?笑话!共军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以孙兰平分析共军至少过来了10个团,如果少了就无法完成东击或西进的战略目的,可是如果他的预判是对的,那眼下自己这两个团过急匆匆去中牟除了给共军当菜还能有什么用?至于中牟县的河防旅,防汛扛麻包还有些用,跟共军交战就是笑话。

当孙平兰临行前把这些想法说了之后,参谋长却说他多虑了,说什么共军既然是要东击开封或是西进陕西,那就不会消耗有限的兵力南下作战,新17师的两个团只要坚守中牟县城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一但消灭了这股共军这功劳可就大了,很可能他的军衔就能去杠添星。

说得好听,他确实渴望当上将军,可前提是得有命在,没了命追认五星上将有个屁用,既然是好事,师长、参谋长干嘛不去?可诽谤只能在肚子里,官大一级压死人,抗命的话连上校也做不成,无奈之下他一大早带着部队上了路,一路上越走越热,就是在汽车里也是大汗不断,部队走了20里就有掉队的,中午的时候还有不少士兵中暑晕倒。三伏天气160里要求一天一夜赶到真不知还要热死累死多少人?傍晚到了大营镇,原打算吃完晚饭乘着凉快再走十几里来着,可是士兵们用鞭子抽也不愿动窝了,只好在这大营镇过夜。

再没成想刚刚找到住处,电报员打开电报机就接到了司令部的电报:共军已经占领中牟县,要他们立即改道向东与尉氏县保安团一起防守尉氏县城。

孙平兰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把两个团的团长和团参谋长找来给他们看了电报,要他们立即整顿队伍向尉氏县开进,几位团长、团参谋长一起摇头,说部队已经疲惫至极,这会儿刚刚扎营汗还没落,不可能再继续行军,大营镇离尉氏县城还有30多里,黑天瞎火疲敝不堪的队伍根本不可能走那么远,两个参谋长认为,共军昨晚渡河跟河防团打了一仗,随后又跟大桥守备师激战,白天又奔袭中牟县,肯定比他们还要累,这里离中牟县还有足足70里地,全副武装行军就是白天也要七八个小时,更别说夜晚了,共军也是人不是铁打的,也要吃饭睡觉恢复体力,不如现在部队在大营镇住下休息几个小时,等明天凌晨一大早趁凉快一个急行军,三四个小时就能赶到尉氏县城。

孙平兰想了一下也觉得两个团参谋长说的有道理,也就同意了,不过强调他们必须把警戒哨放到北面五里以外,营地设明暗双岗,加强巡逻。

安排就绪孙平兰这才接受大营镇长杜财主的盛情邀请,喝了一顿接风洗尘酒,洗浴过后,开始还困意浓厚快睁不开眼,可是倒在床上却越来越精神,满脑子都是共军,折腾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猛然间被一阵清脆的枪声惊醒了:“那里打枪?来人啊,出什么事了?”一边喊一边起身摸衣服。

卫兵就跑进屋点上灯说道:“报告师长,镇子北面在打枪,枪声不是很密,估计是有共军探子跟巡逻的弟兄干上了。”

孙平兰听了听枪声确实断断续续,擦了一把汗,拿出怀表看道:“已经凌晨2点多,这阵枪声闹得部队也该醒了,通知二团三团和炮兵营,集合部队立即向东开拔,到尉氏县吃早饭。”

话音未落,枪声大作,甚至传来轰隆隆的炮声和炸弹的爆炸声,更吓人的是不仅北面有枪声,东南西面也是枪声密集杀声震天,俨然是被包围了的形势。

“我们被共军包围了,快,快传达我的命令,二团负责挡住南北西三个方向的共军,三团掩护我们全力向东突围进入尉氏县。”

传令兵刚跑出院子就被一排机枪子弹打倒在大院门口,警卫连长一边开枪一边喊道:“快关大门,共军骑兵冲进镇子里了,警卫连上房,踩凳子上墙,给我顶住,坚决顶住,保护师长,等候二团三团过来支援我们。”

布置完防御,警卫连长跑到孙平兰身边报告道:“师座,大批共军骑兵从镇子两头冲过来了,我们只能守在这个院子里,等二团三团援救我们。”

昨晚驻扎时,警卫连和炮兵连、辎重连在镇子里住下了,二团驻扎在镇子北头和西头,三团驻扎在镇子东头和南头,两个团把镇子紧紧围在中间,现在镇子里却冲进了大批共军骑兵,这说明什么,说明外面的部队被共军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这还能指望那两个团进来增援吗?孙平兰的心沉到了脚底,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没有了任何主意,听天由命了。

卫兵们在墙上房上顽抗射击,不时有人中弹跌落下来,突然从墙外飞进十几个黑乎乎的木棍状物件,还没等院子里的人看仔细,这些手腕粗的棍子就“嘭嘭嘭”的爆裂开,瞬时院子里成了一片火海,靠墙向外射击的卫兵身上或多或少都沾到爆出的火苗,接着身上的衣服就被引燃。满院子的火人在扑打哀嚎,火苗嘭到正房的窗户上门上,房子也开始燃烧起来,屋子里的卫兵和杜财主的家人长工连忙从用盆子舀子从水缸里舀水灭火,可满院子充满了呛人的辛辣气味,让人猛烈咳嗽喘不过气睁不开眼。

院子里再没了能抵抗的人,院门在爆炸声中化成碎片,一些脸上围着毛巾的人喊叫着:“里面的人赶快出来投降,再顽抗把你们烧成灰。”

没被烧死打死的卫兵架着他们的副师长如同死刑犯听到大赦令,连滚带爬的逃出如同炼狱的院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们投降,这是我们的副师长,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请共军爷爷饶命。”

东方露出鱼肚白时,镇子内外终于平静下来,一场偷袭战加围歼战圆满结束。战事顺利的原因主要归于新17师的官兵实在是太疲乏了,不管明岗暗哨还是巡逻警戒的部队过了午夜都睡成了死猪,张友庆带着侦察兵,将这些外围警戒点儿轻松拔除后,杨毅、杨静、孙北啸带领警卫连直插镇子,一营负责东面的敌人,二营负责北面的敌人,三营游弋外围抓俘虏,不少敌兵被枪口顶上了脑袋还没睡醒,最激烈的战斗就算是解决镇长家敌人指挥部的了,东面和北面的战斗进行的都比较轻松,抓到团营长官后,稍加逼迫,下面就能成建制投降。

通过审讯得知新17师已经知道中牟县被解放军占领,这两个团要去尉氏县驻防,杨毅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让杨静带三营留下来打扫战场甄别处置俘虏,他自己带其他部队换上俘虏的衣服,一大早假冒新17师,计划智取尉氏县城。

尉氏县城,县长程颐和保安团长薛克成自打昨傍晚听说中牟县被共军占领后,吓得一夜没睡,要不是上峰告诉他们新17师的两个团很快就会到尉氏县布防,他们就打算立即弃守县城逃命去了,尉氏县的兵力比中牟县还不济,中牟县不管咋说还有一个河防旅,可是尉氏县就只有一个保安团,连一门步兵炮都没有,如何能挡住共军的主力?昨晚一晚上从县长、保安团长到下面的团丁,都在无比虔诚的祷告新17师的援兵尽快赶来,保住县城平安。

正可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新17师总算不负重望,清晨不到6点就赶到了,一拉遛十几辆汽车拉着大炮,浩浩荡荡的骑兵大队一眼望不到边,几面青天白日党旗军旗迎风飘扬,看着就让人放心提气。

站在城楼上的保安团长薛克成,急忙让下面的团丁立即开启城门列队欢迎,自己也整衣正帽,下城楼向城外迎去。

当先一名骑着大黑马的年轻少校跳下马,上前说道:“我是新17师骑兵营长杨毅少校,先打前站,我们孙师长和大部队再有大约两个小时就到,请问你是?”

“鄙人尉氏县保安团长薛克成,欢迎,欢迎,欢迎新17师的骁将勇士,有贵军驻守,尉氏县必将万无一失,杨少校,昨晚我们接到你们要来的电报,就给孙师长和贵部将士们准备了住处,程颐县长在县党部翘首以盼,你看我们是现在就进城,让骑兵营的弟兄先休息,还是在这里等孙师长一起进城呢。”

“军情紧张,孙师长担心大部队行军缓慢,尉氏县防御空虚,被共军乘虚而入,派我们先一步赶来加强县城防御,薛团长,请你先安排手下带着我的骑兵营接防城门和重要地域,再请薛团长陪我去拜访程县长,顺便看一下孙师长的指挥部和住处,为长官做好前期准备是我的职责所在,请薛团长给予理解。”

“理解,理解,应该的,应该的,一营长,你带着骑兵营的弟兄去接防,我陪杨少校去县党部,杨少校,请。”

杨毅带着警卫连跟着殷勤的薛团长来到县党部,见到县长程颐直接拿枪顶住了他的脑袋:“我们是解放军,你们被俘了,大家老实些好好配合就能保命,否则别怪我们枪下无情。”一边孙北啸的枪口也顶在了保安团长的脑袋上。

街上传来几声稀疏的枪声,之后就没什么声响了,三个城门、保安团团部、军械库、警察局先后打来电话,都被钟国功、沈德基带队拿下了,尉氏县几乎是兵不血刃就被独6团占领。

临近中午,杨静、方新奇带领三营押着新17师两个团的俘虏,携带着武器弹药和物资进了尉氏县城。

夜袭新17师两个团、智取尉氏县都是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圆满战绩,独6团又增添了8门步兵炮和26门迫击炮,100多挺轻重机枪、三千多支步枪手枪,一大批弹药物资。另外还收获了12辆载重卡车,一辆军用吉普车,数百万斤粮食和一大批金银法币、药品物资。俘获新17师上校副师长孙兰平以下两千多官兵和800多保安团丁、100多警察。

经过杨毅杨静的血誓甄别,孙兰平和53名校尉军官被砍了脑袋,一个名叫石玉晓的少校参谋、8名尉官和1227名俘虏归顺了解放军,被编成新兵二营和新兵三营,剩余近两千不是真心归顺的俘虏,再次血誓甄别,308名仇视共产党的官兵被摘了出来执行枪决,保安团长薛克成、县长程颐都在其中,警察局长周闽中和两个保安营长通过了甄别。杨毅让他们三个率领不愿意参加解放军但不仇视共产党的一千多俘虏组成新的保安团,发给了他们一些旧的步枪,但不配子弹,参混到部队里充人数。

做完这些事,已经临近中午,杨毅让归顺的敌电讯兵以新17师的名义给开封兵团司令部发出一份电报:“我部于今天清晨进驻尉氏县,上午10点,数万共军将尉氏县团团包围随即攻城,我部与尉氏县保安团进行了顽强反击,已击退共军4次进攻,我部损伤惨重,亟待支援。”

开封城,河南省主席、省保安司令刘茂恩在作战室大发雷霆:“赵友善,你们情报处是吃屎的?你不是说过河的共军只有一个纵队四个团吗?你不是说这些共军一直盘踞在刘集镇吗?那攻打中牟县和尉氏县的共军怎么说?数万人啊,共军一个团最多只有两千人,数万人至少也得两个旅吧?你可别说攻打尉氏县的共军跟昨天在刘集镇伏击18师守备师一团的是同一批部队。”说着把手里的电报纸揉成团砸到情报处长脸上。

情报处长赵友善一手捂着脸苦笑:“总座息怒,昨天中午空军侦察机侦察的情况和我们的情报员收到的情报内容是一致的,当时共军确实占据着刘集镇和周边的三个村子,虽然共军对外说过河的部队是三个纵队,但我们的情报员和空军侦察机都看到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顶多就是三个团,至于攻打中牟县和尉氏县的共军,应该是其他渡河的共军。”

“报告,空军报告,半个小时前,刘集镇附近数千共军开始向东面移动,目的地应该是开封,尉氏县上万共军向北移动,目标同样是开封,另外在中牟县还发现大批共军。”一个值班参谋报告道。

“报告,祥符107师来电报告,在兰考以西发现大批共军渡过黄河,目标应该是开封。”紧接着又一个值班参谋进来报告。

刘茂恩等一众高级将领大吃一惊,参谋长几步走到地图墙跟前:“司令,你看,现在开封以西有刘集镇和中牟县的共军有4个团,一个纵队的兵力,开封南面尉氏县的共军应该也有两个纵队,东面兰考方向过来的共军看来也至少有一个纵队。三天前徐州就有战报说鲁西共军刘伯承野战军在退回黄河北岸,南京军政部和徐州绥靖公署都认为,刘伯承是怕了,不想在山东与我60万大军决战,要退回河北甚至躲进太行山,谁也没料到刘伯承虚晃一枪大举进攻河南,我认为刘伯承是打算从河南向西进入陕西,将中共中央从胡宗南部的重重包围中解救出来啊。这等声东击西的计策只有刘伯承才能想得出来,不愧是红色军神啊。”

副司令大惊:“啊!刘伯承的晋冀鲁豫野战军足有十万兵力,而且每个纵队都能征善战,司令,开封危险啊,为了苏北会战,刘峙带走了5个师的兵力,现在我们省城只有整65师和107师,总兵力不到两万人,那些地方保安部队没什么战斗力,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刘伯承的10万精锐之师。我们是不是马上向徐州绥靖公署求援,请顾长官派部队紧急支援我们?”

刘茂恩的额头布满汗珠,脸色惨白:“操他妈的刘经扶,要不是他从河南抽走那五个师,我们何至于困顿到如此地步,顾墨三也是志大才疏的草包,掌控60万大军,还让刘伯承、陈毅打得灰头土脸,损兵折将。老头子也是糊涂透顶,撤了刘经扶的郑州绥靖公署主任,不赶紧委任得力干将,却让顾墨三兼任,姓顾的原本是徐州绥署主任现在兼职郑州绥署主任,他的主要任务是对付苏北鲁西的刘伯承、陈毅,能把河南的事放在心上吗?”

副司令着急道:“那可怎么好?我们河南兵团能调动的就是眼前这几个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刘伯承打到家门口吧?”

刘茂恩长叹一声:“求援吧,事到如今只能向姓顾的求援了,顾墨三放着60万大军当摆设,放任刘伯承十来万人跑到河南腹地,其心可诛。”

参谋长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顾墨三也是揣摩上意罢了,司令,顾墨三如果有驱虎吞狼之心,我们就不能把希望全放在他身上,我看咱们还是两条腿走路,一方面向徐州绥署求援,一方面给武汉行辕主任白长官打电报,请他从湖北抽调桂军两个师乘火车由平汉铁路北上郑州半天就能赶到,最晚后天下午就能赶到开封,解我们燃眉之急。”

刘茂恩无奈的说道:“也只能这么办了,白健生是国防部长,负责长江防务,河南如果形势糜烂,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个忙他会帮的。”

8月5日,杨毅率独6团特务营夜袭开封军用机场,摧毁轰炸机、战斗机26架,解除了敌机对我军的空中威胁。

独6团政委鲁彦率教导队、新编第四营、工兵连和从中牟县赶到的新一营近3000兵力,号称野战军五纵在开封西面杏花镇一带堵住了开封西大门。

杨毅率独6团三个主力营、两个新编营和特务营号称野战军二纵、三纵在祥符、禹王台一线构筑工事,封堵了开封的南大门。

冀南军区独3团号称野战军六纵在兴隆镇一线构筑工事封堵了开封的东大门。省城开封陆路供给完全断绝,只有黄河水道还能与外界连通,军政要员的家眷和富商权贵纷纷乘船逃离,驻防开封的两个师自从机场被袭时一个团出城支援被打了伏击后,就龟缩在混凝土构筑的工事里再也不肯露头。

围城的解放军在周边村镇大规模伐树征集木料绳索,制作云梯高台,一副只待准备好就立即攻城的架势,开封城内兵团司令部一日数惊草木皆兵,求援电报接二连三的发向徐州和武汉。

徐州,国民党绥靖公署,陆军总司令部作战指挥部,总指挥顾祝同上将手掂着几份电报对副总司令韩德勤、参谋长郭汝瑰说道:“河南乱套了,刘茂恩一天五份告急求援电报,一份比一份迫切,你们怎么看?难道刘伯承部真要打下河南西进陕西营救共党中央吗?”

郭汝瑰皱着眉头盯着军事地图凝重的说:“很难说啊,河南共军的作战意图太明确了,这不符合刘伯承的作战习惯,刘伯承打仗一贯隐藏其真实目的,用假行动混淆对手的视听,让对手做出误判,从红军时期到抗战时期一直到去年跟我们的几场作战,都是如此,如果我们做出误判,就会落入他的全套。现在菏泽、东明一带的共军还未完全退到黄河北岸,我就担心河南的共军是佯攻开封,一旦我们把部队主力调到河南,刘伯承的野战军主力随即向东猛扑,与陈毅的华东野战军对山东我军形成夹击之势,那样的话总裁重点进攻山东的战略就会付诸东流,这个责任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顾祝同点头道:“参谋长考虑的是,总裁的命令必须贯彻执行,山东我们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即使兜不住刘伯承的晋冀鲁豫野战军,也得围歼陈毅的华东野战军,这样吧,我们分出一部分兵力进攻东明县,斩断刘伯承部返回河北的退路,这也是对河南的间接支援了。”

韩德勤摇头说道:“光是间接支援恐怕不中,不管怎么说,咱三个还是陆军司令部的负责人,真要是开封失陷河南糜烂,刘伯承主力进了陕西,我们的责任就大了,对上对下我们都不好交代。”

顾祝同为难道:“那怎么办?我们手里就这么多机动部队,既要防备刘伯承东进山东,又要阻止他逃回河北,再抽出兵力去河南,最后的结果就是摊薄了兵力被共军各个击破。”

韩德勤笑嘻嘻的说:“没啥难办的,我们这里抽不出兵力,让刘茂恩想辙呗,淮南、阜阳的那几个师放在那里有什么用?成天闲看着黄泛区浪费粮食,他们离开封还近些,如果兵力还是不够,刘茂恩还可以跟武汉行辕主任白健生借兵啊,我想总裁肯定乐意见到桂军为党国建功。”

顾祝同笑得脸上赘肉乱颤:“楚箴兄,你这家伙够阴险,不过总裁肯定喜欢,参座,你看呢?”

郭汝瑰苦笑着耸了耸肩:“唉!跟你们俩共事,我这老实人都学坏了。”

三个人大笑不已,不过顾、韩二人都没想到,他们参谋长的笑,才是发自肺腑的开心,若干年后俩人才知道上了这个共产党最大间谍的当。

8月7日,晋冀鲁豫野战军突然南下,直奔黄泛区,当国民党的飞机发现了解放军的行动时,由于驻防在黄泛区南岸的国民党主力师两天前被抽调支援开封,解放军先头部队经过一番激战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在黄泛区南岸打下了一大块登陆阵地,主力部队在舍弃了重炮和重载物资后,艰难跨越过了黄泛区。

直到此时蒋介石和顾祝同才发觉出了大麻烦,刘伯承野战军的目标既不是东面的山东、也不是西面的陕西,而是自家的心脏地带大别山区,大别山位于河南、安徽、湖北三省的交界处,方圆数百里山峦叠嶂,这里是中原的心腹之地,大别山东麓距南京不到500里,西南边缘离武汉只有200里,东南边缘离安徽省城安庆也只有200里,大别山是红四方面军的发源之地,有共党赖以生存发展壮大的基础土壤,一旦让共军在大别山扎根成长壮大,别说武汉,就是南京也别想消停了,国际国内的影响更加不堪。

蒋介石这次是真急了,对陆军总司令顾祝同没留脸面,严加斥责,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在汝河最次的结果也要在淮河堵住刘、邓的晋冀鲁豫野战军,更加严厉的申饬了河南省主席刘茂恩,骂他们虚报敌情致使皖北和湖北的国军主力调到开封,给共军钻了空子。

到了8月9日,刘茂恩也知道开封周边的共军是虚张声势了,这时白崇禧从湖北借给他的两个桂军主力师已经到达郑州,另外他还把商丘、周口、毫州的驻军三个旅调到了开封附近,他现在能调动的部队已经达到6个主力师加三个主力旅,将近11万精锐。

刘茂恩在作战会议上恨恨的说:“诸位,现已查明渡过黄河到河南的共军只有两个团的兵力,而且是共党冀南军区的两个独立团,两个地方独立团不但让我们损失了一个河防旅、一个保安团,占领了两个县城,还报销了我们大桥守备师一个团和新编17师的两个团,摧毁了我们军用机场的二十多架战机,丢人啊,我刘茂恩自打保定军校毕业跟随孙总理,东征西杀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当年赤匪二十八军犯我河南都让我打的溃不成军狼狈西窜,现在区区两个团,确切的说只是西面这个独立第六团,就让我们把脸丢尽了,让总裁如此斥责,让同僚耻笑,是可忍孰不可忍。赵友善,你作为情报处长竟然将一个独立团当成三个纵队,误导司令部做出正确判断,给党国造成重大损失,罪责难逃,来人啊,把赵友善押出去枪毙,以儆效尤。”

赵友善不甘心的站起来叫道:“司令,司令,不是我们情报部门无能,实在是共军太狡猾了,不光是我,就是司令你,副司令、参谋长前两天也是被共军迷惑了啊,现在这黑锅不能让我一个人背啊。刘茂恩,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这么多年跟随你鞍前马后立了赫赫战功,为党国立下过战功。”

刘茂恩拔枪抬手“啪,啪!”两声枪响,赵友善捂着喷着血泉的胸口无力的骂道:“你,你,畜生,要,要遭报应的。”

参谋长对进来的卫兵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拖出去,把地板擦净,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

随后又笑着对刘茂恩说:“司令,消消火,火大伤肝啊,跟这种废物不值得动真气,要说赵友善平时也算听话,就是能力差了些还有些财迷,一年20万情报费7成落在了他自己的口袋里,吃象太过难堪,手下怨声载道,很应该彻底整顿了。情报处可是兵团的眼睛,情报不准不快,我们就难以作出正确决策。下面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对付深入河南腹地的共军这两个团吧。”

刘茂恩恶狠狠的说:“如何对付?那还要我说吗,现在开封、郑州周边聚集着我们6个师3个旅,要是再让这两个团的共军跑了,我和你们就一起去找赵友善道歉去吧。我命令:整86师立即出击,在日落之前占领郑州至开封段的黄河河堤工事,107师在日落前占领开封以东黄河河堤工事, 彻底斩断共军退回河北的退路。桂军整7师、暂编14师、我河南兵团31旅包抄围歼开封西面的共军独立第6团,我部新编56师、38旅、42旅负责包抄围歼开封东面的共军独立第3团。炮艇大队立即全体出动封锁黄河河面,请武汉白长官派空军清理黄河两岸共军的炮兵,两天时间,我要河南腹地看不到一个共军士兵。”

8月9日下午4时,杨毅正在读着刚接到的几份电报。

一份是军区的电报:你部已圆满完成诱敌任务,立即开始撤离转移。

一份是鲁彦政委发来的电报:敌整86师意图占领黄河河堤工事,我已派教导队和工兵连前去阻击,我们一定守住河堤工事,坚持到你们回来。”

还有一封电报是李良栋发来的:今天中午,敌多艘炮艇封锁了渡河河段,我炮兵与其进行了炮击,击沉击伤敌炮艇3艘,其后我炮兵阵地遭到敌机十数架轰炸扫射,炮兵被毁,侦察员报告,孙殿英的新5军由武涉县向东压来,王会龙已经带游击队阻击敌人,我们一定坚持到你们渡河回来。”

第四封电报是开封以东独3团的:独6团杨、鲁,我部已完成诱敌任务,北面退路已被强敌切断,我部无法退回黄河北岸,现准备进入黄泛区向南追赶刘邓野战军,望你团能及时摆脱敌人,平安回家。”

张友庆见团长看完电报,急促的说:“团长,侦察兵传来消息,一个师的敌人于中午时分占领了中牟县城,现在正快速向尉氏县行进,估计今晚9点之前能到达尉氏县,还有一个师的敌人在刘集镇南面12里的李官庄构筑了防线,把我们跟鲁政委他们分割开了。”

杨毅看着地图长时间沉默不语,杨静制止了张友庆、孙北啸等人还要催促的想法,轻声说道:“别打扰他,我们要相信他能想出好的办法。”

“电讯员,给鲁政委拟电报:鲁政委,我们已经胜利完成诱敌任务,可以撤退,现整86师意图占领河堤工事,黄河河面被敌炮艇大队封锁,黄河北岸即将被敌新五军占领,我部已没有北渡黄河回家的希望,我决定率部队向南突围,你应放弃现有阵地,立即向我靠拢,我现在带部队去接应你们。杨毅。”

“给独立总队拟电报:鉴于强敌封堵退路,我部取消北渡黄河返回计划,将在适合地点突围,以后会在豫皖地区长期开展游击战,命令你部撤回冀南八分区,以独6团番号坚持斗争。杨毅、鲁彦。”

“给军区拟电报,我部已无北返退路,现决定突出敌重围,请军区将独6团番号授予八分区独立总队,推荐李良栋为独6团团长,刘水暖为政委,建议我部改为解放军河南支队,在豫皖地区开展游击战,杨毅、鲁彦。”

电讯员复述完电报内容后,杨毅在发报夹上签字,把钢笔插回上衣口袋,对等待命令的营、连主官道:“大家想必都清楚目前面临的形势了,刘茂恩被我们戏耍了七八天,现在想必省过闷儿来恼羞成怒,他以为我们要退回河北,动了血本,空军、炮艇、十几万陆军都派出来了,要把我们绞杀在黄河岸边,既然刘茂恩不让我们回河北,好啊,客随主便,我们就不回去了,前些天大家想必深有体会,河南腹地,敌人的后方防御是多么的空虚,打个把县城简直如探囊取物,今后我们就在河南安徽这一带转悠了,以我们一个团的兵力,拖着国民党十几万精兵在他们的大后方翻腾,这买卖很合算啊。下面我命令,张友庆立即派出侦察组向周边详细侦察敌人的情况,尤其是南面的情况。”

“是!”张友庆敬礼跑了出去。

“钟国功、方平,你们带一营立即以最快速度抢占尉氏县城,坚守到我们把鲁政委他们接出来,静姐你也去尉氏县城,这次伤员会很多,你去组织战地医院,准备接收救治伤员。”

“是,我们马上行动。”杨静、钟国功、方平敬礼后跑出院子。

“沈德基、杜勤成,你们率本部人马坚守现在的阵地,挡住郑州城里的敌人。直到我把鲁政委他们接应过来。”

“是!”二营长和教导员也敬礼走了。

“方新奇、何程,你们率领三营在蒋家寨构筑工事,挡住祥符方向的敌人,直到我们把鲁政委他们接应过来。”

“是!”三营长和教导员接受任务出去了。

“侯敬贤,肖大牛,你们新兵营临时充当辎重营,押送武器弹药粮秣物资向尉氏县转移,到了尉氏县后,听从钟国功的指挥协防尉氏县城。”

“是!”俩人也敬礼告退。

杨毅最后跟孙北啸说:“走,我们接政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