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除了律师之外，你竟然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可嘉，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
说这话的时候，夜致远的眼睛里是带着光亮的。
虽说他现在落到了这个地步，但一想到元可嘉的心里仍有自己，他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夜致远，你是不是被关傻了？我和你已经离婚了！”
对上夜致远投射过来的满是深情的眼神，元可嘉只觉得恶心异常。
她相当不屑的攥了攥手掌，又道：“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你来看我的事情傅承烨他知道吗？”
夜致远突然没由头的来了这么一句，而后又冷嗤了两声道：“我猜他一定不知道吧！”
“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他和我们的事没有关系，即便没有他，我也是要和你离婚的。”
元可嘉下意识想将傅承烨从所有的事情之中摘离开。
因为她不想在夜致远的嘴里听到有关于傅承烨的任何坏话。
“你猜傅承烨对你有几分真心？你以为他想方设法帮你离婚是为了什么，是真的想拯救你于水火吗？他不过是看上了你元家女儿的身份，否则，若是没了这些，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找你一个离了婚的！”
夜致远的话根根带刺，明显就是要将元可嘉推入深渊之中。
一直这样，从来这样。
好像只有将元可嘉贬得一文不值他才能稍稍舒爽一些。
“这些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元可嘉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又道：“看来我今天就不该来，夜致远，一会儿你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明白，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
瞧着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元可嘉索性放弃了询问夜致远。
可起身离开的同时，夜致远却冷笑道：“你的眼光不是像来这样吗？否则现在又怎么会被傅承烨骗了去，对了，你这两天是不是一直联系不上他，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那怎么他母亲走了的事情你却一点儿不知道！”
！！！
元可嘉蹙眉，猛地转过头，“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虽然这几天一直被关在这里面，但并不代表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
夜致远见元可嘉瞳孔骤缩，又继续嘲讽道：“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你，可见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是，他傅承烨是什么人，对人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可利用的棋子，当年的尹娜是这样，现在的你也是这样。
你说我这两年对你或许不是很好，这一点儿我也承认，但我至少从来就没有利用你，当初我娶你的时候也确确实实不知道你的身世。
但傅承烨却不一样，你想想，以他的身份，他什么样的找不到，怎么就偏偏处心积虑的帮你离婚呢？
元可嘉，你醒醒吧！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了。”
“你闭嘴！”
听了这些，元可嘉的眼神一下变得空洞无光，仿若失了神一般一步一步向外挪动。
走出看守所，她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又摸了摸手腕上先前‘婆婆’送给你的镯子，整个人差点儿没站住。
……
殡仪馆。
——夫人她去了看守所见夜致远。
——夫人出来时的情绪很不好。
休息室，傅承烨刚想喘口气，没想到便接到了周安发来的短信。
明显，不过三秒，他的神色便相当不对劲了。
尹娜站在角落，迟迟不敢说话，见傅承烨情绪如此低沉，犹豫了许久，才敢上前，“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如果真是他做的，我……”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傅承烨是下意识的回绝，微微抬起眸子，他本想和尹娜彻底说清楚，没想到却正好瞧见她围巾之下那遮掩不住的红痕。
瞬间，他的眼中升腾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他对你是不是不好？”
虽然他们俩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他对她也早就没有了从前的悸动与喜欢。
但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说句青梅竹马也不过分。
若是尹娜真受了什么委屈，他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没有。”尹娜下意识转过了头，稍稍整理了一番才继续道：“他对我挺好的，你也知道，他一直喜欢我，从小就喜欢。”
“嗯！”
原本傅承烨是有好些话要说的，但想着他们俩毕竟已经没有了那层关系，有些事，他便也不方便插手了。
犹犹豫豫了好一番功夫，他才道：“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我当年对你说的话还算数。”
“好。”
尹娜勉强挤出一抹笑，才转过头，道：“可嘉是个很好的女孩儿，看到你又有了喜欢的人，我很替你开心。”
既然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注定无法长相厮守，那她还是希望他能活得这尘世的幸福。
“当初，谢谢你，我知道是你助了我一臂之力，否则我和闪闪之间不会那么容易。”
傅承烨这话是真心感谢，不想，‘闪闪’两个字却给了尹娜一记重拳。
“你说谁？闪闪？所以，确确实实有一个叫闪闪的姑娘？”
说着说着，尹娜苦笑了起来，虽然这笑声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嘲讽。
“尹娜，我……”
见尹娜如此痛苦的模样，傅承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别说了，我懂，我都懂。”尹娜吸了吸鼻子，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可回忆起曾经和傅承烨的那段过往，她这心里头到底还是不甘心。
所以，她鼓起勇气走向傅承烨，毫无遮掩的问道：“傅承烨，所以当年，你对我是真心的吗？你确确实实爱过我吗？”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虽然他们俩再无可能。
但过去和傅承烨的那段时光，是尹娜活了这二十多年来唯一的光。
所以，她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真切切被爱过。
她不想自己仅拥有的幸福也是虚假的。
“爱过。”
没有敷衍，没有躲避。
傅承烨直直看向尹娜，告诉她，他的答案。
与此同时，门外元可嘉正准备拧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