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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的冠冕堂皇。

仿佛安陵容在宫里遭罪全是她不知好歹咎由自取。

可若没有皇帝横插一脚召她入宫为婢,她还在闺中悠闲自在做个富家小姐。

她美眸微转含泣,纤纤玉手抵在两人身前。

但男女力气差距实在太大,在皇帝用力将她按进怀里时,终归抵抗不得。

皇帝趁声吩咐,“宣太医。”

“是。”苏培盛目不斜视,这种修罗场不是他这个奴才可以参与的。

坤宁宫内,大殿之中,皇后目睹的,是对相拥的璧人。

那男子身躯颀长,挺拔如剑,黄袍加身贵气非凡,鬓如刀裁眉如墨画。

凛冽的气质却将他的俊美之色压至低,形成了不怒自威的帝王模样。

他怀中女子柔若无骨,娇媚横生,看向她的眸色之中满是挑衅。

皇后在香灵的服侍下站起身,她的手死死捏住香灵的手腕,用的力气几乎要将其手腕捏碎。

她与朝瑰起身行礼,语气冷淡。

“皇上所言是在怪臣妾欺侮了安姑娘。”

皇后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

她不信皇上会不分青红皂白,连问都不问一声便给她定了罪。

朝瑰公主则是在看见皇帝抱起安陵容时,彻底坐不住了。

有些后悔今天闹这一出。

可若不闹,她岂不是白白受辱。

且她本就是受害者,她还不信在铁证面前,皇兄会偏袒个奴才。

“朕并无此意。”皇帝将安陵容抱到椅子上,在其泪眸反抗中,强硬得检查对方的伤势。

“只不过安姑娘是朕的,旧识。”

“自然多加照拂两分。”

皇后眸光沉下去。

旧识?

曾经的四郎分明告诉她,这安氏不过是求真阁东家的女儿,顺手给点好处即可。

后来四爷说,正值安学士得用之际,安氏又是安家嫡女,能关照些自然能更有利于与安家的合作。

再后来王爷说,陵容身子骨弱又生得貌美,普通人家定然护她不住,安家产业愈丰于他有大用,福晋多担待些,陵容必然不会不敬。

而眼下,安氏订婚皇上夺得高位,他说她是旧识,理应照拂。

当真不觉得可笑吗。

皇后满眼失望,即便她更爱权利,可到底与皇上真心相爱过。

而完全在状况外,不知其中内情的朝瑰仍然怒火大于理智。

她是千娇百宠得长大,一向是她欺负人,何时被人压着打过。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眼见皇上想大事化小,她瞬间急了,顾不上立人设,匆匆喊出声。

“皇兄,这安氏以下犯上殴打于我!”

朝瑰公主绷不住怒火,怯懦的表情吼出了中气十足的声音。

皇帝抬眼,正想听听她们就这样迫不及待以权压人的理由。

结果就听到朝瑰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

“殴打?”

他直接被这个借口气笑了。

与陵容相识数载,陵容向来都是知礼数懂进退的富家小姐。

即便是与他生分至此,被他强迫入宫,都不曾有过半分蛮横无理之态。

自相识以来,素来皆是纤薄娇柔,让人唯恐她被欺负了。

如今朝瑰说陵容以下犯上。

实在荒谬至极。

他眼底是对朝瑰的不耐冷肃,说出的话却似在温和询问,“可有哪处受伤了?朕让太医替你瞧瞧。”

听到皇帝的关怀,朝瑰面露喜色。

“谢皇兄,臣妹并无大碍。”朝瑰神色凄凄,特意将被勒过的脖颈露出来。

她肤色本就敏感,平日便是轻轻抓过,都会红上许久。

昨日被那贱人勒晕过去,今日定会留下青紫淤斑。

晨起还未照过镜子的朝瑰,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还请皇兄不要误会了皇嫂,反倒叫小人得志。”

皇帝和皇后同时看向朝瑰的脖颈。

肌肤被保养得白嫩细滑,上面没有任何伤痕。

朝瑰不知所以,她掩面而泣,“昨日臣妹被安氏用旧衣勒住,晕倒在地,臣妹虽性子软可被人欺负至此,这才想请皇嫂替臣妹做主。”

“臣妹对下人一向宽和,昨日不过是因安氏偷用臣女的首饰训斥她两句罢了,谁知她怀恨在心。”

“假意整理衣物,用旧衣想勒死臣妹,臣妹害怕至极在殿内呼救,若非飞雁她们及时进来,恐怕,恐怕..”

朝瑰挑了自己被打的片段说。

说到最后,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好端端躺上床的。

想来是飞雁她们听到声音进屋后,那贱人不敢再放肆。

今日她连梳妆都顾不上就要来坤宁宫,赐这贱人死罪。

朝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没注意到飞雁脸色越来越奇怪,最后面脸茫然。

昨儿分明公主与安姑娘相谈甚欢,扬言不要她们进屋打扰,早晨她按时来请公主起身时,公主身上也没半分伤口。

更别说脖颈上有痕迹了。

不过既然公主发话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想来公主为着颜面,用了脂粉遮挡伤痕。

皇后听到朝瑰解释,重新稳了心神坐回位置上。

她针对安氏的确是有私心,可这件事,安氏罪该万死。

区区从四品文官之女,胆敢仗着年长的身形欺辱公主,真是不知死活。

皇后眼神落在皇帝替安氏检查伤痕的手上。

她的四郎此刻正在柔声哄骗着别人,骨节分明的大掌牵制住一处雪白纤细的手腕,不顾安氏的挣扎,温柔又强制得替她挽起袖口。

此刻太医还未赶来,皇帝心疼的目光落在安陵容擦伤的掌心和手肘处。

眉目之间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仿佛对朝瑰公主的话闻所未闻。

这样的姿态,皇后看得心里难受得紧。

其实自她成为皇后,皇上与她就有了些若隐若现的隔阂,她知道是她操之过急了。

可她等了那么久,筹划了那么久。

若非前太子无能,她也不必前功尽弃仓促间嫁与一介武夫,好在正逢姑姑抛出橄榄枝,两者相较她宁可选四爷。

成婚之前,四爷虽生的俊朗可浑身冷冽不好亲近,所幸计划很得他的眼,居然一切顺利。

成婚后,四爷虽宠她爱她,可府中事实都以为她好的名义分散出去,她想要笼权却怕人设崩塌,只好半推半就,霸占那些所谓头一份的宠爱。

头一份,却不是独一份。

她被宜修害得没了孩子伤透身体,为了维持人设她要含恨忍下来,她被年氏分走宠爱被人登门挑衅,为了保持皇上心里纯白无瑕的人设,依然要忍下来。

如今她是皇后,母仪天下万人之上,至高的权利加身,再也不用忍受这些屈辱。

她怎么可能不急切。

她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曾经只在史书典籍里出现的人物,曾经做梦都不敢拥有的地位,此刻都加身于她。

她承认这段时间她的言辞举止都有些许锋芒,单纯无害的人设也丢了大半,便是对皇上也有所疏忽。

可是这都不该是皇上背叛他们之间爱情的理由。

更何况,安氏从在府邸时就横插在了她们之间。

甚至不同于年氏或者宜修这样的妾室。

皇后想到昨日启祥宫传来的话。

不愿为妾?

她配吗。

皇后盯着两人,见皇帝始终不为所动,她忍不住蹙眉出声。

“皇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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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