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办公室主任方田殷勤端茶倒水。从未参与过同国内排名靠前大学谈条件的魏华手心出汗，罗刚则双手放在桌下反复揉搓，反而是刘一鸣因为精神不佳头脑木讷表现正常。
两人对视一眼，作为刘一鸣母校老师在这种场合应该代替学生开口。
“我们代表秦城一中热烈欢迎各位老师的到来，一鸣这孩子天资聪慧，16岁取得如此成绩我们作为老师备感骄傲自豪。不管他多么聪明，但他还是个孩子，对未来没有充足的判断，希望各位能充分考虑到他的前途，为他做好规划。”
还是个孩子，刘一鸣心里对魏华竖起大拇指，孩子说错话你们大人好意思挑理？
黄老师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道：“刘一鸣同学，我是来自浙省大学的黄有为。凑巧我们几个学校的人一起来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提一提，避免咱们几个打的头破血流。”
一个小玩笑引起轻微哄笑，刘一鸣鼓了鼓嘴，喝了一口魏华珍藏的茶稳定心神。
“我的情况很简单，同时也很具体。我家穷，穷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有一个需要长期治疗的爸爸。我们相依为命，所以上学我必须带着他。关于学习方向目前主要考虑法学，未来很长，不管我选择哪个学校希望几位老师能充分考虑到我的现实状况。”
学法律是经过刘一鸣深思熟虑的结果，参照前世记忆，不管以后从政参与到国家建设中还是经商，名牌大学法学专业毕业会加分不少。几个学校据他了解法学专业相差不大，当然如果华清大学能满足自己适当的生活和学习上面的需求肯定是第一选择。
寂静，办公室里除了喝茶抽烟的声音悄然无声，刘一鸣一个穷字开头，最后谈到学习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这小子等着扶贫呢。
孙志鹏年轻对于自己的学校有着天然的优越感，在场的几个学校除了京大没有对手，“刘一鸣同学，我是华清大学孙志鹏，负责特招生工作。我了解过你，破过两起大案，目前正在协助公安机关办理另外一件大案。”
“你对法学的热爱可见一斑，国家要发展，健全的法律体系必不可少，百废待兴，我坚信国家很快会推动法制建设。法学，华清有信心，一定可以满足你在学业上面的追求。如果选择就读华清，可以在六方面提供给你帮助。”
“一、华清大学免费提供一套住房直至将来你参加工作；二、费用全免，并提供特殊奖学金；三、由我们负责你父亲的治疗；四、大学期间支持你参与法学社会实践，允许旁听法学专家讨论议题；五、大学毕业后如果成绩优秀可以留校任教；六、入校后进入学生会。”
刘一鸣认真听着孙志鹏给出的条件，一般般，不算好也不算太差。除了住宿和治疗上开了绿灯并没有太多实质性帮助，继续保持姿势倾听，还有四家大学呢，不着急。
钱伟听完孙老师说完略带嘲讽，嘿嘿一笑：“京大法学只比华清稍微强了一点点，但是，学业精进哪怕一点点说不定也是天壤之别。华清的条件京大同样可以做到，还能做到更好。我大略充实一下孙老师没有数据化的两点，每月按照京大职工给你发助学金32元，京大师资力量强大的同时宿舍资源也相当充沛，教师宿舍分一套给你，方便你照顾父亲的生活起居。”
钱老师说完，魏华罗刚方田三人面面相觑，这么狠吗。
魏华：别看我，他工资和我一样。
罗刚：别看我，他工资比我高3块5。
方田：别看我，同样是职工，比我高4块。
造孽啊！
孙志鹏和钱伟只是开胃菜，后面的才是山呼海啸，条件一个比一个高。
浙省大学给出每月60元助学金再加西湖边一套房的天价后，会议室再次陷入沉寂。
一年720元，四年2880元，再加一套教室宿舍，价值过3500元。要知道现在普通国营厂职工才27元左右一个月，3500元不吃不喝要干130个月，11年。
不是不能给，是值不值得给，为了一个学生给出这么高的条件你当学校里的那些教职工是死人？
招生老师们在想，刘一鸣同样在想，条件很诱人，仿若辉煌的未来就在眼前，但是自己真的需要吗，不过是找个落脚地方过渡而已。小的细节自己不记得，但是未来国内一线城市市中心在哪儿心中还是有数的，自己挣的才是自己的。京大的条件在五所学校中不算特别好，也不错了，华清呢，难道真的那么骄傲，只能给出那几个华而不实的条件？
看着刘一鸣灼灼目光，孙志鹏涨红了脸，拍电报回去请示来不及了，领导在他出发时特别给了他指示，不过分的要求可以答应。
学生倒是没有过分，奈何其他学校过分啊，特别是京大，“天壤之别”这个词用的最不要脸。
花钱，我华清怕过谁！领导问起来就说，就说京大用钱压华清。
临机专断乃大将之风。
“咳咳！住房的事情我考虑不周，既然大家把话说到这儿，刘一鸣同学，华清在后海有一套四合院，面积不算大，大约150平左右，市值嘛，估计总有一两千，抛去价值不谈，疗养读书倒是非常适合。”
钱伟咬牙切齿的看着孙志鹏，行啊！京大学问上不怕你难道物质上还怕你不成。正欲开口被刘一鸣打断：“谢谢各位老师厚爱，我去华清。”
后海一套四合院，做梦都要笑醒。孙老师好样的，我刘一鸣坚决抵制诱惑，去华清。
孙志鹏对钱伟挤眉弄眼，得意的哈哈大笑，伸出手用力握住刘一鸣：“明智的选择，我在华清等你！”
学校尘埃落定，尽快破案，去京城，住四合院。
刘猛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桌面放着几张照片，刘一鸣没有叫醒悄悄拿起照片。
包裹尸体的棉被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棉被一角印着一排蓝色数字，什么意思？赶紧拍醒刘猛：“猛哥，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刘猛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嗯，怎么睡着了，这是棉被的编号。”
“编号，通过编号能不能查到分配到哪个厂？”
正揉搓着脸的刘猛忽然跳了起来，抱着刘一鸣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你他妈不干侦查员天理难容！一鸣，制式棉被一般都是国营厂职工福利，懂不懂？”
“啊！意思是我们只要通过这串数字找到棉被厂就能找到这家厂，然后排查出哪家的棉被丢失了，谁就有嫌疑！”
“你呀，嫩了点，这样做打草惊蛇万一人跑了怎么办。”刘猛摇了摇头否定刘一鸣的说法。