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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纾禾只觉得这次的渡劫似乎整的比上次还大了,此刻的她一人再那儿等着还在酝酿之中的劫雷落下。

不远处,就在那劫雷波及不到的地方,好家伙,那是站了整整一排的人啊!

全是围观的!

她心中忽然想着,这难道就是在一人渡劫,众人围观瞧热闹嘛?

纪纾禾脑子里头忽然就蹦出了当时自家三师兄渡劫时候,她和四师兄还有锦儿三人看热闹的场景。

得,这不是风水轮流转了吗!

得亏她这人没什么社恐。

不然这会儿非得感觉到窒息了不可。

只不过她忽然想起了自家三师兄上回渡劫时候,被劈的跟块破抹布似的...

自己渡劫时候也差不了多少...

要不然一道劫雷换一身衣服?

那劫雷还在脑袋上酝酿着,纪纾禾这头的思绪已经飞到不知何处去了。

她甩了甩脑袋,不再多想。

再想就该想劈了...好歹对这劫雷保持一点应有的敬畏不是!

就在众人的焦灼的围观之中,纪纾禾终于迎来了她的第一道雷劫。

只是令众人感到心惊的是,这落下的劫雷不是一道,而是两道劫雷相互纠缠着,兜头就劈了下来。

两道劫雷自那劫云的不同位置落下,在空中交织,竟是比原先的还要粗了一倍之多!

一道紫色劫雷形成的光柱直接将这一方昏暗的空间照的个透亮。

“好你个劫雷!竟然欺负我小师妹!谁没渡过劫啊!谁渡劫他妈的两道一起劈啊!”

殷子归看着那两条和他手臂粗细的劫雷,纠缠在一起,一落下便发出了巨大的响动,那威力更是堪比金丹期的劫雷。

那紫色将这一方的昏暗点亮了瞬间。

他就看见了自家小师妹原本还站的潇洒不羁的小身板,被那雷劫给劈的趴在了地上。

小师妹依旧是换下了她那一身的极品法衣,穿了下山以来时常穿的衣衫。

没有任何防御,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衫。

只不过这衣裳用的衣料都是灵蚕所吐的丝线织成的,听上去好像很厉害,其实也就是比凡尘的寻常衣裳耐磨了些,不易破损了些罢了。

毕竟他们这类人,一天天的舞刀弄枪的,若是真的穿那凡尘的衣服,保不齐半个时辰就得成破烂了。

所以那身衣裳没有给小师妹抵挡任何劫雷的攻击,那劫雷是结结实实的全招呼在了她身上。

殷子归看的双眼发红,又想骂天。

这可不就是欺负自家小师妹吗!有本事....

没曾想殷子归这头只是心里头起了个念头,一道比纪纾禾雷劫稍稍细上些的雷电眨眼之间落在了他的脚下。

殷子归闭了嘴。

这劫雷不仅胡搞,还小心眼,还不让人说了。

虽说没劈伤他,可这么精准的落在了他脚跟前,这不明晃晃的警告吗!

气人。

着实气人。

可到底在里头渡劫的人是他家小师妹啊,他这会儿也不敢乱说话了。

回头若是那小心眼的劫雷全报复在了小师妹身上可咋办啊!

这还是殷子归头一遭受这窝囊气,说不得,骂不得,偏偏还不能打。

就问气不气吧!

一旁的徒玉就没殷子归这般心气了。

方才还幻想着自己渡劫的时候也要这般潇洒的徒玉,看见这落在了小禾苗身上的劫雷,心惊的很。

若是这样的劫雷,不渡也罢...

安心炼丹不好吗...

相比之下,他们炼丹的丹劫就跟玩儿似的,那提纯丹药的劫雷也至少不会逮着修士脑袋劈...

至少人是瞅准丹炉劈的!

特别是那头殷子归骂骂咧咧了两句之后,那招呼到他跟前的雷电,啧他以后是再也不敢大声嚷嚷了。

那两道劫雷劈完之后,消停了一会儿,劫云之中紫电频频炸响,那架势还在酝酿着下一波。

众人却见纪纾禾已经从那被劫雷劈的有些焦黑的地上撑着站起身来了。

她那身衣裳被两道劫雷劈破烂焦黑,脚下已然出了一个浅坑。

那被她插在土中的棉棉也歪斜了几分。

此刻那棉棉就和那纪纾禾一般,站的不稳当,身子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纪纾禾将手搭在了棉棉的剑柄之上。

众人看着,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究竟是纪纾禾在靠棉棉支撑着,还是棉棉被纪纾禾扶着才没有落在地上。

纪纾禾竭力将棉棉拔了出来,一手撑着膝盖,一手高举手中的棉棉,指着头顶的劫雷。

“你个小心眼儿的,还警告我四师兄!总有一天,我纪纾禾一定要冲那劫云里头给你拧做一股,跳绳儿玩!”

纪纾禾骂着。

以剑指天,对着劫云叫骂。

气势是很足,但是做法不推荐。

毕竟这劫雷是真的有那么点小心眼在里头的,这不,纪纾禾骂完了刚想吐出口中的血沫,那劫雷再次落下了。

这一次,是三条。

纪纾禾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里还见到的一丝方才和劫雷叫板的气焰啊!

之前的嚣张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只见那三道手臂粗细的紫电,自云层的不同方位落下,相互靠近纠缠。

最后变成了似大腿般粗细的麻绳,冲着纪纾禾的脑门就来了。

纪纾禾:......

好好好,刚说完给它拧成绳, 这会儿它自己把自己拧成麻绳来兜头劈她!

纪纾禾:小电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不过这绳子可不是给纪纾禾跳着玩儿的,那紫电交织而成的雷绳,原本是兜着纪纾禾脑袋落下的。

可就在要触及她脑袋的时候,那雷绳子似有生命一般,忽然拐了个弯儿,荡远了些。

众人:???

不是?在场的金丹修士,都经历过结丹的劫雷。

可这劫雷真的不是来搞笑的?

真的是认真的?

不是?

谁家劫雷还带拐弯儿的啊!?

而且这劫雷拐个弯儿要干嘛?不劈了?

在众人诧异而不解的目光之中,只见那劫雷忽然高高扬起,随后似鞭子般灵活的抽在了纪纾禾的背上。

......

好家伙!

劫雷成精了!

他妈的这劫雷有实体了啊!

什么鬼东西啊!

纪纾禾手中的棉棉过了紫色的电气,剑身噼里啪的电光闪烁起来,将那棉棉淬的鸣颤起来。

纪纾禾喉间腥甜一片,没忍住一口鲜血张嘴便吐了出去,红色的鲜血溅在了棉棉的剑身之上。

那电气熄了熄,在纪纾禾的耳边滋滋作响。

那声音就好似被陡然扑灭的大火,只留下耳边嘶啦嘶啦的响声。

疼啊。

这是真的疼啊。

纪纾禾的那身衣裳本就在第一道劫雷落下的时候就已经焦黑了,现在被这劫雷拐着弯的抽了一鞭子,背上破开一大条长长的口子。

那身所谓的衣裳此刻就与那碎抹布无异。

紫电成的鞭子所落之处,除了纪纾禾的脚下,那地上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缝。

似要将这地面一分为二似的,裂缝之上全是被劈的焦黑的土石。

可见这一雷鞭抽的到底有多狠了。

纪纾禾背上那焦黑的伤口之上隐隐能看见脊骨,节节分明,汩汩流血。

她被抽的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焦土。

或许你吃过土吗?

或许你吃过被劫雷劈过的土吗?

没有的话我能和你唠唠。

那味道闻着其实还香中带酸,吃着苦中带酸。

......

饶是如此,纪纾禾依旧挣扎起身,她自储物戒之中取了身衣服,给自己换上。

虽说这会儿换了,一会儿还是会变成抹布。

可上次被雷劈的时候,师兄用留影石记录下的照片太过于惊悚了。

这会儿围观人群里头还有一个自家的四师兄呢!

该说不说的,到底是同宗门里头养出来的人才,脑回路都是大差不差的...

黑历史这种东西,有一次就够了。

多了,就不礼貌了。

所以此刻,现在,她是说什么也要将衣服换了。

......

众人都屏息凝神看着纪纾禾那头渡劫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笑声忽然传了出来。

那笑声婉转,声音其实好听的很。

可是,笑的不是时候。

众人侧目,看向了那头独自发笑的林清寒,不明白这种渡劫的大事儿有什么好笑的。

“这位道友你是觉得渡劫很好笑吗?”

锦儿现在已经恼怒了,小禾禾渡劫她无能为力,可旁边这种热闹都看不明白的人。

该收拾的还是能收拾的。

她看向林清寒的目光并不友善。

本来她就对这叫林清寒的有诸多不满,不过是想着之后两人也不会有交集,不拿她当回事儿就行了。

可偏偏这人哪哪儿都有她,什么时候都要嘴上两句。

就跟个八百年没跟人聊过天似的,一直叨叨叨个没完没了的。

见她张嘴,锦儿只觉得没来由的心烦的很。

所以说的话已经带了几分严厉了,是个人都知道这并不好笑。

没看见那头的方化易这会儿都没吱声了吗!?

说到底,有仇有怨的,渡完劫再清算。

饶人渡劫,那不是其心当诛吗!

毕竟大家都是修士,这一直是墨守成规的事儿,个人仇怨不牵扯不妨碍别人渡劫。

说白了,就连殷子归骂了两句,都是要被劈的!

“还能笑什么,平日里头恶事做尽了呗,这会儿劫雷都不劈她了,改用抽的了!难道不好笑吗?”

林清寒看着那边狼狈的纪纾禾,再一次笑了起来。

只是没笑多久,头上的帷幔忽然被人掀了下去。

眼前兀的出现了两条藤蔓。

林清寒不明所以,刚想去捡那落在地上的藤蔓,重新带好。

就看见了那两条藤蔓细如蛇信一般的尖端开始生长。

不过瞬息的功夫,那尖端竟然长成两只人手的模样。

她还未来的及反应,那两只藤蔓变做的人手忽然高高的扬起,随后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

林清寒被那忽如其来的一巴掌甩的脑袋都是眩晕的,整个身子踉跄的顺着力道差点往一旁栽倒下去。

只觉得另一侧的脸上一疼,又是一巴掌将她人扶正了!

紧接着她左右两边的脸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被扇。

林清寒刚惊呼出声,就看见了那藤蔓形成手不见了,自家师兄提着剑站在她的身边。

脚下是那被斩断的之后,瞬间就干枯的了的树枝。

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脚边,就好似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脚边的那两枯枝,也不过是林子里头再寻常不过的枯枝罢了,没有半点惹眼的地方。

可...可她刚刚就被这两枯枝连着扇耳光了!

林清寒一手捂着脸颊,伸手指着那头还未将藤蔓完全收起,在她身后萦绕的锦儿。

“你...!你在做什么!”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的?我要是你就先把帽子戴起来再说话了!”

徒玉抱着胳膊看着那被扇的双脸红肿的林清寒,只觉得过瘾的很。

林清寒听了徒玉这话,先是扭头看了京律一眼,只见京律见她忽然看过来的眼神,立马收回了视线,又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在等劫雷的纪纾禾身上了。

见此,林清寒赶忙将那帷幔从地上拾起,重新带回了脑袋上。

甚至都没来的及弹去那帷幔上染上的尘土和枯叶。

“几位道友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人?!”

殷子归看向了那带着帷幔的林清寒,淡淡的说道

“话可别乱说,我们可没在伤人,我们只不过是打狗的时候没看主人罢了。”

不想看,懒得看,打了再说。

“所以管好林清寒那张嘴,不然咱们再打一架。”

殷子归将剑祭了出来,横在身前。

那架势就没打算认怂。

方化易自然是知道那殷子归的实力的,虽说只是个金丹的修士,但是确实难缠的很,是个很难对付的。

要是真与自己纠缠起来,怕是一时之间也难分出高下,指不定还会两败俱伤。

那到时候...

方化易目光落在了那边没做言语的京律身上。

渔翁得利的不就成了这落墟宗的小子了吗!

那可不行!

绝对不行!

刚想开口,连着三道天雷落在了几人的脚边。

......

这是...在警告他们...围观的请保持沉默?

神他妈的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