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竟然是新乡网吧老板江东生自己。
刘海盯着她看了一会，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脸上露出了很是放松的笑容。
肯定又是张雪在背后帮他。
知道刘海刚被调任到东城路派出所，刚开始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所以张雪背后就策划了这件事。
目的就是想让刘海抓住万海军老婆赌博受贿的把柄，这样以后万海军只能在刘海面前低头。
明明对面坐着的人冷若冰霜，可刘海却比什么时候都放松。
苦笑了下:“谢谢。”
张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静静的吃东西。
很久后，张雪突然又说:“新县委书记是原新县县长沈建才。”
“嗯？确定啦？”刘海回头。
张雪嗯了下，停顿了下后又说:“他已经58岁，就两年退休。”
“刘海，你认为马上要退休的官员，最后任上会做什么？”
刘海想了想:“第一类，肯定舍不得权力，会想尽办法捞钱，让自己晚年过的好一点。”
“第二类，干脆一躺，什么都不管，安心的一些安全落地，能不得罪人尽可能的不得罪人。”
“第三类，想要在最后的任上留一个好名声，反正前路已经没有了往上爬的一样，干脆就放开手脚，为老百姓办实事。”
“大概就这几类吧。”
张雪嗯了下:“分析的很全面，孔老这五年把你调教的很好。”
“孔老？”刘海微微惊讶:“你认识老头？”
张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又说了句:“三类虽然很全面，可你还忽略了一类。”
“哪一类？”刘海凝重。
张雪边咀嚼着油条，小嘴被涂的亮亮的，特别的诱人。
“还有一类，复仇。”
刘海精神猛的绷紧:“复仇？什么意思？”
“沈建才在肖山有仇？”
张雪那双清澈动人的眸子望着他说:“肖山当年的很多事，可能会因为沈建才的到来，而大白于天下。”
“你别问太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他会暗中帮你。”
“因为帮你，就是帮他自己。”
刘海还想继续问，但张雪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那种冷漠。
知道他不可能问出结果。
苦笑了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离开县里吗？”
“为什么？”张雪说。
刘海摇头:“因为我总感觉只要是在县局里，我就没法跳出棋盘。”
“就只能被你们一个个局套着往前面走，就像上次别人对李明辉下套一样，我也是被你们推着往前面走。”
“不好吗？”张雪目中闪过了一丝的心疼，语气并没有那么冰冷。
刘海说:“难说，所以我才会在东胜村这件事上下手，就是想要通过东胜村跳你们黑白的棋局，我要自己对弈。”
“嗯。”张雪微微点头了下。
气氛突然尴尬。
刘海望着张雪，突然也有一点的愧疚，毕竟这一路以来，张雪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帮助他。
我有这样的思想，是不是有点辜负了她？
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金海，小顺子，王洪生三人临死前都说过的一句话:别辜负她。
这个她，他不确定是不是张雪，但却一直认为是，因为也只有张雪这么从不求回报的帮助他。
语气稍微柔和了不少。
笑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多吃点肉，胖点更好看。”
张雪顿了下，抬头看了眼刘海。
心里特别想反驳刘海，因为这段时间她特别在意自己的体重，明明已经胖了半斤，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但她习惯了冷漠的模样面对所有人。
没回答刘海的话。
起身说:“下山注意安全，我先下山了。”
还是那个状态，张雪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刘海站在一起，只能分别下山。
刘海点了点头。
不过张雪不知道的是，刘海每次都会站在边上一直目送张雪到下面公园才会放心。
……
东城路派出所。
东胜村的这几个“义士”，这么多年来被汪华飞用过很多种手段威胁。
比如说晚上家里玻璃被人用钢弹打穿，比如他们的房子会被村里用违建，没报备的理由给拔了。
这还只能算比较温和的。
现在他们晚上都不敢在村子里走，因为有几次他们在外面走着，会突然被人套着麻袋爆打一顿丢到边上的水沟里。
尤其是王金国，这位在外面被一群人腿都差点直接砍断，若不是抢救及时，他都有可能当场死亡。
原本以为这几个肯定会怕，最后会妥协。
可越是这样，他们越刚，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跑去上访。
马路上拦领导车请命的事也做过。
只是很可惜，每次上头的结果就是打回到了肖山，让肖山严肃处理。
每次也确实严肃处理了，只不过被严肃处理的是他们。
都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这群人也早就已经把遗书写好。
死都不怕了，我还能怕你谁？
所以他们被东城路派出所抓了后，一个个像是失控的猛兽，大骂着你们有本事马上杀了我们！
刘海回来后，让潘晓东把王金国带到了他办公室。
王金国五十岁上下，生活的绝望，已经让这个男人身上生出了一种固执的令人难以想象的气质。
一进来就对着刘海一口痰吐了过去:“我原本以为王明国那个狗官退休了后，新城路派出所的新所长肯定能有点变化。”
“我万万没有想到，又来了一条汪华飞的哦警犬。”
潘晓东毛了:“王金国，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嘴巴干净点啊，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骂大街的地方……”
“晓东！”刘海皱眉呵斥了句，潘晓东心里有点不爽，但没说话。
回头把门关了，从边上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刘海。
刘海没事人一样擦了身上的这一口痰。
从边上抓了包烟过来，抽出一根递给了王金国。
王金国很是仇恨的盯着他看了一眼:“少特么给我假惺惺，你们当官都特么这尿性，虚伪！”
刘海没管他，点燃:“金国叔，讲讲看，怎么个虚伪法？”
“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我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