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冉没怎么睡着，看了一眼手机，早上6：07分，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的。
再次拉上窗帘，秦冉冉坐在床上，眼睛有些迷茫。
坐了好一会儿，又后知后觉地将自己缩在一块，躺在床上，但眼睛还是望着黑暗中的某处，妄想那里有什么。
“我伤心的是不是太长了，我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她对着黑暗喃喃自语。
披上薄外套，来到阳台的处，看着三三两两亮起的灯，月亮躲在乌云下，身影若隐若现。
江辞曦抬头望着天上明亮的月亮，自己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秦冉冉突然伸手，发现自己距离月亮好远，江辞曦也伸出手，但手心空无一物，没有温柔。
“大人，您还未完全痊愈，早寒露重”，江辞曦身旁拿着披风的人担心地说。
“无碍，先退下吧！”
祁翎低头，转身，“是，大人”
他又回过身看着单薄的身影，大人自从醒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冉冉，你说过中秋要到了，到时让我尝尝月饼的味道，但，我们留着下次，可好”
回答他的，只有耳边树叶掉落的声音。
离开前，江辞曦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消失，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冉冉的最后一面。
再次醒来时，旁边守着的是祁翎。
“大人，您醒了”
“张太医，快去请张太医过来”
“是”
江辞曦看着祁翎有些恍然，眼前的人既陌生，又熟悉在骨子里。
他再次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祁翎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不对劲，看到已经到的张太医，退过一旁。
“大人福泽庇佑，已无大碍，但还需好生修养，不多日，便可”
“好，先谢过张太医这段时间的尽心尽力了”
江辞曦看了祁翎一眼，其它人得到命令行礼退下。
“大人，药材已送入房中”
“嗯，祁翎，有话就问，无须藏着掖着”，江辞曦淡漠地看着祁翎。
“卑职不敢”，祁翎突然单膝跪下。
“以后见我，不必再跪”
听到江辞曦自称“我”，祁翎更奇怪了。
“大人，这次受伤，您醒来之后似乎有所不同”，祁翎低着头报告。
“祁翎，或许这次受伤是益事，上官瑶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祁翎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大人还是那个大人。
“大人，上官姑娘应是在上官府里”，他没敢说上官瑶自从大人救她昏迷以来，没来看过，照顾过大人一次。
江辞曦的嘴唇惨白，他看着祁翎的脸色，嘴角上扬“上官瑶理应是不会来此，以后所有人见到她，就当作不认识，还有，祁翎，我并不心悦于她，只是之前糊涂罢了，欠的也还了”
“祁翎，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听到大人的话，祁翎别提有多开心了，“是，大人”
江辞曦觉得，如果祁翎后面有尾巴，这会儿早摇得欢了。
他摇摇头，又重新打量起房间。
这里是真的，还是梦，那里是梦，还是只是一种怜悯呢？
江辞曦检查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除了身上穿的里衣，与那边任何相关的东西也没有带过来。
他不禁摇摇头“我怎么忘了，我什么也带不走，就连我自己，也留不下来”，心口的位置微微有些疼。
江辞曦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亮了。
秦冉冉躺在躺椅上睡着了，睫毛有些湿。
江辞曦看天边露着白，不知不觉站到现在，身上有了些许寒意，祁翎连忙将披风搭到江辞曦身上，“大人，您有心事”
江辞曦也不避讳，点头“嗯，的确有，但讲与你听，你也不懂，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大人不说，又怎么能判定不懂”
“祁翎啊，等你有心悦之人我自然会告知于你，现在的你，还是算了”，江辞曦微笑着拍了拍祁翎的肩膀。
“大人，心悦之人，那你的心悦之人还是上官姑娘吗？那为何您昨日还……”，话还没说完，江辞曦先咳嗽了起来。
“咳，咳……，非也，非也，我的心悦之人并不是她，而是……”，江辞曦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还在等他后面的话的祁翎很着急，大人，你别喘气啊，倒是快说啊！
江辞曦反而不急，回过头看了看祁翎“走吧，回去了”
“大人，你还没说完，您心悦的人是哪家姑娘啊？”
“怎么你一醒来就有心悦的姑娘了，之前如果是上官姑娘我还能理解，但您一直昏迷着，我也都在您身边守着的，您有，我怎么不知道”
“大人，您说话啊，啊呀，急死我了，为什么大人您现在说话说一半啊！”
……
……
祁翎在江辞曦旁边一直絮絮叨叨，但江辞曦只是笑，并没有回答。
得到答案是无望了，祁翎看着关上门进到房间里的大人，心里有些无奈。
不过大人似乎比之前爱笑多了，难道真的和那位大人不愿说的心悦之人有关。
关上房间后，江辞曦的一下冷了下来。
身边有个吵闹的人挺不错的，至少没想那么多其它的事。
江辞曦在心里默默地补充“我心悦之人名叫秦冉冉，她是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人，但我发分不清，是否我经历的一切是梦，她是否只是梦里虚幻的人”
“我想，她是真实的，只有我才不是真实的”
早膳陆续端上来，祁翎也站在一旁瘪嘴。
“坐下一起吃吧！”
祁翎马上喜笑颜开，“谢谢大人”
江辞曦基本上桌上的早膳都吃了一些，跟着祁翎一同放下筷子。
祁翎有些不敢相信“大人，您，这些您都吃了”
江辞曦放下手帕“以后不必做以前那些饮食，正常即可”
“大人，您时不时被什么给附身了”，幸亏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然被有心人听去，必会被用来在朝堂上大做文章。
“不可妄言，我只是觉得人这一生，不过几十载，何不善待自己”
知道眼前的大人的确是大人，但说话的语气，还有风格都变了很多，不过面对其它人还是以前那个大人。
“祁翎知道了，大人有此改变甚好，我也可以跟着大人多吃些”
“嗯，你想便可以”
祁翎：再加一条，大人变得好说话了，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