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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欧斯利察觉出来喻水那一瞬间的讶异,以及其后接踵而来的激动心情…他好像能略微的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了,渴望得到关注的自卑者创造了枫丹历史上的首次,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会被记载到整个枫丹的历史中。

他是在为此感到激动么?

他记得曾经在与喻水说话的时候,也曾经戏言他兴许会被判处死刑,但那也只是戏言…哪怕是之前的瓦谢都没有被谕示机判处死刑。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居然真的成真了…但他的心中没有愉悦,没有痛快,只有…只有一股没来由的慌乱。

“不…为什么,为什么谕示机给出的结果会是死刑?!审判官,为什么…”

下方的观众席之中,嘈杂的讨论声之中娜维娅的声音尤为明显,毕竟她最多只认为喻水会被判处永远无法结束的刑期,从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这是枫丹历史上的第一次死刑宣判啊。

她无措的眼神望向审判庭上的所有人,不管是舞台上的那三处位置,还有身边的那些她熟识的朋友们。

林尼早已经站起来了,面露思索的模样就像是在分析眼下局面,空和派蒙却好像还在状况之外,但是派蒙很显然吓得不轻。

“旅…旅行者,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两…两亿摩拉最后的判决结果,是要被当庭杀死吗!!”

“…恐怕是,派蒙…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这…就算,就算两亿摩拉作恶多端,也欺骗了我们,但是我可没想过要让他真的去死啊!派…派蒙有点接受不了…”

派蒙一直看着那从谕示机里面涌现出来的悬在天上的审判之剑,眼中的恐惧非常明显。

娜维娅看见空把派蒙拉进了怀里,捂住了她的双眼…最后自己的视线一路往上,看到了那显然已是满面不可置信的水神芙宁娜。

她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如今的局面会发生,为什么?难不成水神也无法知晓自己的造物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结果么?

一阵观众席上的惊呼把她的注意力拉回了审判庭上,娜维娅惊异的转身,发现刚刚的惊呼源自于喻水第二次从二层翻身而下。

这回他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却没有警卫队员再来拦住他,无人知晓他此刻平静的神色之下隐匿着什么样的波涛汹涌。

…喻水其实心里面完全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是芙卡洛斯选择的结果,而他选择小小的相信一下这位谜语人水神。

所以就让他好好享受一番这场浩大审判的末尾吧,真正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场审判,也要有足以匹敌其意义的终演。

“舞台下的大家…你们为什么表现的那么不可置信?是因为对这死刑感到恐惧了吗,哈哈~你们不应该是很乐得见证我的死亡么。”

此时此刻审判庭的舞台上面没有第二个人存在,只有一位表演着独角戏的高雅艺术家,在为他的观众们致辞演讲。

原本平静的神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享受的愉悦,灵动的肢体好似此时此刻的他就是舞台上的演员,这里不是什么审判庭,而是一场精彩话剧的结束。

众人不理解面临死亡的他为何还能如此喜悦,但如若疯子的想法是能被他人理解的,那他也就不配称为疯子了。

莱欧斯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喻水虽然在演戏,但他是很真心的在演,他是真的享受这一切…但,但他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真的能接受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一场浩大的演出?

至少,莱欧斯利不想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

“喻水,你给我清醒点,这是死刑,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审判官,我觉得我有权质疑谕示机此次判决的严谨性,毕竟曾经五百年的记录中不乏有比他罪大恶极的犯人,但无一被判处死刑!”

和喻水一样,莱欧斯利直接干净利落的翻身跳下了栏杆,稳稳落地,二话不说的就朝着那站在不远处的喻水走去,要把他带离这里。

然而他的步伐却被来自喻水的元素力所阻碍住了…冰冷的利剑对着莱欧斯利的脖颈,只要他再往前行走一步,就能无情的贯穿他的喉咙。

水剑的操控者就在它的其后,正面色复杂的望着莱欧斯利…让他感觉,那双碧蓝的眼眸,好像此时此刻,仍旧是那么纯净无瑕。

“莱欧斯利…别靠近我,除非你想成为最后一个死在我手上的人。”

“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哪怕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也不该不清不楚的丢掉性命,更何况…你觉得你偿还完了在我这里欠下的债了么?”

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对准自己的那把寒冷水剑…更为寒冷的冰包裹其上,把那把剑崩的粉碎,残渣掉落在舞台上,化为蒸汽。

水与冰明明是一个比一个寒冷的存在,但掌控他们之人的心却一个比一个炽热,几百双眼睛正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对峙的一幕。

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会儿,回应了莱欧斯利刚刚的话语。

“你的质疑有理…枫丹的历史上,确实曾出现过罪行比喻水更为严重的犯人,却从未被判处死刑,但这是谕示机的判决,我想不应该询问我。”

言外之意,问水神。

可是芙宁娜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此刻更是已经茫然到了极点,但按照她过往那善于用车轱辘话糊弄他人的性格,这回自然也不例外。

“啊哈哈~死刑自然有其道理,说不定在那审判之剑落下的一刻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且等着看吧!”

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此刻在舞台上对峙的二人都没去在意芙宁娜的回应。

“莱欧斯利…我以为你会开始厌恶我恨我,甚至巴不得看到我被凌迟而死,看来是我想错了么…?罢了,我承认我对你做的事情恶劣至极,但我无法再偿还了,至于现在…回去!”

“…要来比比,是你的水更加锋利,还是我的冰更加寒冷么。”

莱欧斯利抬手握拳,就像是要跟喻水死磕在这里了…喻水的心在颤抖,却不敢再表露出一丝一毫。

他确实给自己戴上了无数的假面,但却唯独无法隐藏那心底对这位公爵大人的…喻水不想再看对方了,他怕自己所有的面具就此崩溃。

“公爵大人,别在这里冲动了,劫持法场…你知道是什么罪名么?”

眼看莱欧斯利似乎有要不顾一切代价把喻水从审判之剑下带走的架势,那些守在周围的警备队员都严阵以待了起来。

以及那站于人后的克洛琳德…她理解莱欧斯利此刻的冲动从何而来,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那份冲动在此时此刻是错误的。

她看到了喻水在此时此刻暗搓搓递给她的眼神…无声在自己的枪支里面安装上了一枚空包弹。

这个距离…伤不到莱欧斯利,却能把他打晕。

这场短暂的对峙,也因此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而被迫结束。

“!”

莱欧斯利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的黑压与眩晕让他难以维持平衡。

但他在意识的最后,看到喻水嘴角对自己的一抹不舍微笑。

“阿…阿喻…”

随着一声沉重的撞击声,莱欧斯利倒在了舞台上,被随即冲来的警备队员们搀扶了下去,众人怔愣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喻水最后看了一眼那稍显狼狈的莱欧斯利,把那抹痛苦藏在了自己心里,转过身,面对着眼前所有的看客,欣喜的大开双臂。

“我知道今日来到这里的人,对我要么痛恨要么愤怒,嫉恶如仇或是单纯来看我的乐子,当然…也不乏我的亲人,朋友。”

喻水身后,那维莱特居高临下默然的望着他的背影…大盗的脸色已经因失血而苍白无比,伤口的撕裂让他的状态不佳。

但是就像是一个敬业的演员一样,强撑着要表演完这最后的一幕…那维莱特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他没有阻止的能力。

“但我希望你们此时此刻,都抛下心中一切多余冗杂的情感,尽情的欣赏这场属于罪人的终演。

正义之国最盛大的审判终将由我创造,枫丹历史上的第一次死刑宣判…我笑纳了。”

身穿黑底鎏金演出服的喻水优雅的转过身,水流自他手中汇聚,变成了一把精致又湛蓝的小提琴,被他轻轻搭在肩膀上。

纯净的双眸此刻紧闭,就像是在享受此时此刻…泛着寒芒的审判之剑之下,独演者尽情感受着自我,奏响起了那首由芙宁娜曾创作的圆舞曲,《罪人的终幕》。

喻水此刻不像是个犯人…更像一位遗世独立的艺术家,用自己的生命奏响终末的旋律,让所有望向他的人都不由得沉溺其中。

直至曲终落幕,那表演者优雅的弯腰向着他所有的倾听者致意…半空中的审判之剑却在此刻无声落下。

凶狠的刺破了这场美梦。

刚刚曾流露出绝美乐音的小提琴掉落在地,瞬间散为一摊平平无奇的清水,化为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