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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箫老五的讲述,耶律齐才知道,萧思礼已经对他动了杀机。今夜的行动也是萧思礼授意身边太监寿喜公公计划的。

一时之间,耶律齐大感头疼,难以处置此事。

他当初被做皇帝的大伯,差遣来析津府做事。就是存了全面掌握析津府的心思,让这座财税之城,快速并入皇家。

可以通过前期的调查,萧家也看上了这座城。如果换了旁人,耶律齐大可以给对方随便安个罪名,直接押回上京的大牢。

可是萧家不行,这个大辽第二大家族,在权贵中间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决不能鲁莽处置。

所以他改变了对策,寄希望于激怒萧思礼,而让对方在应对中出错,借此抓住对方把柄,这样自己在出面和其谈条件,以达到此行的目的。

可谁知道萧思礼心眼这么小,二人才过了几招,就对自己动了杀机。反而弄的自己,进退不得难以施为了。

思来想去,耶律齐打定了主意。打算明天亲自押着黑衣人,去萧府登门问罪,倒要看看对方如何说。只要自己占了上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念及至此,耶律齐便开口道:“先把犯人看管起来。”

本以为可以重获自由的萧老五,闻言大惊失色,一边起身一边大喊道:“我……。”

旁边的守卫哪里会给他说话的机会,几人直接将萧老五再次扑倒在地,又从旁边找来绳索将其捆绑个结实,再用破布堵上嘴,这才押着他离开了正堂。

再说已经跑远的张义,借着昏暗的月光,回到萧府附近。经过这一阵的暗中观察,早已经确定了几处暗哨的位置。

他隐藏身形,躲开了几处暗哨后,便重新回到了自己在后厨的卧房。

在去除了易容恢复本来面目后,才躺在床上,将今夜的所作所为重新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在确认没有任何疏漏后,才敢翻了个身,合上双眼进入梦乡。

张义这边睡觉的时候,萧思礼的书房内,确是灯火通明。

萧思礼背着双手,在房间里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

一旁伺候的寿喜,则心情忐忑的不时用目光望向紧闭的房门。

萧思礼终于焦急的问道:“去多长时间了?”

寿喜心中估算一番,便回答道:“一个半时辰了。”

“嘿!”萧思礼气恼的用拳头砸了一下书案。

尽管寿喜心中也是万分焦急,但还是出言劝慰道:“主子,那几人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萧思礼再次问道。

寿喜慌忙摇头,继续给自家主子打气道:“不会的。主子,那几名义子都是老奴多年培养出来的,武艺自是没的说。今晚这种事情,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绝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寿喜说的这番话,不仅是在安慰萧思礼,同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按照时辰估算,三个人早就该得手回府了。可是迟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他心中怎能不急,只是不敢在主子面前表露出来而已。

萧思礼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干着急没有用处,只得坐回茶几旁,端起一只茶杯,饮了口茶水。

寿喜见此,凑到萧思礼身边低声说道:“主子,现在天色已晚,留下老奴等候便是,您不妨先回屋休息。等明天一早,再听取那几个小崽子的汇报?”

萧思礼思忖片刻,将茶杯往茶几上一蹲,发出“嘭”的一声,长叹一声:“也罢,我确实疲乏了。等他们回来后,不管多晚你都要把我叫醒。”

待寿喜躬身送走萧思礼后,这才回到自己房间,迅速换了一身便服,从萧府后门溜了出去。

萧府到耶律齐的府邸,也只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当他接近府邸的时候,就见围墙内灯火通明,完全不似平时漆黑一片的样子。

寿喜见此,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袭来,但依然抱着侥幸心理,在府邸外围找了一圈,始终没发现三名义子的踪迹。

他还是不死心,心想:或许自己出来的时候,恰巧赶上对方回府,两边走岔了路,也未可知。

寿喜又往回走,待来到萧府前门的时候,门过门子才知道,入夜后就没人从正门进出过。又围着围墙转了一圈,询问了几名暗哨,也都说没发现三人的踪迹。至此,寿喜心中终于死了心,知道今晚的事情怕是已经败露了,他那几名义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寿喜孤独的站在萧府的后巷内,仰面望天,一时不知该去何处。

萧思礼那里他是不敢去的,这次可不是办砸了差事那么简单。行刺北枢密院副使,乃是大罪。自家主子知道此事败露后,还不知道是如何的愤怒,自己暂时不想触这个霉头。可此事也隐瞒不了多久,那个耶律齐今夜不登门,明日也会来府上找麻烦。

寿喜左右四顾,看着空荡荡的小巷,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推开了面前那扇萧府的小门,便迈步走了进去。

他一边心里想着如何应付主子的责问,一边漫无目的的在后院乱走,鬼使神差的来到张义的卧房外。

“啪,啪啪”寿喜轻敲了三下房门。

卧室内,刚进入梦乡的张义,猛然被敲门声惊醒,警惕的问了声:“谁!”

寿喜早已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我。”

张义此时最怕见的就是萧思礼和寿喜主仆二人,他不确定,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对方是否发现自己没在府里。

他小心的抽出匕首,将之藏在袖笼里,如果对方怀疑上自己,那也只有拼了这条命,一路杀出萧府了。

张义在黑暗中做好准备后,才穿上鞋子,点燃桌上的蜡烛。将藏着匕首的右手背在身后,用左手来开门栓,打开了房门。

可是刚打开房门,就被眼前的寿喜吓了一跳。

往日的寿喜,一头银发打理的整齐有形,一身内侍的服饰,更是穿着的平整合身。

可此时的寿喜,从头顶上垂下了两缕银丝,随意的耷拉在两颊,身上更是穿着褶皱的粗布麻衣,神情更是颓败中夹杂着一丝慌张无措。

张义见此,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